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突兀地掛斷,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提示無法接通。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站在角落裡朝着冷鳶車子的方向看去,見她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眸光越發的幽暗。
“Boss,她把您放在她車裡的擺件和那個被弄壞的血蓮一起給扔了。”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邊,向他彙報着情況。
男人微揚起下顎,那雙翠綠色的瞳眸中盡是令人心驚地執拗:“她已經知道我來了,這就夠了。”
他是爲了她而來的,這次,絕對不允許她逃出他的掌心!
“查的怎麼樣了?她到這醫院來做什麼?”男人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下,擡手輕撫着旁邊那條金毛的腦袋冷聲問着。
“做孕檢。”那人回道,“她懷孕了。”
男人給金毛順毛的動作僵住,擡眸看旁邊那人,眼神冷凝地可怕:“確定?”
“確定!”那人道,“我有看到B超單子。”
男人抿了抿脣,再開口時問出的話都格外的緊繃:“她只是來做檢查,還是……”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她和夜水蘇進醫院的時候很低調,似乎是秘密過來的,不想被人發現。”那人謹慎地回道,“她具體有什麼決定,這點還不清楚。”
男人收回手,斂眸道:“知道了,你繼續去盯緊她,她如果有什麼行動,立刻和我彙報。”
“是!”那人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和他出現時一樣,無聲無息。
懷孕了,到醫院來只是檢查嗎?
男人閉上眼睛,腦海裡閃現出那天早上的畫面。
那間公寓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絲毫看不出昨天晚上那些被憤怒破壞過後凌亂的痕跡。
臥室裡,也是乾乾靜靜的,被褥整潔,像是根本沒有人在這裡睡過,找不到絲毫她存在過的痕跡。
衣櫃裡的衣服,沒了,那些精緻的香氛小擺件,沒了,就連那些,她之前給他買的衣服,也都沒了。
只留下他自己的幾件衣服,孤零零地掛在那裡,像是被誰給遺忘丟棄了一樣。
他不死心地把所有的房間都給找了一遍,試圖找到她存在過的那一點點痕跡。
最後,只在衛生間的垃圾簍裡,發現了一支用過的驗孕棒,上面顯示的檢測結果是……陽性。
她走了。
可能還懷着他的孩子,就那麼走了,走的無聲無息,像是從來沒有在他的世界裡出現過。
她的電話打不通,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僞造的,他甚至連她的真實名字都不知道……
想從茫茫人海里找到她,和從大海里找出一粒沙子一樣地艱難。
他突然想起昨晚兩人爭吵過後,她說的那句話。
那時候,屋子裡還是一片狼藉,她坐在沙發上,旁邊堆放着被扯爛的抱枕,裡面的棉絮都露了出來。
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神色格外的冷靜決絕,聲音平靜地和他說了三個字:“分手吧。”
“如你所願!”他摔門而去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那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女人,是真的夠狠,夠絕情。
說走,就走的那麼決絕,連一點兒挽回的機會都不肯留給他。
但一切不可能全部都如她所願!
他已經找到她了,不會再放手,他要親口告訴她,她說的話,他不答應,他不可能和她分手。
她,只是是屬於他的!
她以爲回到帝都,就是她自己的地盤,也未免有些太小瞧他了。
那些會阻撓他們在一起的人,他都會除掉!
夜水蘇,不管她帶着她到醫院來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都沒資格插手他們兩個之間的事!
既然她這麼愛多管閒事,他也不介意給她找一些麻煩。
要對付她,實在是太容易,說到底,她的死穴,就是那個叫蕭澤的男人。
他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派人給蕭澤送一份東西過去,做的乾淨點,讓他以爲,這東西,只是他意外發現的。”
……
蕭澤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在辦公室裡加班,忙活了那麼久,事情總算是有了點兒眉目。
“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他的指尖兒在面前那份資料上扣了扣,目光盯着上面那個金髮碧眸的男人的照片,“Daniel(丹尼爾),道上的名號是黑狼……高智商團隊的領袖,想在賭場賺錢實在是小兒科。”
“他來帝都的目的,絕對不止是想要撈一筆錢那麼簡單。”冷奕說道,“而且現在他明顯是在放水,故意讓我們賺錢。”
蕭澤點頭:“也算是讓我們放鬆警惕的一種方式。”
就像昨晚蕭言和他說的那樣,這男人,是在故意給他下套。
“這麼一位大人物這麼低調的到帝都來……我們得好好接待才行。”蕭澤擡眸看向冷奕,“查出他現在在哪兒了嗎?”
“已經有線索了,他之前似乎在夜氏的醫院露過面。”冷奕把一份截取的視頻資料遞給他,“而且似乎還和夜姐撞上了。”
“水蘇?”蕭澤擰眉,點開那段視頻去看,監控畫面上顯示的,恰好是水蘇和Daniel撞到一起的畫面。
冷奕在一邊解釋道:“看樣子他應該是偶然和夜姐撞到的,他去醫院具體是因爲什麼事,這個還在查。”
蕭澤抿着脣沒應聲,把平板放下,拿起手機給水蘇打了個電話過去。
水蘇很快就接通了,問他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兒呢?”蕭澤開門見山地直接開口問。
水蘇之前從來沒向他提過要去醫院的事兒,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要問清楚。
“我在家呢。”水蘇說道,“我爸不是讓我定期回來嗎?我起牀之後就直接過來了。”
起牀之後就直接過來了……
蕭澤的拳猛然握緊,開口時聲音卻依舊平靜:“那麼急?直接從別墅去你家了?沒去別的地方?”
蕭澤這明顯帶着試探地問話,讓水蘇也不由變得警惕起來:“什麼別的地方?”
“沒去吃個早餐?或者去你工作的地方?”
似乎只是正常的詢問,水蘇暗暗鬆了口氣:“沒有,我爸催的急,我直接就回來了。”
只要去醫院的事兒沒暴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