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J市郊外城鎮。
午後的小城鎮在冬陽下顯得格外靜謐美好,金燦燦的陽光似乎驅散了凜冽的寒風帶來的冷意。街上人煙稀少,只是偶爾有幾個似乎歸家心切的遊子裹着大衣匆匆經過。
薩姆忽然覺得自己這一隊伍有些煞風景。不過,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該巡邏一遍還是要巡邏的。美好的風景讓薩姆不禁快要有些懈怠了。他走在街上都想打一個懶洋洋的哈欠。
他很快發現了這座小城鎮美好大衣下潰爛的皮膚——他有些鄙視自己怎麼蕩悠了半個小時才注意到行人臉上的不對勁。那些所謂“遊子”並沒有回家的急切和激動;相反,他們臉上都掛着憔悴和擔憂,無精打采地向着樓房的反方向行走。
“不好意思,”薩姆攔下了一名精神萎靡的行人,出示了自己的警察執照,“我是J市縣級警察局的一名警察,現在正在調查一樁兇殺案。請問您能跟我說明一下,這座小鎮最近發生了什麼嗎?爲什麼大家都無精打采的?”
被攔下的那名行人先是稍稍驚訝,薩姆和一隊警察的出現多少讓他打起了精神驅走了一些疲憊,當他聽到薩姆的問話後,搖了搖頭:“兇殺案?這裡沒人殺人,倒是鬧起了瘟疫。”
“瘟疫?!”薩姆大吃一驚,他回頭看了一眼他的隊伍,結果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件事。
“哦,說是瘟疫也不準確,但總之就是......呃......最近我們鎮上大批人同時出現身體狀況不好的情況,而且症狀都是失眠、做噩夢和咳嗽帶血。你看我,我就是天天失眠的那個。”行人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和浮腫的臉說道。
薩姆拿出記事本,敏捷地抓住關鍵:“大批人同時出現?這些人原本是小鎮上的嗎?還是外來的?”
“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醫生怎麼說?”
說道醫生,行人臉上的疲憊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憤恨:“別提醫生了,那些只會從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身上榨血汗錢的拜金魔鬼!他們口中說着看病,卻什麼也看不出來,診金還大把大把地訛!願這些把靈魂賣給撒旦的王八蛋死後下地獄!”行人口中咒罵着,臉上的憤恨絲毫不減,看到薩姆身上穿着的警服,又像看到一絲希望地抓住他的手:“警察先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
薩姆握住他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這是我的職責,樂意爲您效勞。請問您能告訴我,鎮上有幾家醫院?”
“只有一傢俬人醫院,他們幾乎壟斷了鎮上的一切醫療設備,所有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他們掌控!”行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好,”薩姆在記事本上記錄下最後一個單詞,“我想調查一下這家醫院,請問您可以給我們帶路嗎?”
行人臉上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急切地說:“我非常樂意。”
在去醫院的途中,薩姆瞭解到:這名失眠患者叫艾比,失眠症狀在1個月前就有了。一開始,他以爲只是工作壓力大,但後來沒幾天,他發現周圍鄰居也有了類似的症狀。有些人失眠得整夜輾轉反側明明困得不行卻就是不能入睡,第二天清晨起牀像運動了一整晚一般疲憊不堪;有些人好不容易入睡,卻是噩夢連連,一覺醒來全身是冷汗,更有甚者在睡夢中掐青了自己的大腿卻仍不能醒來;有些人夜晚沒有什麼很明顯的不適,卻在白天不停咳嗽,且咳嗽帶血。
“還有一件很詭異的事。”艾比說着說着又想起了什麼,“總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嗯?”
“就是很巧的,我們這些失眠者,經常會看到一個陌生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我敢保證我們看到的那個陌生人是同一個人——都是穿着西裝,個子很高,皮膚非常蒼白,讓人感覺不是真的,就像......呃......就像......”艾比還在苦惱怎麼形容,這時他們正巧經過一家商店,“啊!就像那個商店裡的人形模具一樣!”艾比指着商店的櫥窗,爲找到一個恰當的形容感到有些興奮。
聽到他的描述,薩姆一驚,條件反射地舉槍指着櫥窗裡的人形模具。身後的分隊警員見此也一同端槍瞄準了那個商店的櫥窗。一旁的艾比嚇壞了,顫抖地問:“警......警察先生.....您要......您要幹什麼?”
