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營大敗的消息傳回,大漢朝野一片譁然。
自大破烏桓以來,大漢的軍事無往不利。
在當今聖君的治理下,大漢兵精將廣,軍力強盛。
就連建奴那鐵浮屠,在大漢兵威下,最後也只能乞降。
正所謂新朝新氣象,這段時期,大漢在一場場勝利中,已經忘記了失敗的滋味兒。
居然敗了!
而且還是大漢最敢死的陷陣營!
而對方僅僅是一幫受蠱惑的莊稼漢!
在聽到趙恩將此行經過一五一十道來時,朝臣上下亦是一陣騷動。
按那趙恩所言,這天一教豈非沒辦法對付了?
陷陣營在被包圍後,突破亦是艱難。
等到回到受降城整軍時,發現僅剩三千多人,其中還有數百人暫時失去戰鬥力。
要不是那天一教衆也僅有三五千人,以及那些嗑藥失敗者行動遲緩,恐怕這一遭陷陣營能保住的人更少。
最重要的是,楊再興生死不知!
奚政對楊再興的印象並沒有呂布、薛禮那麼深,但也見識過此人能力,也是以一當百的絕世猛將。
這天一教真的恐怖如斯?
不光奚政,就連一些朝臣也有所懷疑,覺得這是趙恩等人爲兵敗找的藉口。
趙恩一個粗人,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直接當場發誓:“我趙恩所說要是有半點推諉之言,當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那雙指並立朝天,虎目圓睜的樣子,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奚政當然不會懷疑趙恩是在誇大敵情,內心更是沉重無比。
他記得史書中並沒有提及這天一教有如此手段,難道說經歷這麼多年的發展,有所變化了不成?
漢國遠在鹹州北境,與江淮隔着老遠,莫說對天一教的瞭解,便是很多人都已經忘了有這麼一股勢力。
隱隱間感覺到這天一教有些棘手,奚政只好聯繫上了老祖。
奚舟在聽完天一教的事後,頓時間恍然大悟。
原來有人在漢國開壇佈道,凡信奉天一教的,都貴奪走一部分國運之力。
而國運之力也代表着對奚舟的信仰,當下他有些憤然。
“小孫兒,這天一教自然是不能留的,當興大兵,不惜一切代價將之討伐,並在往後以錦衣衛多多警惕,防備這樣的事發生。”
奚政一愣,撓了撓頭:“老祖的意思,是禁佛禁道麼?”
多少年來,禁佛禁道的國君也不是沒有,可下場都不是太好。
奚舟極爲嚴肅地說道:“不只是佛道,凡類似宗教都可禁止,在漢國,應該只能信奉奚神!”
奚神,這不就是老祖麼?
奚政摸了摸鼻子,覺得也對。
老祖就是漢國的神,還需要求其他神仙保佑作甚?
想到如此,奚政點頭道:“還是老祖想的周到,如此一來,既讓國人有了精神寄託,又杜絕了無法掌控的宗教。”
奚舟覺得這孩子悟性極佳,點頭道:“孺子可教也,由小孫兒帶頭,讓漢民皆信奉奚神,這宗教事宜便抓在了你手中。”
奚政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呼喚老祖的目的,連忙道:“老祖,那天一教如此棘手,可有什麼辦法?”
奚舟不屑道:“不過是一些靠外力而增強體魄的丹丸罷了,只要大兵壓境,也不過爾爾。”
在奚政的敘述中,奚舟立馬就想到了天一教所用法子。
凡間亦有煉丹術,這在哪個世界都少不了,說白了不過是一些大補之藥,或者刺激身體潛能的精神類藥物。
至於所謂的“仙藥”,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說白了就是毒品。
真正的丹藥,凡人的肉體和靈魂根本承受不住。
在奚舟原有的世界,這種藥物從古至今就沒少過。
甚至還有官方親自試驗,想要通過藥物製造出聽話的超級士兵。
在奚舟穿越之前,那個世界在這方面還沒有達到如此成果,反而造成了精神藥物氾濫。
沒想到,這玩意兒被這個世界的人造了出來。
不過一想到這世界連修煉者都有,能出現這種藥物也就沒啥好奇怪的了。
“再厲害,也不過是肉體凡胎罷了!”
