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良久的沉默。
所有人聚集在酒店的大廳，等待着王業開口。
可王業卻幾次欲言又止，神色複雜。
直直沉默了好一會兒，王業才終於苦笑了笑，輕舒一口氣和所有人道：
“都結束了……”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都結束了？
什麼意思？
他們還在等待着王業告訴他們暗殺目標，憑藉他們的本事，殺死這些目標並不難。
可沒想到王業卻在這時候說……都結束了？
“怎麼？基因比對沒有找到結果？”吳涯好奇地問。
王業搖了搖頭，輕聲道：“結果已經出來了，很具體，也很清晰。”
“難道這麼短的時間裡，你已經殺死了那些人？”財神郭笑也是奇怪地問道。
“涉及人數有數萬人，我當然沒那個本事。”王業笑着搖了搖頭：“不光是我，大家都沒有那個本事，也不需要有那個本事了。”
所有人一頭霧水，不知道王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就在這時，王業瞄了唐小生一眼。
唐小生在半空中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個人員信息表迅速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其中還有一些人名被標註上了星號。
大眼一看，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可是仔細凝視那些標註了星號的人名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那些標着星號的人名赫然是：
王業，男，身份證號xxxxx。
艾爾，男，身份證號xxxxx。
步瑜，女，身份證號xxxxx。
吳涯，男，身份證號xxxxx。
胡八，男，身份證號xxxxx。
小夜，女，身份證號未知。
司馬文，男，身份證號xxxxx。
郭笑，男，身份證號xxxxx……
等等……
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如今在座的各位！
放眼看向其他的名字，人數雖然衆多，但是郭笑和吳涯還是能看到許多熟悉的人名，都是些酆都城中知名的試煉者們，也就是說……
“是……我們……”司馬文沉沉道出了所有人心頭的答案。
四維人的祖先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
“可是這……”
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所有人搞得措手不及，他們本來還殺氣騰騰地打算大幹一場，卻沒想到答案竟是這樣。
“我想看看這個，你們就明白了。”王業一邊說着，一邊在那光屏上按下了一個按鍵。
只見名單中所有人的姓名首字母開始按照一個特殊的公式進行合併和重排，那個公式在光屏中構架出一個立體的幾何圖，恍然間竟和王城的八卦之圖如出一轍。
片刻後，光屏之上的排列完成，所有的字符竟融合成了一句簡單的語句——
thegameisover，andthisisthelastreward。
“遊戲結束，這是最後的獎勵……”吳涯喃喃唸了出來。
“死界從一開始就不曾騙過我們。”王業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們最初來到死界的時候，念戒的提示就赫然寫着，這場試煉的最高獎勵是——復活回生界，成爲生者。當我們見證了八王時代的事，我們一度堅信這是一個欺騙，是酆都城撒下的彌天大謊。卻不曾想過，也許酆都城不曾欺騙我們，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獲得這個最終獎勵的方法。而今天，我們找到了……”
王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無論人間或是死界，人生的邏輯出奇的統一。最寶貴的獎勵永遠不會是別人發給你的，而要靠我們自己的雙手去開闢、去獲得。當我們用盡心力打開所有的路，疏通所有的勢力，聚集各方的力量，勠力同心。驀然回首……會發現，曾經令人絕望的不可能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可能，當做好了那99%的準備，最後的1%，只需要輕輕的邁出這一步便已經達成了，而這……”
王業擲地有聲地道：“就是酆都城給我們的答案。”
最後的獎勵，不在死神的手裡，也不在四維人的手中，其實，它們一直攥在每個人自己的手裡，差的，只是一顆敢於疏通一切爲最終目的效力的心。
最後的獎勵，不是靠酆都城的系統來給予，而是靠自己。當一個人能夠將各方勢力統一起來，能夠讓神氏與魔氏、人類與靈魂甚至遊蕩於時間和空間之中的特殊生命們盡數協同起來，那個人就已經開啓了獲得最終獎勵的條件。
那是酆都城最早給予的承諾——復活回生界，成爲生者。
“也就是說……”
所有人恍然大悟。
“空間之門可以永久存在，我們無需再躲躲閃閃，因爲我們，已經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人間生活了。”王業想了想，又改口道：“不，準確的說，以後我們可以自由來往於生死兩界，但是這其中的秩序，也需要我們這些人用心去維護，這！是我們的新生！”
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面向衆人大聲道：
“諸位，最終的試煉——結束了！”
全場雅雀無聲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個時間點……
“吼！”
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所有人將手中物高高拋向空中，這一天……他們都等了太久太久……
……
……
正午的陽光，暖暖地從酒店的窗外透進來，試煉者們都在收拾行李，每個人的神色都有顯得興奮而緊張，許多人嘀嘀咕咕着，似乎在想着回家後該怎麼和親人解釋這件事。闊氣的郭笑在謀劃着在生死界的洞門口建立起屬於試煉者們的大廈，一邊謀劃還一邊和王業商量：
“哎，你覺得我們以後這個組織應該叫什麼名字？復仇者聯盟怎麼樣？或者……正義聯盟？”
王業笑着沒回話，唐小生黏在他身邊，已經是一副“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的架勢，正收拾着東西，就聽酒店的房門突然“砰”地一聲，聽起來像是被高跟鞋踹開了！
接着，就見一個身着警服的靚麗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王業回頭一看，整個眼睛都直了，手中的東西“撲通撲通”地掉了一地，他的心臟在狂跳，跳得幾乎要蹦出來了。
“語姿……”他幽幽吐出一個名字，兩行熱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高語姿也看見了，她一句話沒說，幾個快步就向王業的方向奔跑過來。
王業也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想要迎上去，可剛剛靠近，附近人就聽“嗷”的一聲。
再一看，就見王業的耳朵正被高語姿死死地扭着，接着，所有人耳中傳來一個比死神還恐怖的聲音：
“說！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你身邊這漂亮姑娘又是什麼情況！你給我解釋清楚！”
“呃……”
不遠處，郭笑等人“噗嗤噗嗤”地笑出了聲：
“唉，王兄弟啊王兄弟，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獄，看來又要下另一個地獄咯。”
幾個人互相一看，同時“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笑聲穿過人間新鮮的空氣，穿過雲海藍天和蒼茫大地，迴盪在生死兩界之間……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