“是那瓶迷藥沒錯的。”顧汐紅着臉站起身把衣服穿好。
裡面衣服都已經被折騰的不成樣子了,她只能把風衣的扣子都嚴嚴實實的扣上。
蕭言剛纔那樣子着實有些嚇到她了……那種事兒,她真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蕭言。”她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緩步朝他走過去,卻被蕭言止住。
“別過來!”他的聲音聽上去都格外的壓抑痛苦。
“這藥絕對有問題。”他粗喘着氣,雙眸都因爲慾望的催逼佈滿了血絲,“你現在到三樓去,讓冷焱立刻把Jason叫過來。他研究出的稀奇古怪的藥,只有他自己清楚哪裡會出問題。”
“好,我馬上過去!”她轉過身,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一個人在這兒沒問題嗎?要不我先扶你下去?”
“不用。”蕭言搖頭,催促,“不用管我,你快去!”
顧汐不敢耽擱忙下樓去找冷焱。
確定她走遠蕭言忍不住低喘出聲。
他是想要顧汐,但這麼強烈的慾望,太不正常,他剛纔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
兩人關係剛好了點兒,他可不想再因爲這種事強了她讓顧汐再對他生出什麼芥蒂。
他的身體緊繃着,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扔到了火山口,隨時都要被折磨死。
“該死地!”他低罵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那個藥瓶就在他腳旁,一腳把它給踢了出去,“Jason那混蛋,到底是做出了什麼鬼東西!”
不到十分鐘,顧汐已經回來了。
聽到她的腳步聲,蕭言咬了咬牙,快步走到門口。
“汐汐,你先別進來。”
他用一塊石頭把門支了一條縫,隔着門和她說:“我現在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你離我太近,我怕會傷到你。”
顧汐的腳步在門外頓住,她剛纔已經感覺出蕭言的異常了,不敢再去刺激他,低聲說:“冷焱說Jason半個小時之內就能趕過來。”
隱約聽到那邊蕭言低聲罵了一句,顧汐有點急了:“要不還是先去附近的醫院看看吧?”
“沒用。”蕭言倚着牆坐在地上,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讓疼痛壓抑住自己的慾望,開口,聲音越發的壓抑嘶啞,“Jason做出來的東西,只有他自己能解得了,去找其他醫生亂用藥,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蕭言越是這麼說,顧汐越是擔心:“可是你這樣……”
她都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最後會害得蕭言這麼難受,之前她就不把那瓶藥給他了。
“乖,沒事,你不用擔心。”蕭言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靜一些,安撫她說,“你坐下,把手給我。”
顧汐也倚着牆坐下,隔着門縫把自己的左手伸進去,蕭言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他這會兒腦子都已經有些迷糊了。
但他覺得,這時候把那些事告訴顧汐最好。
顧汐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是點頭:“你說,我聽着。”
“之前紀可馨是不是有和你說過,三樓那張照片裡的那個女孩兒,是我的……初戀?”
他突然說起這個,顧汐不禁愣了一下。
說實話紀可馨其實根本沒和她說過那照片的問題,她也知道那照片是怎麼回事,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迴應纔好。
蕭言把她的沉默當做了默認,以爲她還介意着那件事,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啞聲解釋着。
“照片,還有那兩個杯子的事,我本來是想……帶你去另一個地方看過之後再向你解釋的。不過我想還是現在就說清楚比較好,我不想你心裡再存着什麼疙瘩。”
顧汐心裡微澀,搖了搖頭,只是隔着一扇門,蕭言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
而他嘶啞壓抑的聲音已經傳入她耳中。
“十六歲之前,我其實,並不姓蕭。”
蕭言一手緊握住顧汐的手,一手還在掐着大腿讓自己的理智保持清醒。
他擡頭看着那已經漸漸開始從中天偏移的月亮,淺眯起眸子。
說起當年,說起曾經,說起那被塵封的過去。
“我的親生母親,姓何。自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爸爸。後來那天,突然有個男人找到我家,他告訴我,他就是我的父親。”
“雖然他那麼說了,我媽也說,他就是我爸爸,但我就是不信。”
“我偷偷看了他的名片,跑去網吧查,才知道,他就是蕭氏的總裁,是一個……很有權有勢的人。而且,他已經結婚了,但資料上,他的妻子,卻不是我媽。而外人,更不知道他有我這麼一個兒子。”
“他有一個養子,叫蕭煜。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卻從小被人捧在掌心裡疼着寵着。而那時候,我上學背的書包一用就是三年,我母親還要起早貪黑的去幹活操持我們那個家。”
“自從他開始出入我們家,就開始有人叫我媽小三,賤人。”
“他們罵我是野種,是婊/子生的兒子。”
“從那時候起,我就再沒有叫過他一聲爸爸,我恨他!是他讓我和我媽被人鄙視到那種境地,他卻根本保護不了我們!那樣的男人,不配做我的父親!”
蕭言說到這兒語氣中透着徹骨的恨意,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顧汐的手,緊到讓她感覺到疼。
顧汐卻只是咬着脣安靜的聽他說。
蕭言比她年長几歲,她小時候,對何言的印象就是叛逆倔強,張揚又野性。
現在她才知道,他從小心裡就埋了那麼多的苦……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苦。
那些苦,他只能自己咽。
“那兩個茶杯……”蕭言語氣微緩。
“社區親子課,以往都是我媽陪我的,那次,我媽生病,他正好來看望,我媽拜託他讓他帶我去上課。”
蕭言的聲音帶着笑又摻雜着澀然和無奈:“我本來是不想他去的,但那時候……他在我面前,那麼緊張,一點兒不像是一個縱橫商場的王者。只是單純的,是一個父親,一個第一次和兒子一起參加親子活動的父親。”
“我現在還記得他當時對我說的話,他說,‘阿言,你放心,爸爸絕對不會讓你在其他小夥伴面前丟臉’。”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覺得,他確實是一個父親,是我的父親。”
“那次親子課最後完成的作品,就是那一對茶杯,我們得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