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後,賓客們回到唐頓城堡的宴廳,參加爲慶祝婚禮而舉辦的宴會。
“你是托馬斯·巴羅?”
托馬斯轉過身,眼前這位老爺他並不認識,他思索着自己的記憶,再三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這條鐵胳膊怎麼樣,”加隆說,“還習慣嗎?”
“您……您是李勳爵!”托馬斯驚訝的張着嘴,“哦哦,抱歉!原諒我的失禮,這還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見到您的真貌。這條胳膊很好,比我原來的那條還好!”他緊緊地捏着自己左臂,情緒有些激動。
加隆並非無緣無故來接觸托馬斯·巴羅的,在唐頓的世界線中,托馬斯在唐頓工作了十六年,從最開始孩子般的自私性格到最後經歷過磨難,性格的轉變和成長,加隆都歷歷在目。當他通過靈能視覺觀察托馬斯時,卻驚訝的發現,這個曾經盡做壞事的副管家,竟然有着一個異常純潔的靈魂。
托馬斯·巴羅的靈魂純淨度是加隆迄今爲止見過最閃亮的。看來人生的磨難正當對一個人的改變有着巨大的幫助。這種磨難,承受不住的人只會墮入邪惡,但托馬斯卻越來越善良。可真是個怪事情。
“我聽說你最近正在找工作?”加隆說,“卡爾頓的管家月底就要離開了,我正好在尋找一位可靠的人。你曾救過我的未婚妻,還因此失去了一條手臂。我相信你的人品一定非常可靠。有沒有興趣來卡爾頓堡工作?”
“當然沒問題,”托馬斯驚喜道,“我非常樂意前去卡爾頓堡爲您服務,勳爵閣下!”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加隆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等你在唐頓的工作到期,我等你過來。”
賓客們三兩成***談、攀聊,雖然是爲慶祝伊迪絲的新婚,但更多也是爲了貴族圈內的社交。在場的也大多數是與克勞利家族有關的莊園貴族。別看他們衣着靚麗,優雅高貴,但屬於他們的時代早已日落西山。不是藉由唐頓出資舉辦的聚會,這些瀕臨破產的時代滯留者,都很難相聚一堂。
端着空托盤的男僕走到老管家卡森身邊。“能再給我幾杯嗎?”他說。
卡森揹着左手,另一隻手拿起香檳,往杯中斟酒,但手卻抖得厲害。“該死!我沒法倒酒!”
羅伯特注意到老管家的異常,連忙走了過去。“卡森,你沒事吧?”
“我……請原諒我,老爺。”
“別傻了,我怎麼會怪你。”
羅伯特很小的時候卡森就已經在爲克勞利家族服務。卡森雖然是管家,但羅伯特對待他的感情卻猶如親人。
在原世界線上,卡森退休後由托馬斯接替了他的工作,雖然托馬斯答應了加隆去卡爾頓,但如果卡森退休,羅伯特讓托馬斯晉升管家,他還是會考慮留在唐頓的,畢竟他的青春都留在了這裡,唐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托馬斯心中等同於家的程度了。
“讓我來看看,”加隆走了過去,“我或許能幫你解決這個小問題。”
“怎麼能勞煩您,老爺。”卡森拒絕道,“醫生已經宣判了我這個毛病是無法治癒的了。”
“醫生不行的,不代表我不行。”加隆笑了笑,“報紙上不都說我會東方巫術嗎。讓我用巫術給你治治,說不定能有效果。”
羅伯特自然知道加隆是在自嘲,見他神色肯定,判斷出他一定是有辦法治好卡森。“卡森,讓勳爵閣下給你治療試試。不要辜負了閣下的好意。”他勸道。
卡森猶豫着,但還是把顫抖的那隻手伸了出來。
加隆探出靈能感知,發現他手部的很多神經元都已經老化萎縮了,怪不得醫生說無藥可治。他用雙手捂住老管家老態的手臂,然後輕誦了一段太陽金經上的治療咒語。圍觀的人看着加隆捂着卡森手臂的指縫裡滲出金色的光,感覺就像是在倫敦的劇院看到的那些不可思議的魔術一樣。
加隆放開雙手。“你用力試試看。”他微笑着說。
老管家表情驚訝,剛剛那一會兒他感到手臂上酸癢難耐,但爲了不失禮他還是硬撐了下來,這會兒他忽然發現手臂已經完全恢復了。圍觀的賓客紛紛鼓掌,爲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慶賀。
宴會到了最後,伊迪絲拋完花球和伯蒂坐上去度蜜月的汽車,衆人也該散去。唐頓城堡前的空地上的汽車排了一條長龍。隨着太陽落入山下,夜色籠罩了大地,加隆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安。他立馬勸住準備離開的賓客們,讓他們返回城堡。
“怎麼回事?”羅伯特匆忙走來。
“夜幕下有邪惡潛伏。”加隆說,“相信我的判斷。將您私藏的所有槍支和彈藥都拿出來戒備,以防萬一。”
羅伯特想起這眼前這東方人流傳已廣的稱號“獵魔人”——連蘇格蘭場和內閣都要向加隆進行諮詢,他沒理由不相信這樣一個名聲顯赫的獵魔專家,於是連忙對卡森吩咐了下去。
“海因裡希,凱文!”加隆喊道。
“大人,出什麼事呢?”
“穿上騎士鎧!”
倆人看到加隆一臉嚴肅,沒問原因,急忙衝向裝着他們想你的馬車,從馬車背後的車斗裡搬下來兩個巨大的箱子。
“過去幾個力氣大的幫下他們。”加隆朝身後的人羣說。
在旁人的幫助下,騎士鎧組裝完畢,壓力倉裡水是滿的,所以並不需要重新上水。穿上沉重的騎士鎧具後,凱文打開車斗裡的另一個木箱,從中取出精鋼斬劍,和一面巨大而厚實的鐵盾;海因裡希則將他的門板大劍扛在肩上。
加隆讓其他人趕快進屋,羅莎莉被托馬斯護送了進去。而在屋內,羅伯特則開始接過指揮,讓人用桌椅堵上所以門窗。因爲過了上一次對付狼人襲擊的經驗,羅伯特大概猜到了夜幕下隱藏的是什麼東西,開始針對性的佈置防禦。
“不虧是我的對手。”穿着優雅,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隔着這麼遠居然都能被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