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王文龍終於被冰冷的水刺醒了過來,他全身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痛。想着他還不能死在這裡,三哥還等着他回去,他流着淚掙扎着想爬起來,可雙腿全斷了,下身根本動不了,他只得用雙手一步步地往回爬。也不知爬了多久,他終於爬了回去,他流着淚叫道:“三哥……”
王文中聽到這悽慘的聲音立即走了出來,一看兄弟的樣子,驚得目瞪口呆,傷心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親兄弟十指連心,他連忙上來問道:“誰打的?”王文龍不肯說,他了解三哥,他知道後一定會去拼命報仇,他不想三哥冒險。可王文中像頭髮怒的雄獅,咆哮着一定要他說。無奈,王文龍最後只得說了。果然,王文中聽後衝到屋裡操起他那兩把斧頭,大步去了,任王文龍在後怎樣叫喊,他也全然不理。
王文中一路走來,沿路看着兄弟一路爬回的血跡淚水止不住地流,心也跟着在一路滴血,他全身的血管都膨脹了起來,血直衝腦門。他憤怒地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個飯館門口發現了正在逍遙快活的於炳兩兄弟,他立即衝上去揮起斧頭砍殺了起來。於炳兩兄弟如何敵得過他,手下弟兄一下死傷大半,他們見王文中兩眼放綠光,像要吃人的樣子,知道他是來替他兄弟王文龍報仇的。於炳手下的弟兄全招架不住,於炳兩兄弟也怕得要命,拔腿就跑,那些弟兄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一路跟逃。
王文中在後一路追殺來,看此勢不殺於炳兩兄弟是誓不罷休。於炳兩兄弟嚇得腿都軟了,跑着雙腿直打顫,就在這時,馮啓、馬晉一幫人趕了來,見有了幫手,於炳兩兄弟又掉頭一起朝王文中衝殺了上來。王文中不是王文龍,他不愧是道上慣殺的,幾斧頭下去,砍了他們近一半,砍得他們一個個直膽寒。馮啓和馬晉也嚇得愣在了那裡,於炳兩兄弟又嚇得拔腿就跑,只剩下那些不知所措的弟兄。
王文中身上濺了一身血,頭髮也凌亂垂落了下來,他將手上的血往頭上一抹,繼續朝於炳兩兄弟追去。那些弟兄有敢阻攔的,被他當即一斧砍翻在地,有趁其不備從身後偷襲的,被他回頭一斧削去半個腦袋,馮啓和馬晉也怕了,嚇得一溜煙逃了。那些弟兄都再不敢來,死的死,逃的逃,最後一個不剩了,只剩於炳兩兄弟在前拼命逃。
王文中在後緊追不放,終於,前面沒路了,王文中追了上來,於炳兩兄弟只得拼了,可被王文中只一斧就砍在了牆上,於炳兩兄弟只得求饒。王文中上來道:“你敢動我兄弟!我兄弟你也敢動!”斧頭狂亂砍下去,將於炳兩兄弟砍成了肉泥。出完這口氣,王文中方回去。兄弟王文龍還在那,已又昏厥了過去,王文中將斧頭插在腰上,上來背起兄弟大步走去了。
王文中找到一個醫生處,敲開門揹着兄弟走了進去,醫生見王文中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王文中頭髮上全是血,還在斷續向下滴,醫生驚恐地看着他,王文中道:“我現在沒錢,但你先救我兄弟,這個救命錢我就是賣血賣命也一定給你,絕不會少你半分。”醫生不敢不從,顫着點頭答應了。醫生立即開始檢查王文龍的傷,他見王文龍的傷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倒是王文中受了刀傷,還在不停流血,遂對王文中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王文中道:“不用,你先救我兄弟。”醫生只得先救王文龍。幸好,醫生的兒子這時出來了,兩父子同時醫治,幫王文中包紮止了血。
