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笑笑，不再言語。
他倒不是不好就這個事發表意見，而是以他前世的記憶再加上今世的見識，他大概率揣測這就是個局。
這不是說老楊同志沒事找事瞎折騰，而是職場上各種事情都是千變萬化的。
何雨柱笑道:“哎，主任，他們那邊的事，應該不關我們的事吧？”
老鄭正聊的高興，眼見何雨柱如此不配合，不由恨鐵不成鋼的指着何雨柱鼻子罵道:“你啊，你啊，真就爛泥扶不上牆！”
何雨柱輕笑搖頭，卻是說道:“再喝點？”
老鄭眼見何雨柱對這些真不感興趣，也懶得指點他，卻是擺擺手，往外而去。
何雨柱眼看老鄭同志腳步虛浮，一看就沒少喝的模樣，連忙起身道:“走吧，領導，咱們一起去拿車。”
上前攙扶住了老鄭，又扭頭說道:“馬華，讓人進去問一下，差不多咱們這邊也收了吧！
犯不着等調運科那幫傢伙，他們吹起牛來，還不知道幾點呢。”
“哎，知道了，師父。”馬華也是答的乾脆。
何雨柱扶着老鄭走到停車場，這個時候，老鄭突然眼神清明瞭起來。
他對着何雨柱輕笑一下，筆直的走向了他自己的自行車，摸鑰匙開鎖，一氣呵成，
一點也沒有酒醉的模樣。
何雨柱也不奇怪，在酒場上他真就見過太多的僞裝術了。
兩人沉默的騎出了廠門口，
老鄭突兀的笑道:“柱子，你說，你都看清楚的事情。
那幫傢伙怎麼就那樣昏頭呢？”
何雨柱感覺老鄭這話在罵他，不由對着老鄭那邊瞟了一眼。
老鄭“嘿嘿”笑道:“沒那個意思，就是說你平時不關心這些，不是說你蠢啥的。”
“得得得，領導，您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我別的不知道，我就知道跟着李廠，跟着您就絕對錯不了。”何雨柱沒好氣的接了一句。
老鄭同志酒多話多，再加上他跟何雨柱兩個人的位置就是明擺着的。
那麼多的好機會，何雨柱不願意去，硬守在食堂給他當副主任，也就說明了何雨柱真沒什麼功利心。
別的不說，讓老鄭自己拿正主任的位置，去玩具器械廠換一個副廠，哪怕是沒實權的人形圖章，他也是求之不得的事。
畢竟像是食堂主任這塊，上限在那，熬到退休時，能升個一級熬到後勤主任的位置上，就已經算家裡祖墳冒青煙了。
他不是老李同志，後面沒人撐着，也不可能由後勤轉行政。
老鄭騎到跟何雨柱肩並肩，卻是笑道:“反正我要是外調高升，在事情沒落地之前，我肯定誰都不說。
古人云:臣不密則失其身，君不密則失其國。
那些傢伙啊！跳來跳去，最後還是讓人看笑話。”
何雨柱沉默片刻，也是說道:“那些人跟咱們不同，像咱們天生是貼了李廠那邊的標籤。
上升渠道也比較簡單，領導不發話，誰都升不了，誰也下不了。
像是郭大撇子那樣的，他們就是公私合營時表現優秀，這才得了這個位置。
要廠子一直髮展，他們自然不怕。
但現在咱們這個廠子，也算到頂了，地方就這麼大。
這幾年不斷往外開分廠就是個明證。
而能去分廠獨掌一方的，都是大學中專出來的人才，都是老楊帶在身邊調教出來的。
像是郭大撇子這些人，等分廠建設的差不多了，也就到梳理他們的時候了。
以後，總歸是高學歷人才替代實幹上來的。
您要是在他們這個位置，您怕不怕。”
“嚯，柱子，認識的夠清晰的啊！”老鄭聽到何雨柱這番話也有點驚訝。
何雨柱笑道:“這不馬上我家就要往廠裡輸送一個人才了麼？我不得替她鼓吹鼓吹。”
何雨柱說的自然是雨水。
很多人說起這個年頭的廠裡，都認爲高學歷人才都是往管理崗走的，很少會人才下沉。
這話也對也不對。
像是前幾年，要過來一箇中專生，那就是當管理人才培養，哪怕位置不高，有些只是個幹事，比不上郭大撇子的車間主任。
但人家是統攬全局的去學習，真要練出來了，那就是獨當一面的人才。
而現在經過十多年的建設，人才梯隊已經慢慢的建設了起來。
別的地方不說，至少四九城這邊，初中生不缺，高中生不缺，中專生也不像以前那麼稀奇。
以前公私合營時軋鋼廠招工，只要去夜校學幾個字，會點加減，就能進廠。
而現在廠子的鉗工學徒招工標準，已然最低是初中畢業了。
有特殊，比如一些公社或者困難家庭，這上面也會放寬。
但那些人，如果不抓自我學習那些事，這一輩子上限也不高。
而郭大撇子他們的慌亂，其實也就是如此。
他們一個個都是有實操技術，但學歷中等。
像是何雨柱見過一個熟人，大學畢業，安排去車間當辦事員，其實也就是車間主任的學徒，等那批人三年五年學出來。
那麼像郭大撇子這些人，不管要不要讓位，總歸是心裡忐忑的。
那個熟人也不是別人，就是劉海中的小徒弟小藍同學。
這方面不得不佩服劉海中，按理來說，他徒弟當年是他支持着上大學的。
現在又分到廠裡，大小是個幹部。
並且人家記得舊情，今年過年還禮物齊全的到劉海中家拜過年，規規矩矩的給劉海中磕了三個頭。
但劉海中在廠裡從來沒有宣揚過這個事，也從沒想着跟徒弟求他進步的夢想。
要不是許大茂見到了小藍同學去劉海中家拜年，聽劉光天說起小藍同學磕頭的事，何雨柱都不一定知道這個事情。
這讓何雨柱對劉海中又高看一眼，
不管劉海中在院子裡如何短視，以後又會幹什麼破事，但在對待徒弟上，真就沒話說。
哪怕劉海中是想着放長線釣大魚，但能耐得住這種寂寞，讓小藍同學有成長的空間，
這就讓何雨柱不得不對劉海中豎個大拇哥。
說實話，小藍同學這個分配算是低就了。
其他大學畢業生在廠裡安置的，很少會下車間，大多是各個科室。
要不是何雨柱知道小藍同學身後有人，也會以爲小藍同學這是被誰針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