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冷冷地看他,比較敵我實力後冷哼一聲道:“別以爲你今後會好過。”說罷轉身出了門。
門:受傷的是我。
齊麒呸了一聲:“什麼玩意。”他最瞧不起這種人,光有一點成就就自恃清高。
容少爺沒理他。此人正沉浸在《最強音浪》的三百強比賽短信中……雖然有足夠的信心,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容柏的內心有些小小的激動。至於林柯如同小孩兒一樣的威脅,管他呢?
“晚飯我請了。”容柏深吸一口氣。笑容燦爛。
寢室裡陷入詭異的沉默。
容蠢蠢終於發現不對勁,皺着眉看盯着他的三個人:“什麼意思?不給面子啊。”
齊麒默默抹了把鼻子。
舍友長得太妖孽,笑的太好看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就當是熟悉校園,四個人決定到遠一點的小餐館吃飯。這是齊麒的一個學姐告訴他的。好吃不貴分量足。正好適合飯量大的男生們。
“怎麼着?這麼高興。”高樂天顧着吃,葉新雨太內斂。唯有齊麒和容柏更合得來。發現了容少爺眼睛裡隱藏的興奮。
“沒啥。”三百強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想自己驕傲,想讓周圍的人跟着驕傲,想顧謹臣看自己時帶着自豪……容柏想起《最強音浪》的冠軍獎盃。垂在身邊的左手緊緊握成拳。“趕緊吃吧。不然高胖就吃光了。”
“臥槽,高胖子你給哥留點!”齊麒加入搶飯行列。
第二天早晨五點。
集合的哨聲騷動了大一新生的宿舍樓。放/蕩了一假期的新生們此時的心在滴血啊。
“趕快起牀。要集合了。”昨天並沒有說什麼時候集合,現在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容柏一個個地拍牀槓。
林柯倒是早就起來,穿好衣服坐在凳子上套鞋。兩人目光擦過,誰也沒理誰。
齊麒迷迷糊糊地從牀上爬起來。邊扣訓練服上的扣子邊說:“容子,你怎麼起這麼早的?真受罪啊。”
大哥,你釦子扣串了好伐?
最難過的要數高樂天。葉新雨身體不好所以早睡早起也是鍛鍊。高胖子每天睡得挺早,不到十二個小時不醒!現在的情況簡直要他命。
容柏還未回答,就聽到走廊裡傳來膠皮軍靴疾步走來的聲音。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起來昨天那羣軍容整齊的迷彩巧克力教官們。
一把拉下還晾在扶梯上的高樂天。急匆匆拉好自己的衣服。就聽得腳步聲已到門口。
齊麒還在穿褲子!
“稍息!”衆人反射性向着門口看去,除了容柏沒人反應過來要擺正姿勢。
教官緩步進入,曬得黝黑的臉上嘴角斜翹着,看了容柏一眼後突然嚴肅地喊道:“現在,就下樓去集合,以班爲單位。立正!”
高樂天還想扣衣服,那教官一腳踹在他的肥屁股上。“老子讓你扣衣服了嗎?!”
五個人連滾帶爬地往宿舍外跑。教官站在後面哈哈大笑。
樓下稀稀拉拉地站着些人,看起來都是被突擊了的宿舍。各個衣衫不整,腰帶沒系的都是小事,還有拽着褲子就跑下來的。有人想整理自己,卻被旁邊站着的教官罵的不敢動手。
高樂天在一邊小聲慶幸自己下樓的時候就穿好了。
因爲按照班級站隊,五人很快分開了。容柏和林柯往同一個地方走。都是表演系的男生,站在一起一水兒的小鮮肉。
尤其是容柏和林柯,兩人就像兩棵小楊樹,站的筆直筆直的。
因爲他倆的帶動,表演系三班的男生開始注意自己的儀表和站姿。大部分人都接受過專業課的訓練,站相一個比一個好。
站在他們前面的是昨天說話的營長。應該就是他們這個連的教官。
軍人一般是看不起他們這羣被稱爲小鮮肉的學生的。在他們眼中就算是清秀,也是娘。對於軍人來說,曬算什麼?苦算什麼?傷算什麼?一切對明星有影響的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另一種驕傲。
而現在,他眼中的‘娘炮’們正一個個挺胸擡頭,即使軍姿沒有那麼標準,但對比旁邊的連隊,簡直好上太多。
‘巧克力’眯了眯眼。沒有把滿意表現在臉上。微扭着頭盯着寢室樓門口。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纔有人陸陸續續下來。他們穿戴的太好,微微溼潤的頭髮和乾淨的臉都顯示着他們遲到的證據。
有些人還對着這些立正站好,頭髮凌亂的同學嘲笑着。殊不知同學看他的眼裡充滿了同情。
剛剛教官說的話完全印在腦海裡。遲到的跑十圈……噗……
被帶到操場上時已經六點。太陽的明媚讓人恨的牙癢癢。
陽光是作爲明星特別是作爲林柯這樣的奶油憂鬱小王子來說的大敵。平時出門要帶遮陽帽的林柯現在卻全然暴露在陽光之下……後悔藥有麼,他想買。
遲到的人在烈日下跑圈,沒遲到的人一分鐘整頓軍容後……站!軍!姿!_(:3」∠)_
趁整理衣服時緩解自己的肌肉。誰想到‘巧克力’居然讓他們繼續站!背部的肌肉痠疼,又麻又困。
‘巧克力’軍帽下的嘴角輕翹着。雖然這個班剛剛有給他長臉,但不代表他不會整他們。
十分鐘,二十分鐘……很快有人開始左右輕微搖晃。
“搖什麼!手貼緊褲縫!”‘巧克力’大聲喊着。因爲離的某個男生太緊,震耳欲聾啊……晃神間,貼在褲縫上的手被直接拉起來。
“……”
“……///”
‘巧克力’有點蒙圈。頭次見拉袖子把手放的別人手裡的。還臉紅!