王文龍的斷腿也很快結上了,但還需要繼續治療,他們現在也沒有去處,身上也沒有一分錢
,王文中索性對醫生道:“我兄弟就留在你們這裡,你們幫着照顧,錢我照給。”醫生也看出他是一個講義氣的人,王文龍的傷也確實還需要留在這裡繼續觀察治療,遂答應了。王文中出去了,他現在必須想辦法弄錢,不管是兄弟的醫藥費還是現在的生活費,都必須要錢。這點難不倒他,他道上兄弟朋友多,很快就找到了刁宏、任恆一幫人。他們聽後二話沒說,塞給王文中一紮錢,讓他先應急。王文中收下了,接着讓他們幫自己找點活幹,刁宏和任恆一口答應了。王文中先將這些錢交給了醫生父子,算是生活費,醫藥費他慢慢再給,醫生父子收下答應了。
刁宏、任恆一幫人也是道上的,和王文中是同道之人,由於王文中非常仗義,和他們是鐵心朋友,王文中當初是三少爺時照顧了他們不少,他們如今自當回報。刁宏一夥人什麼事都做,殺人、要帳,總之拿別人的錢替別人辦事,這也是王文中要他們幫自己找的活,這樣賺錢快一些,他現在也只能做這樣的活。刁宏很快接到了活,是去殺一個人,他立即通知王文中,王文中帶上斧頭就來了。刁宏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冒這個險,需要錢你只管向我們開口就行了,我們兄弟不分這些,你當初也照顧了我們不少,現在就當是我們還你的。”王文中道:“是兄弟就別說這些,我弄不到錢的時候自然會找你們,我能弄到錢絕不會要你們兄弟的錢。”刁宏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由他了。
王文中從小就是道上廝殺大的,這點活難不倒他,很快就順利完成了。如此幹了幾筆,他賺了不少錢,將兄弟的醫藥費全還上了,連同這段時間他們照顧兄弟的錢也一併給了他們。醫生父子見王文中這錢是用命換回的,起先不肯要,但王文中就是如此講義氣,他們父子有情,他要有義,這也是他們應得的,硬塞給他們了。他打算再幹幾筆,留一點錢就不幹了。然而,好景不長,三大家族和司令部都在懸賞捉拿他們,就有那麼一些落井下石、貪圖賞錢的人在四處尋找他們,其中有一個叫何樊的,很有勢力,他就在爲賞錢四處尋找王文中幾兄弟的下落,而他手下又有一些神通廣大、阿諛拍馬的人告訴了他王文中兩兄弟的消息,於是,何樊立即帶着所有弟兄傾巢而來了。
刁宏和任恆是道上混的,很快得到了消息,搶先一步來通知王文中,叫他帶着王文龍快走。王文中傷未痊癒,王文龍雙腿還不能動,何樊一大幫人已經朝之來了,能走到哪裡去?王文中從小就不怕這個,索性不走。刁宏和任恆見此,只得對他道:“那你就千萬別承認,反正他們也沒見過你。”剛說完,何樊就帶着一大幫弟兄來了,王文中冷冷地注視着,作好了準備。
何樊帶着弟兄上來耀武揚威扯着嗓子高聲叫道:“文龍家族的人躲到哪去了,快滾出來!”刁宏和任恆正準備替王文中解圍,王文中見何樊那副德性看不過了,厲聲叫道:“文龍家族王文中!”何樊很意外,沒想到王文中敢大膽承認,道:“有膽量!”刁宏和任恆見王文中已經承認了,無法了。
王文中對刁宏和任恆道:“你們兩個帶着我兄弟先走。”刁宏和任恆見何樊人多勢重,道:“那你呢?”王文中道:“這個你們別管,只管帶我兄弟走就行了。”又看到醫生父子,對刁宏和任恆道:“還有他們父子,一起帶走,絕不能連累了他們。”刁宏和任恆見此,只得聽從王文中的,帶着王文龍和醫生父子從後門先走了。醫生父子見王文中如此重情義,含淚不忍,王文龍更是哭着叫喊着,可是
雙腿還沒好,幫不上三哥的忙,只得任由刁宏和任恆背去了。何樊命弟兄們上了,王文中操起斧頭砍殺了起來。何樊也知道他們兄弟的厲害,所以這次是傾巢而來,可謂人多勢重,王文中雖厲害,畢竟只一人,又有傷在身,難免寡不敵衆,但他是從小殺出來的,毫不畏懼,一個人拼命地砍殺着。
