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剛做過手術,爸媽看他看的緊,根本不讓他多活動,要坐飛機去找水蘇更不可能。
他給她打了電話過去,她知道他醒了,很高興,但也僅此而已。
她很忙,每次接他電話都聊不過五分鐘,就匆忙把電話掛斷了,有幾次,他還在電話裡隱約聽到男人的聲音。
聽聲音是那個薛陽,不會錯。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在冷落水蘇,但他真的……只是想要放手了而已。
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薛陽,她那麼大聲的宣告過,他又何必那麼不識趣,做她的絆腳石呢。
三年,他儘可能的和她劃清界限。
水蘇在外學習半年,回來之後,見到的,不是那個喜歡跟在她身邊兒,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把她捧在手心寵上天的他。
而是冷漠的,絕情的,對她連客氣的笑意都欠奉的,完全陌生的蕭澤。
按水蘇自己的話來說,他變了,變得她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他在心裡冷笑,說是。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這個,是完全嶄新的蕭澤,因爲那個全心全意心裡只有你一個的蕭澤,已經死了。
“我的身體情況,您比我要清楚。”蕭澤壓下心底翻涌的思緒,緩聲說道,“雖說那次犯病,確實差點兒要了我的命,但那次是個意外,這麼多年,也僅那一次而已。”
“我之所以,想要和水蘇保持距離和界限……”他頓了一下,感情這種事兒,對一個長輩說,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兒詭異。
蕭澤最後還是沒說出實情,只說:“之前,我們有過一些……誤會。不過,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我保證,結婚之後,我會好好待她的。”
“結婚之前你都不知道要珍惜,還能指望你結婚之後再開竅了?”Jason明顯不太相信蕭澤的說辭,不過總歸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他再多說什麼也沒什麼意義。
最後他也只是衝蕭澤擺了擺手道:“你現在也別急着開口閉口就是結婚,訂婚到結婚之間的這一段時間就是觀察期。要是讓我發現你對水蘇不好……”
“哼。”Jason冷哼了一聲斜了蕭澤一眼,“到時候我閨女到底要不要嫁你可就兩說了。”
蕭澤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回了一句:“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水蘇主動向他提出結婚,這樣的機會,他會把握好,絕對不會出差池。
蕭澤和Jason在外面兒算是談妥了,也達成了共識。
臥室裡,水蘇脫掉身上的衣服,雪白肌膚上那些曖昧地痕跡顯露出來的時候,夜希也只是冷眼看着她沒吭聲。
最後還是水蘇實在是心虛的不行,主動把昨天的事兒給說了。
“媽,我們倆真的是喝多了,才那什麼……不過蕭澤他沒過界……”她小聲嘟噥着,“而且我們這也都已經準備結婚了……”
都這麼大了還被這麼檢查,她怎麼都覺得彆扭,正想把衣服給穿起來,夜希開口道:“去牀上趴着,我給你擦藥。”
“沒事兒的,就只是……”
她還想開口拒絕,但看夜希已經拿了藥瓶走了過來,想想背上的那些痕跡她自己也夠不到,索性就趴在了牀上,配合夜希。
“這麼說,是你最先提出來結婚的?”水蘇一面兒給她擦着藥膏,一面兒問着她。
水蘇趴在牀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悶聲道:“我都被他冷了三年了,薛陽都結婚了,我們這還沒個結果,我就想着,總歸試試看……沒想到他還真就答應了。”
“那孩子心裡有你。”夜希淡然道,“這麼多年我們也都看在眼裡,他也不愛拈花惹草的那一套,就算跟你僵着,也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思。”
水蘇的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嘴裡卻哼哼着:“他敢!他要是真的和別的女人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我纔不會拉下臉來主動跟他合好呢。”
“什麼拉不拉下臉,你們倆既然要結婚了,以後就好好的過。蕭澤那孩子心思深了點兒,你也別跟着他一起犟。”夜希給她擦好了藥,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坐起來,邊合着手裡藥瓶的蓋子邊和她說道,“以後就別再鬧騰了。”
水蘇把自己的衣服穿好,還不服氣地嘟噥着:“我都沒跟他鬧啊,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語氣也明顯地低落了下來:“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懂他。”
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那麼大呢?說是經歷了生死之後什麼都看透了,所以性子有了轉變?但這樣完全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也太誇張了。
她試過去想要去問他的,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讓他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可……別說是回答了,這幾年他甚至根本就不給她接近他的機會。
三年啊,也虧得她還能忍得住,最後還厚着臉皮去向他求婚。
還好,他是答應了的。
要是他拒絕了……她怕是都要被刺激到也轉性子了。
“不懂就問。”夜希把藥瓶收進行醫箱裡,把箱子合好,這才接着說道,“既然你們現在關係緩下來了,該問的你就直接問,別悶在心裡,不然心裡總會留個疙瘩。”
水蘇點頭,心裡盤算着,或許是該找個機會把話給說清楚。
她和夜希一起走出臥室的時候,蕭澤和Jason早就已經談完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蕭澤朝她這邊兒看過來,掃了一眼她的腳就準備過來扶她。
水蘇擺了擺手:“沒事兒,我自己能走。”
Jason的目光在他們兩個身上掃過,剛想說什麼,就被夜希給拉了起來:“我去做午飯,你來給我搭把手。”
她說着又招呼了蕭澤一聲:“中午就不走了,留這兒吃飯吧?”
蕭澤點頭應了下來,夜希見狀也就沒再多話,拉着Jason朝廚房去了。
客廳裡一時間只剩下了水蘇和蕭澤兩個人。
兩人隔的有點兒遠,水蘇也不知道這會兒該和蕭澤說些什麼好,索性就沒吭聲,低了頭繼續拿冰毛巾敷腳。
剛準備換毛巾,就發現眼前一暗,蕭澤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順手把她手裡的毛巾給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