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發就將王文安帶到了翠香樓。未到門口,王文安就聽見裡面傳出打鬥聲,待走進一看,是十三太保裡的老五劉江和老六週進,正在裡面和一幫人打鬥,不用說,定是在救程甜。他們兩個一眼看到了王文安,王文安暗地朝他們使了個眼色,他二人會意,一起退走了。老鴇叫人很快收拾好了桌椅,繼續做生意。
阿發進來對老鴇道:“叫姑娘們都過來。”老鴇看了阿發一眼,道:“就你?”阿發道:“別看我不起眼呀,”指一旁的王文安道:“我老闆在這裡!”幾張大鈔遞了過去,老鴇見了大鈔,又看了一眼王文安,臉上馬上堆出笑來,張口道:“姑娘們,快都下來,來侍候這位少爺!”從樓上“噔噔噔”一下下來四五個,見王文安如此英俊帥氣,一起圍了上來。王文安要了一間房,讓他們擺上一桌酒菜,叫這些姑娘們陪他喝。
喝到一半,王文安讓阿發問道老鴇有沒有新來的,阿發馬上將話轉給了老鴇。因是阿髮帶來的人,老鴇和佘新絲毫未疑,叫程甜過去了。程甜過來見是王文安,驚着一喜,王文安暗地朝她使眼色,程甜會意,不露聲色地在桌上坐下了。酒盡興後,王文安拿出幾張大鈔讓阿發去對老鴇說,要和程甜同房。阿發接過大鈔去說後,老鴇同意了。
王文安進到程甜房裡,關好門,方問道:“還好嗎?他們有沒有虐待你?”程甜道:“他們讓我接客,我不答應,他們就打我。佑天和阿凱將我救出去兩回,可每次都又被他們搶了回來,總逃離不了天津。”王文安道:“你放心吧,我這次來一定將你救出天津,你再耐心的等待一下。”程甜點頭答應了。王文安又和程甜說了一會閒話,出去了。
王文安和阿發出了翠香樓,劉江和周進立即上來接上了,兩人將王文安帶去與李佑天和王夢等人會面了,阿發這時方知王文安是上海灘皇帝。李佑天三人和十三太保見王文安到來,甚是歡喜,三人告知前事,並一起商量救人的辦法。王文安道:“我來時已經聽說了,也想到了一個辦法,現在你們三個就同我一起去找這個人。”馬玉衝道:“找誰?”王文安道:“一會兒去了就知道了。”問道阿發:“知道何理何老闆在哪裡嗎?”何理在天津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阿發道:“何老闆?知道,我帶你們去找他。”帶王文安四個朝何理的賭場來。
何理爲人仗義,喜交朋友,在天津是一個黑白兩道都行得開的人物,他自家開設賭場,喜以賭交友。阿發將王文安四人帶到了何理開設的“天下客賭場”,只聽這個名字,就知何理廣交天下客。王文安五人進到裡面,見裡面擺着大小十幾張賭桌,骰子、牌九、撲克……各種玩法應有盡有。見他們五人進來,場主何光上來問道:“有什麼事?”王文安道:“你們何老闆在嗎?”何光道:“何老闆有事出去了,未回,要不你們來玩兩把,邊玩邊等。”王文安與馬玉衝等人相視了一眼,道:“我們還是坐在這裡等他吧。”何光愣了一下,道:“那不勉強,你們隨便吧。”又去忙其他的事了。
王文安五人揀了幾個空位坐了下來,等待何理回來。裡面的人看着頓覺奇怪,有幾個好事的弟兄過來道:“你們是來找何老闆幫忙的嗎?”大概平時找何理幫忙的人很多。王文安道:“是的。”這個弟兄道:“何老闆開設賭場,喜以賭交友,你們來找他卻不賭,怕是很難見到他。”王文安明白他的意思了。這個弟兄道:“是怕輸不敢賭嗎?”馬玉衝在旁覺得好笑,王文安和程寒凱都是賭神,李佑天也是高手,既然他如此說,程寒凱道:“那我們就來隨便玩玩,不知要玩什麼?”這個弟兄
指着這十幾張賭桌道:“你們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只要你們玩。”他們掃了一眼,選了一張押大小的賭桌,程寒凱知道王文安戒了賭,道:“殺雞無須用牛刀,就讓我和姐夫來陪他們玩兩把吧。”和李佑天看好下注了。