老祖的話,讓奚政鎮定下來。
不錯,只要還是肉體凡胎,就會死。
漢國,是一個國家,更擁有強大的軍隊!
而軍隊之所以強大,除了士兵素質出衆,還有就是因爲裝備精良,以及國家源源不斷的後勤支持!
他想到了岳飛的重甲步兵,以及那繳獲的鐵浮屠戰甲!
再不濟,只要大軍圍城,也能將天一教困死在城中!
當然,這樣做並不太現實,因爲支縣城中,並不缺糧。
“若真麻煩,還有老祖我給你兜底!”
老祖悠悠的聲音傳來,以及想到岳飛等人,奚政的信心又加了幾分。
此之謂必勝之局,孤有什麼好怕的?
奚政當即下令,讓薛禮將他的龍門營一起開回來,加上這邊剛組建的鐵幕營。
加上岳飛和呂布的兩鎮兵馬,除了霍去病的冠軍騎以外,漢國兩萬五千人馬盡出!
如此動作,讓在漢國境內的他國之人驚慌不已,以爲漢國又要行征伐之事。
尤其是遼衛兩國,以及北地胡人,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大漢傾全國之力,僅僅只是爲了對付在支縣的一場暴亂!
至於是何等暴亂,他們並不知曉。
因爲漢國支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連一隻鳥都飛不進去!
按照內閣的說法是,他們並不想讓百姓知道支縣的真實情況,否則會引起恐慌!
好在天一教只滲透了這一縣之地,否則還真不好封鎖消息。
外界對這場暴亂衆說紛紜,有人猜測會不會是來自奚家宗室的內部叛亂,否則不會如此看重。
因爲一些人無意間,看到了漢國君王的大纛!
什麼暴亂,需要傾全國之兵封鎖城池,並要大王御駕親征?
當年烏桓大兵壓境,也不過如此吧?
……
正值端午時節,剛剛夏至的天氣有些沉悶。
由於乾旱,空氣更加乾燥,其中還充斥着一些屍體腐臭的味道。
站在城頭的張勞之看着城外的密密麻麻的兵馬,更加口乾舌燥。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張勞之吞了口唾液:“這黑壓壓的一片,怕不是有好幾萬。”
他雖是天一教的核心教衆,可也沒有見過這麼大場面。
畢竟教內上一次大動作,還是好幾年前,當時他還沒有入教。
相比起來,王申之就要鎮定許多:“這頂多不過三萬人而已,當年在於國,那可是十萬大軍,一眼根本沒有盡頭,不還是被咱們擊敗?”
此時的他不復之前的龍精虎猛,臉色看上去略有些虛弱。
張勞之搖頭道:“那可不一樣,我聽說當年你們光是狂戰士,便有上萬人。”
“如今我等不過區區數百,這漢國又以精銳著稱,你看那甲冑……”
王申之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若非你惹來那曹孟德,我等又豈會被迫提前發動,處於這尷尬境地?”
張勞之自知理虧,沒有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副壇主,如今下面的人消耗極大,這才休息兩日漢軍就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申之眉頭一皺,只覺得心中煩悶。
本來經過之前一戰後,也算是創傷了漢國,他本可以帶着衆人離開漢國。
可當看着從城裡和四周搜刮來的物資,他瞬間就走不動了。
憑藉這些物資,他也當得大功一件!
他只差這一個大功,便能成爲壇主那樣的人物!
但那仙藥藥力過後,人會處於一個極爲虛弱的時期,短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
這段時間,莫說是攜帶重物,便是連刀都懶得舉起來。
所以說,是他的貪婪,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發生。
下面的人雖然不滿,但教內規矩森嚴,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王申之瞅着下面的漢軍大纛,嘆了口氣道:“前日便將消息送出,希望壇主那邊能夠儘快趕過來。”
“只要壇主趕來,這漢軍便可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