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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爲本的原則下,魏公公雙臂微擡,示意衆人安靜,然後看向都司程某及身後幾人,詢問中帶了幾分期待:“這個咧,你們幾位願不願意做親軍,跟咱家幹呢?”
不待這幫子人開口,又一指地上的銀袋,很是親和道:“咱家這人仁義當先,厚道辦事,只要你們願意跟咱家幹,咱家一視同仁,都有賞。”
“這…”
一衆徽州籍軍官很是遲疑,遲疑的原因是管營遊擊畢竟慘死麪前,他們不比廣東佬他們,一個個都是管營遊擊一手提拔出來的,遊擊屍骨未寒他們就變換門牆,實在是忘恩負義的很。
再者,程都司那邊也沒有發話,他們也不好冒然開口。
幾個親兵這會也沒什麼好說,他們唯程都司馬首是瞻。
要是這會程都司說跟了這太監,幾個親兵也未必不肯。畢竟,魏太監給出的好處和光明的前程還是挺打動人的。
遊擊大人已死,死人不能復活,他們就算再忠義,也得考慮下個人前程以及和魏太監做對的下場。
程慶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但他看魏公公的目光令得後者十分的不喜歡。所以,魏公公決定給對方點厲害瞧瞧,他把臉一冷,淡淡道:“這樣吧,咱家也不爲難你們,你們要不跟咱家走,就跟他走好了。”說完,故作不經心的看了眼地上屍體尚未冷透的遊擊姜某的屍體。
與此同時,廳內數十魏太監手下的紅衣軍士都按住了刀,王大力等廣東軍官稍微猶豫了下,陸陸續續也將佩刀抽了出來。
這是要獻投名狀了。
魏公公給了他們這麼多好處,這幫人沒理由不幫魏公公辦點事。至於事後會怎樣,卻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
他們也看的明白,魏公公敢把管營遊擊說殺就殺,這背後定然是有依仗的。能讓一個遊擊將軍白死的依仗,又豈是應天撫臣等人能抗衡的。更何況,海軍組建之後,可是歸內廷提調,蘇州的撫臺大人管不了他們了。
可以說,魏公公把什麼事都給他們料理到位了,現在,就看這幫人是不是真心要替魏公公辦事了。
圈子外那幫軍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幾個人互相看了下,默默向前近了幾步。有人拔了刀,也有人沒拔。
徽州籍軍官們頓感壓力,他們緊張的看着四周的同僚,更緊張的看着魏太監,一個個心肝直跳。
魏太監沒有再進逼,而是平靜的看着他們。他老人家還是可以給對方個三兩分鐘思考時間的。
但越是如此,越叫這衆軍官頭皮發麻。
程慶忽的吐出口氣,他內心其實也很煎熬。
雙方力量對比已經很明顯,真動起手來他們這幫人肯定討不了好。唯一能扳回局面的只有外面的標下親兵營衝入,可是大門叫魏太監的人堵着,外面的親兵營不知裡面情況,肯定無法及時救援,這使得程慶即便一心想爲管營遊擊討個公道,也不敢真橫下心和這魏太監火拼。
可若不再決斷,恐怕火拼無法避免。
程慶有些艱難的看了眼身邊的人,他知道自己馬上要做出的決定或許就會讓這些人將命搭上。
不過,有個人似乎不願意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掌控,這個人就是先前開口詢問皇帝陛下題詞的把總。
他從程慶的臉上判斷出不妙的信號,於是果斷推開前面的人,一個箭步上前跪在了魏太監面前,顫抖着說道:“卑職許大有願跟公公走!”
魏公公眼前一亮,很是讚賞的看着跪在管營姜某血泊中的許大有,這個把總必將是千里長堤的潰破口啊。
許大有的懦弱讓程慶不由惱怒,他想喝罵對方,但嘴皮動了下,卻一個字沒有出口。
“我也願意跟公公走!”
另一個徽州籍軍官在壓力之下,在許大有做出榜樣之後,也迅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沒有理由替已死的管營陪葬。
“我…標下願跟公公走。”
幾名徽州籍軍官一個接一個徑直上前,齊致跪在了魏公公面前。他們並沒有看都司程慶,因爲他們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沒臉。
魏公公對此表示足夠理解。
程慶面無表情,幾個姜某的親兵拿着長刀,倒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要說對遊擊大人的忠義,這些反水的軍官不比他們差,可這些人都不替遊擊大人報仇了,他們還有必要再替遊擊大人報仇嗎?
魏公公的目光看向了這幾個不知所措的親兵,僅僅掃了下,領頭的那個終是嘆了一聲,將刀丟在了地上,然後上前也跪了下去。
最後,只剩程慶一人。
魏公公搖了搖頭,他不想多殺人,但程某這架勢,卻是逼得他不得不將之誅殺了。
程慶也似乎做好了被殺的心理準備,耳畔卻傳來了震耳的歡呼聲。
“謝魏公公賞!”
“謝魏公公賞!”
“……”
聲浪由遠及近,一波接一波,數千人的歡呼聲讓整個吳淞水營爲之沸騰,更叫水營附近的居民和小販們驚愕,不知道水營發生了什麼好事,叫這些丘八們激動的不成樣子。
外界的歡呼聲感染到了魏公公,他臉上笑容滿滿,內心卻無比酸澀。
這一聲聲“謝魏公公賞”的背後,是魏公公又當了一回“散財童子”。
財去人安樂,風吹雞蛋殼。小錢不去,大錢不來。
魏公公只能用未來的龐大收益安慰自己只不過是做了先期投資而矣。
他沒有耐性了,吩咐真田將海軍旗幟捧到了程慶面前。
“程都司若願跟咱家幹咧,就到外面把這面旗幟給咱家升起來。若不願幹咧,咱家也不爲難你,你自個了斷吧。”
魏公公原以爲程慶會自我了斷,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從一開始就堅持要爲姜某報仇的都司,在最後關頭卻選擇了放棄。
在真田等人的看押下,程慶捧着那面繡有“大明皇家海軍”的龍旗緩緩走了出去。
塵埃總算落定,旗幟升起來後,水營中的官兵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從今日起他們將由吳淞水營改編爲皇家海軍,由宮裡的魏公公提調,從此屬皇帝親軍。
魏公公做事講究個快字,未幾,一道道命令便頒了下去。以王大力爲首的廣東水師官兵迅速接管整個水營,原各官各職事皆等侯新的任命。
“公公,現在怎麼辦?”
鄭鐸很高興就這麼接管了吳淞水營,原先他還以爲要殺上一批才行,沒想只死了個管營,這水營上下就服服帖帖了。
“怎麼辦?”
正看水營花名冊的魏公公頭也沒擡,沒好氣的說了句,“當然是給我去盤點了,咱家花了這麼多錢,總得知道我現在有多少家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