李佑天和程寒凱都是高手,這個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太過簡單,他們十把十中,荷官驚得愣住了。程寒凱看着道:“我來做莊,你們來下。”接過搖了一把骰子,讓他們下注。荷官看着下了“大”,衆人也都跟着下了大,程寒凱笑着揭開了,三個骰子豎着整齊摞了起來,只顯示一點,何光方知他們都是高手。程寒凱況且如此,聽他之前說“殺雞無須用牛刀”,那王文安一定更厲害了,他也想開開眼界,遂恭敬地對王文安道:“也請這位師傅露兩手。”
王文安道:“我已發誓戒了賭,既然何老闆喜以賭交友,那我今天勉其難搖一把骰子。”拿過骰子搖了起來,搖好後放在了桌上。何光親自揭開了,只見三個骰子全朝正中方向呈四十五度傾斜搭在了一起,猶如一個三角形,竟讓人看不出點數。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何光拱手佩服道:“果然是師傅,佩服,佩服!”何理回來恰巧看到了這一幕,連忙上來道:“在下何理,請問閣下尊姓大名?”王文安見其人,面白無臾,儒雅俊逸,一副和善笑容面孔,喜報道:“王文安。”何理道:“閣下是來自上海嗎?”王文安道:“正是。”何理道:“上海灘皇帝安哥。”王文安未置可否,何理高興道:“請。”與王文安一同進去了。
到裡面分賓主坐下,王文安道:“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何理笑着給王文安倒過茶,道:“我已猜到了,你們的十三太保在天津已經鬧得很響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啊。”王文安道:“只是依舊鬥不過他地頭蛇。”何理笑道:“他不是叫地頭蛇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王文安道:“你能幫我這個忙嗎?”何理道:“你來找我,相信已聽聞我喜交天下朋友,你上海灘皇帝安哥這個貴重朋友,我自然喜之不得交定了。我和地頭蛇有些交情,再加上你安哥的名聲和麪子,相信不難。”王文安道:“我的人還在翠香樓裡,救人如救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吧。”何理答應着同王文安一起走了出來,出到外面,王文安對李佑天道:“你們到翠香樓等我,我同何老闆去見地頭蛇,你們等我消息。”說罷,同何理去了,李佑天帶着他們自趕去翠香樓。
何理帶着王文安徑直找到了地頭蛇的住所,有何理帶着引領,一路順利無阻。佘白正閒着坐靠在大廳,何理帶着王文安走進來道:“我來介紹一下,”指坐靠着的佘白道:“天津地頭蛇佘哥。”又指王文安給佘白介紹道:“上海灘皇帝安哥。”佘白聽後立馬站起了身來,上來對王文安道:“久聞大名。”王文安道:“彼此彼此。我這個人說話喜歡開門見山,我這次來的目的,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吧?”佘白道:“來我天津搶人。”王文安道:“不是搶人,是救人。”
佘白道:“救人?”王文安道:“是你的人到我上海將我的人綁到你天津來的,我的人來自然是來救人了。”這與佘新兩個告訴他的完全不同,佘白道:“是這樣的嗎?”王文安已知佘白並不知詳情,道:“不信你可以問你手下的人。”佘新和佘傳此時正好都在場,佘白立刻回過頭問道他們兩個:“是這樣的嗎?”他兩人當面不好抵賴,支支吾吾道:“這個,不清楚。”王文安道:“這一句‘不清楚’,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誠如王文安所說,佘白心裡已明白了。
既是他們理虧,佘白再沒什麼說的,這時道:“
