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影夜蝶，與時鐘的滴答。
當黑暗再次散去，王業眼前多了一圈人。
“老大醒了！”胡八的粗嗓門震得王業耳朵一痛。
“嘿，老大，歡迎回來。”艾爾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坐在一旁。
小夜靜靜坐在王業正對面，上下打量着他。
王業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了看手，所有的毛都已經消失無蹤，就像從來都沒有長過一樣。
“聽我說，小夜。”王業擡頭道：“楊子涵那傢伙……”
“他自己不想回來，對嗎？”小夜直接道。
“你怎麼知道！？”王業一愣。
“就他那點小心思，哼。”小夜冷哼一聲，裝過頭去。
“看來一切順利。”吳涯這時從門外走了進來：“可惜沒多餘的時間留給你休息了。”
他說着舉起手錶：“你離開的時間正好一個月，馬上就要進入試煉了，這一個月中間參加了一次競技賽，賺了點碎片，補充了一下補給品。喏，這是你的。”
他說着將念戒一劃，兩張高等契約紙牌划進了王業念戒裡。
“距離開始還有多久？”王業連忙問。
“不到半個小時了。”吳涯回答。
“好吧……”王業無語道，他本來還想立刻回一趟如今的西遊世界取一些東西，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
“怎麼樣？這段時間沒什麼人來找麻煩吧？”王業隨口問。
聽到王業的問題，吳涯和胡八他們互相看着，同時笑了起來。
“找麻煩的倒是沒有。”吳涯邊笑着邊道：“恰恰相反，待會兒出門後，你可能要習慣別人看我們的眼神。”
“……”
稍稍打點行裝後，王業一行離開住所，向試煉門走去。剛一出門，王業就注意到四周的人像看怪物一樣地看着他們。
“喂……是百鬼！”
“小聲點！別看他們，快走！”
“是百鬼夜行……”
“他們就是靠五個人滅了羣魔和葬儀社還有浮生閣、黑色酋國那好幾個戰隊四十多人的那個百鬼！？”
“就是他們！”
“別亂說話，小心被盯上……”
王業看着那些人戰戰兢兢的目光，一陣無語。
剛從上次試煉回來的時候，很多人就已經聽說了他們滅掉羣魔的事了，但是那時候大家都只是聽聞，並未確信，更不太瞭解他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過了這一個月，各方面消息徹底傳開，他們的“惡名”被整個城區的人坐實，一次試煉中滅了包括羣魔這種強隊在內的40餘人，這在中級城區幾乎沒發生過，尤其是由他們幾個名不見經傳的戰隊做到的。
經過這次事件，百鬼夜行戰隊的江湖排位直接竄到了第六名，僅次於五大傳說戰隊，頂替了原來的羣魔。
當然，在這一衆畏懼的目光中，不乏有一些賊人凝視的目光。
“聽說他們殺了葬儀社，拿到了《聖經》。”
“知道嗎？《聖經》在他們手裡。”
“如果我們……不就可以……”
此類的交頭接耳聲同樣有，不過大抵都是些不入流的戰隊，想着能發一筆橫財一夜暴富。對於這種人，王業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除此之外，這其中還有一類人——死徒。
有趣的是，經過和死神薩麥爾的談話後，他沒有再從死徒們的眼中看到敵意。正相反，很多死徒對他很有善意，仔細想想，其實是因爲他一下子殺死了兩位十死徒的驕人戰績，讓很多被排擠的二流死徒獲得了躋身十死徒的機會。
不管怎樣，百鬼夜行這一路走來，兩邊都是紛紛讓開一條路來，在初級城區的時候也從沒走得這麼順當。
“瞧，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吳涯一邊走一邊無奈道：“我們現在有點被孤立的味道。”
“我的想法跟你正好相反。”王業卻是笑笑道：“我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左右逢源。”
“啥？”吳涯一愣：“你是被時間流衝昏了麼，所有人都躲着我們還叫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不是指大家喜歡跟你套近乎，而是指當你有事情找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會盡量答應你，難道你最近在信息收集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嗎？”王業笑問。
“你這麼說倒是有點，問些問題容易多了。”吳涯道。
“嘿！我也這麼想，在酒吧提起我是百鬼的，小妹們都很黏我。”艾爾揚了揚眉道：“感覺棒極了。”
“沒錯，這纔是真正的左右逢源，也就是所謂的人脈。”王業道：“酆都城是一個用力量說話的世界，就好比地球靠金錢和權力說話一樣。人脈這種東西永遠不是你每天和多少人打招呼就能有的，酒肉朋友在你真正需要的時候根本不會幫忙。相反，你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身邊的人就都是你的朋友，你所提的事，他們都會盡力去幫你，因爲他們對你有所期待，怕未來會有所求。而那些覬覦者……”
王業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看得他們一個個渾身一哆嗦。
“註定將成爲我們前進路上一枚又一枚勳章。”他回頭微笑道。
幾步走出，試煉大廳的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門外此時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試煉者，雖然坐在家裡也一樣會被強制傳送，但是從試煉大廳走總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儀式感，彷彿這裡有勝利女神的眷顧。
佇立在試煉大廳時，時間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一些人開始情不自禁地共同倒數起來：
“十。”
“九。”
“八。”
……
在中級城區的試煉大廳，這種倒計時的風俗一直都有着，因爲所有人心理都有一個不想有，卻又不得不有的念頭，那就是——此一去，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回來。
這樣的倒計時，到了最後三個數的時候尤其高昂。
“三！”
“二！”
“一！”
藍色的傳送陣亮起，將一切包裹其中。
而就在王業即將被藍色吞沒的時候，他目光中突然映入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神色微微一動，可還沒來得及看清，藍光便吞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