刁宏和任恆夠義氣,他們料到王文中敵不過,遂將王文龍和醫生父子帶到一個安全地方後,連忙回身趕了去,叫了一幫人來幫王文中。但何樊的人實在太多了,王文中和刁宏一幫人依然敵不過,就在這危急關頭,老二王文風尋到此,一眼見到了,親兄弟十指連心,他怒吼着飛衝了上來。何樊見王文風身手不凡,問道:“什麼人?”王文風道:“文龍家族王文風!”聲宏如雷,令何樊膽顫心驚。就在這時,老四王文鬆也出現了,還不待何樊開口問,王文鬆就已自報了:“文龍家族王文鬆!”有他們這兩個金剛羅漢幫忙,局勢很快扭轉了。
何樊就是想抓他們幾兄弟請賞,沒想到這一下都來了,反令他招架不住了,這是他沒想到的。何樊沒想到的還在後面,王文龍因擔心三哥的安危,在那不住傷心痛哭,這聲音正好被尋到此的王文安聽到了,他循着哭泣聲連忙走了過來,見到果然是兄弟王文龍。他連忙跑了上來,王文龍見到五哥,又驚又喜,立即將三哥的事告訴了他,讓他趕緊去救三哥,王文安聽後飛奔趕去了。幸好,二哥和四哥已在這幫忙了,王文安也跟着衝了上去。何樊見又來一個,驚問道:“你又是誰?”王文安又報道:“文龍家族王文安!”
何樊觀如今之勢,以爲他們兄弟會一個個藏頭縮尾,不敢拋頭露面,沒想到他們兄弟一個個毫不畏懼,一個有難,其餘全部冒險來救,足見其手足情深。他們幾兄弟更是名不虛傳,這倒讓何樊膽怯了。有王文風、王文鬆、王文安這三個,還懼他何樊這幫人,何樊的人完全敵不過,死傷無數,何樊見勢,立即溜之大吉了。
王文風三個再看老三王文中,見他並無大礙,只是手臂上又受了兩刀,他從小就習慣了,只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隨便包紮了一下,全當沒事一般。刁宏和任恆也一樣。有二哥和四哥在這裡,王文安去將王文龍和醫生父子接了回來,醫生父子回來後又將王文中、刁宏和任恆的傷包紮好了。王文龍見到三哥沒事,總算是安了心,又見到二哥、四哥和五哥,喜不自禁,兄弟五個總算又團了聚。五兄弟又能平安聚在一起,算是慶幸,各自訴說那天分開後的情況。
這時,王文安注意到二哥正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外面,望着漆黑寂靜的夜一聲不吭,王文安明白了,那晚的事他也記了起來,他知道二哥是爲了高思榮。二哥是個言語不多的人,有什麼事只藏在心裡,對於這件事,王文安想跟二哥解釋一下,遂走了過去。他剛叫一聲“二哥”,正準備開口,王文風卻先開了口,他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二哥只是話不多,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我不否認我喜歡她,但我知道她喜歡的始終是你。”
王文安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最後只得對二哥道:“對不起。”王文風道:“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根本沒做錯什麼,這也不是你的錯。”說完,起身向裡走去,到了門口想起又道:“你如果喜歡她,儘可以娶她,二哥的爲人你清楚,絕不會因這件事而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這點你大可放心。還是那句話,我們還是親兄弟。”說完,進去了,只留下王文安獨自在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