道上流傳這麼幾句話:‘南京老大;天津地頭蛇;上海灘皇帝;江城柺子。’南京老大和江城柺子我沒見過,今天有幸見到你上海灘皇帝,我想和你比試較量一下。”王文安道:“不用了,算我輸了。”佘白道:“算你輸了是什麼意思?”王文安道:“你號稱天津地頭蛇,現如今在你天津的地盤上,我的人又在你手中,我輸了是輸了,贏了也是輸了。”
後面佘新故意嘲諷道:“想不到所謂的上海灘皇帝,不過是個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說完,和佘傳大笑起來。王文安道:“我這個上海的縮頭烏龜,敢到你天津的地盤上來,不知你們天津這些地頭蛇,敢不敢到我上海去?”此話一出,佘新、佘傳和佘白立馬都變了臉色,佘新有意將局勢攪翻,趁機一拳打向王文安,王文安發起一腳先將他踹倒了。佘傳又一腳打來,王文安避過他的腳,反其一腳將他打翻了。佘白看着出手了,照王文安一拳打來,王文安對着一拳,兩拳相碰,互相縮了回來,佘白的手縮回後疼痛得顫抖不已,而王文安的手卻無事,佘白已知,遠不是王文安的對手。
何理怕局勢鬧翻,連忙上來代和道:“兩位都是各地的英雄豪傑,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本是個誤會,我來代個和,大家握手言歡,化干戈爲玉帛,豈不是好?”佘白知道真相後,知道是自己理虧,他一向是個講理的人,今又有何理從中代和,遂順坡下驢道:“看在他的份上,也給你個面子,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對手下道:“叫翠香樓放人,放他們走!”王文安道:“多謝了,告辭。”和何理一起出來了。兩人趕往翠香樓,地頭蛇的話早先傳達到了,翠香樓已將程甜放了出來,已和李佑天一行人接上了。
人已救出,何理的忙已幫到,王文安也要和他們趕回上海,就此謝過何理,同他告別了。和何理告別後,王文安立即對李佑天等人道:“立即回上海。”一行人急速趕往火車站。王文安心裡很清楚,佘白雖說放他們走,佘新和佘傳卻不是什麼好鳥,久則生變,還是儘快離開爲妙。果不其然,佘新和佘傳見地頭蛇放了他們,心中不甘,兩人商議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佘新腦子一轉,立刻有了主意,對下面弟兄道:“佘哥發了話,叫他們休想活着離開天津!”佘新和佘傳是地頭蛇身邊最親近和信任的人,佘白的話都是通過他們兩個向下傳達,故他們兩個的話就等同於佘白的話,此話一出,所有弟兄立即全部出動了。
王文安和李佑天一行正趕去火車站,忽然,前面衝出大批弟兄砍殺了過來,王文安一行人與他們大打了起來,邊打邊向火車站衝。前面的人越來越多,猶如黃蜂蟻羣般,將前面的去路堵了個水泄不通,別說衝過去,想擠進一個人都難。佘新和佘傳是定叫王文安他們去不成火車站,逃不脫天津。王文安見去火車站行不通,立即和李佑天等人轉身改去碼頭,那幫弟兄又在後追殺而來。一路衝打到碼頭,碼頭上的弟兄又圍堵了上來,但明顯沒有火車站的人多,王文安、李佑天、程寒凱、馬玉衝及十三太保一齊發威,終於成功搶上了一艘船。
那幫弟兄追殺了上來,兩邊又在船上激戰起來,地頭蛇的人被紛紛打落下水。就在這時,佘新和佘傳又帶着黑壓壓一幫弟兄趕殺了來,兩邊又激烈廝殺了一陣,他們人實在太多,程寒凱和馬玉衝終於搶着將船駛開了,船上地頭蛇的人則被王文安、李佑天和十三太保一一打下水去了。最後終於成功逃脫了,但這一路被他們追打得狼狽不堪。佘新和佘傳方解恨,得意地衝船頭上的王文安發狠道:“下次敢來天津,見一次打一次!”收起弟兄返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