薩姆這才反應過來,他剛纔差點兒就扣了扳機。鬆了一口氣,他收回了自己的槍,抱歉地對艾比笑了笑:“對不起,剛纔看錯了。”
“呼~您嚇死我了。”還好是有驚無險,艾比心有餘悸地拍撫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念叨着胸口,打定主意不能再多嘴了,可下一秒卻讓他不得不違反這個決定。
“艾比先生,以後見到這個人請您一定要遠離他。”一行人繼續向醫院走着,薩姆嚴肅地對艾比說。
“他是什麼人?”目睹剛纔警察們的舉動,艾比就覺得這個經常出現在自己視野中離自己不遠處的人並非善類。
“一個殺人兇手。”
“什麼?!那我們豈不是都被他盯上了?”艾比大驚。
“他還......”薩姆本想說他還可以一次性幹掉一幫人,不過這也是聽湯姆講的,但他並不相信;而且他並不想造成恐慌,於是馬上收住了話。
艾比疑惑地問:“他還什麼?”
“他還是一個搶劫犯,”薩姆岔開話,“總之他很危險,一定要遠離他。”
醫院到了。不少人滿懷希望地進去,又失望至極地出來,有些人臨走前還回頭看了看這家醫院,好像在覈實自己來的是不是醫院,臉上的表情薩姆很熟悉——是剛纔艾比在描述這家醫院時憤恨的神情。
“打擾了。我是J市縣級警察局的一名警察,正在執行一項調查任務——請問這是怎麼回事?”薩姆在前臺出示了自己的警察執照,隨後指了指周邊神色不滿正要離開的病人向一個身着白大褂,眼神中透着輕蔑的男青年問道。
警察們的到來給醫院大廳帶來不小的動靜,一些人發出了驚叫聲。但大部分準備離開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向薩姆望去。
“那些都是交不起錢的窮鬼!”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中年輕佻地說着,語氣裡盡是不屑。
“你胡說!”一旁的艾比大喊道,“警察先生,這個人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他聲稱只要在前臺交了診金就可以看病,但沒想到做了檢查後那些醫生說了一句‘不治之症’後就把我們打發走了,還說再做一次檢查就要再付一遍診金。說我一個人就算了,這麼多人,個個都是不治之症?!這家醫院分明就是個騙子團伙!”
那個被指認爲院長的“白大褂”避開診金一事,反駁道:“我的醫院已經開了有一百多年了。這家醫院是我爺爺繼承給我父親、我父親又繼承給我的!難道我的家族是個騙子團伙?你的爺爺和父親沒有接受過我們醫院的救助?”
“你的爺爺和父親是醫生,你就不一定了!”圍觀人羣中有人大喊道。
“你們......”
“夠了!”薩姆打斷了這場對話,再發展下去這裡就亂套了,“我是警察,這件事就由我負責。”
“啊謝天謝地,總算有人來替我們主持公道了。”人羣裡傳來了幾聲喟嘆。
薩姆轉向院長,嚴肅地問:“到底是什麼不治之症?”
“誰知道他們患的什麼鬼病......”院長輕佻地說,看到薩姆凌厲的眼神後畏縮了一下,馬上改口,“警察先生,這真是從未見過的怪病啊!您說,像失眠、噩夢、咳嗽帶血這種事怎麼會集體發作呢?我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沒事找事來我醫院找茬兒的。”
薩姆嚴厲地瞥了一眼院長:“所以你就這樣搜刮他們的診金?”
“我......”院長心虛地低頭,眼睛瞟向別處。薩姆在年齡和氣勢上都以壓倒式呈現在他面前,讓他不敢造次。
“把第二次和之後的複查都退回給有這些症狀的居民,然後免費爲他們做一次看診。”
【故事情節純屬虛構,請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