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涯的答案，王業正在指揮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人類……
而且是受到過基因強化後的人類。
他低下頭，俯瞰着腳下這洶涌進攻的獸潮，俯瞰着那些竭力防守的惡魔們。一時間，他突然覺得這個畫面很眼熟……如此得似曾相識……
一個大膽的念頭猛地涌進他的腦海。
他的視線立刻回看向這座惡魔城的城塔，將身下的鑽石幼龍用力一拍！
小鑽知道那是上升的指令，當即扇動翅膀向更高的蒼穹飛去，作爲龍族，無論多麼高的高度它都能夠駕馭！
隨着它的高度漸漸升高，惡魔城的平面全貌漸漸展現在王業眼前。
起初這個面貌被迷彩護罩籠罩其中，而如今，它無比清晰。
自上而下看去的惡魔城，是一座巨大的八邊形城市，它的所有結構都是一層又一層的八邊形，直到中央處，佇立着一座格外輝煌的小城。
而這個結構，王業很清楚意味着什麼。
“果然是這樣！”
他口中冷冷道。
“怎麼？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吳涯在念戒屏幕的另一端一片焦急，雖然“人類”這個結果讓他也很驚訝，但是還沒至於像王業這樣震驚。畢竟他們經歷過的世界裡，以人類爲主的情況也十分常見，比如西遊世界、暮光世界、功夫世界等等都是如此，算不上什麼太過新奇的情況。
可是緊接着，卻聽王業的聲音沉沉地吐出三個字：
“試煉者。”
“什麼？”吳涯怔了一下。
“試煉者。”王業的聲音冰冷如鐵，目光一動不動地看着那惡魔之城：“這些惡魔全都是試煉者！”
“試煉者……”吳涯不敢相信地看着畫面對面的王業：“這可能嗎？惡魔城的惡魔可是有數萬之多，而且各個的實力都不亞於英雄會的那些強者們。你說他們是試煉者？酆都城到哪兒找來這麼多強大的試煉者的？而且把他們就這樣扔在一個試煉世界裡！？”
“如果我說這兒根本就不是試煉世界呢？”王業沉聲道：“想想看吧，從這場試煉的一開始一切就不對勁兒，我們沒有經歷以往的傳送過程，直接通過一扇門就進入了這次試煉。試煉一開始，沒有世界編號，也沒有世界傳說，一切只給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未知’。起初我們只是一直在猜測這個世界的世界傳說是什麼，卻不曾想過，它可能根本就沒有世界傳說，也根本就不是試煉世界！”
“這麼說來……”吳涯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沒錯，從高空俯瞰這座城池一切就再清晰不過了。”王業將視頻畫面面向下面，面向那座八邊形的城池：“看看這異獸潮吧，不覺得和我們在小夜夢境中看到的有些相似嗎。”
“惡魔城壓根不是什麼惡魔生存的地方！”他沉聲道：“它就在我們的頭頂，是酆都城的高級城區！而那些所謂的惡魔，就是高級城區的試煉者們！”
八邊形的城池，中級城區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王業知道。
他曾經在薔薇的夢境中見到過高級城區的俯瞰圖，和如今的惡魔城別無二致。
而這洶涌的獸潮，與高級城區常規的抵禦獸潮任務也是如出一轍。
如此想來……
“酆都城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設計的，它用規則級的屏蔽隱藏了高級城區試煉者的樣貌……”王業說到這兒，突然想起那個精英惡魔口中的“小可愛”，恍然道：
“不，應該是改變了我們雙方的樣貌，我們這些試煉者在那些高級城區的人眼中，恐怕也不過是一隻只異獸的模樣，他們壓根就把我們的入侵在當做異獸羣的入侵防禦和處理，所以組織有序，而且火力強大。而試煉中最開始提到的惡魔分級，普通惡魔指的就是普通的高級城區試煉者，精英惡魔想必就是進入王城的眷屬們，而魔王就是……”
“王。”王業和吳涯異口同聲道。
“我們竟然在和諸位王統帥的眷屬部隊對抗麼……”吳涯對這個事實難以置信：“積分30分才能晉級，酆都城居然在讓我們每個戰隊擊殺30名高級城區試煉者，簡直是瘋了。”
“末位淘汰。”王業冷冷道：“酆都城似乎認爲過去的晉級方式太過柔和，所以纔會改成這種更加激烈的競爭方式——末位淘汰，它希望直接通過中級城區的上層精英去淘汰掉那些不合格的高級城區試煉者們。”
“真見鬼，酆都城真是瘋了。”吳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一旦這場仗交火激烈起來，王城的諸位王將會出手平亂，就像當年的八王時代那樣。
“是不是該儘快通知司馬文停止這場戰爭！這樣打下去指揮兩敗俱傷！就算我們能拿到積分，王們也不會讓我們活着離開！”吳涯緊張道。
“不。”王業卻是眯了眯眼，神色一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司馬文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所以他纔會在殺死了那一小股外出的惡魔後說了一句‘不過如此’，那是他對於高級城區試煉者表達的蔑視！”
“不會吧！難道他明知道對手是王，卻依然堅持舉兵進攻？他是瘋了嗎？”吳涯驚道。
“他顯然不是什麼瘋狂的人，他既然這麼做了，就說明他有獲勝的打算。”王業皺了皺眉：“他所計劃的事，恐怕不僅僅是這波獸潮而已。”
想到這兒，他猛然一拍身下的鑽石幼龍：
“小鑽，走！”
鑽石幼龍巨翼一扇，帶着王業飛速從原地飛離，向着整個獸潮的指揮中心——諸神戰隊的方向飛去。
龍載着王業自高空而降，穿過陰暗的雲層，直撲司馬文的指揮陣營。
很快，指揮陣營展露在眼前，平視過去，能看到司馬文正傲立在一頭巨大的赤龍之上，那是一頭完完全全的成年赤龍，王業真相之眼掃過去，甚至能看到它的名字：
赤龍扎伊洛斯，赤龍谷赤龍族遺孤，繼承了純正了遠古赤龍之血，其炎可吞噬天地，毀世滅城。
當王業看到他的一刻，他身下的赤龍正噴吐出一口熾烈的龍息。
大地之下，頓時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