男生愣了愣……臥槽,教官你這是什麼暗示?!我是直的qaq我有女票。
兩人腦電波詭異,但不影響懲罰。三十個俯臥撐,做完繼續站着……有前人的經驗,就提醒了乘涼的後人。
沒有過多再要求。‘巧克力’的興趣反而賺到了男生帶頭的兩個人身上。這兩人如果說看不慣,那長相應該是他最看不慣的!
兩個都是白白淨淨的小白臉,一個女氣還有點邪(容柏),一個跟林黛玉似的(林柯)。但是站的比誰都要直。這麼長時間雖然有些晃動,但大點的鬆懈完全沒有過。
“女生休息!”兵哥哥也是懂得照顧妹子的。
休息的女生嘰嘰喳喳地小聲討論着。給男生帶來了更大壓力。又有人被拽開了手臂。加入勉勉強強俯臥撐小隊。
“誒,你看那邊那兩個,長得好帥。”
“那不是林柯嗎?頭一次見真人誒!站這麼久好厲害!”
“我覺得林柯旁邊那個帥!”
“我也喜歡那個!”
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引得男生注意力開始下降。林柯聽着聽着終於忍不住去看容柏的臉色,就在這時!手被拽起來了!
“……”
那一刻的驚慌讓林柯下意識去看自己的手,卻發現教官的另一隻手抓着容柏的袖子!而容柏,只是晃了晃。
一股挫敗感襲上心頭。
容柏用餘光奇怪地看了一眼走開的林柯。這人有病?那麼大喇喇地看我。
“剩下的人,原地休息!”‘巧克力’拍拍容柏的肩。“僥倖”逃脫的衆人席地而坐。舒緩背部和腰部僵硬的肌肉。
林柯是最後一個被抓住的,即使以前做過些鍛鍊,但他的氣質形象讓他不需要做那麼多訓練。
身邊的男生一個個做完起來。在他的余光中坐回隊伍。
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林柯甚至可以想象出有些人嘲笑的嘴臉和他們說出的話。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拒絕經紀人請假的提議?想起昨天那個讓他讓一讓的清冷眉眼。林柯咬着牙,向那人坐着的方向看去。
等他堅持完三十個俯臥撐,‘巧克力’暗自搖了搖頭。眼中又有些瞭然。
容柏做的地方離林柯最近。當對方撐着手臂微微擡頭看向他時的目光,讓他明白了些什麼。
樹敵太早啊,嘖。果然人紅是非多麼?容少爺心裡暗爽。
一上午就在站軍姿和休息中度過。
食堂裡清一色迷彩,偶爾有變裝的學長學姐,總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吃飯的時候容柏查了查《最強音浪》的賽程。因爲學生黨衆多,所以在這個開學季,人性化的節目組把賽程挪到了十一假期。並且是直播!
這就意味着他十一假期需要去g省的鬆華市!不造顧總會不會和他一起去誒?
他這邊安安靜靜地吃飯,手機上是齊麒發來的短信。
琪琪:兄弟,高胖,我,已經陣亡。小雨不舒服去醫務室了不用管他。勞煩捎飯。
容柏有心問問林柯,可一想到對方當自己是對手,那惡狠狠地目光都讓人家的小心臟有點害怕呢。於是裝起手機。林柯是誰?不認識。
他注意力從手機上收回來,隔了一道玻璃隔板的旁邊那桌喧鬧的聲音也傳來。“《最強音浪》”“三百強”“冠軍”的字眼讓容柏各位熟悉。
偷摸摸看過去時,被圍在中間的男生一臉謙虛地說着什麼,但忍不住翹起的嘴角透着一股子驕傲。
啊……不認識。
與我何干?默默扒飯。
話說齊麒和高胖的要求還真不低啊。“陣亡”了還吃這麼好。
“阿姨,一份菠蘿蝦仁炒飯,一份孜然牛肉炒飯,再加一道糖醋丸子和青椒肉絲。”打飯的阿姨往裡報菜名,擡頭收錢時就看到玻璃窗外一張俊臉。
“!”阿姨默默收了錢,退到做飯師傅的窗口大喊道:“剛剛的菜多加量!”
裡面傳來師傅豪氣地聲音:“介敗家娘們。”乒裡乓啷。
“……”等待報菜名的同學默默看了一眼站最前面的容柏。
“……”容少爺略不知所措。
於是今天拿回去的飯菜帶着打飯大媽的熱情和做飯師傅的豪氣。滿滿四大飯盒。
下午陽光更烈。能清晰看到遠處橡膠跑道上因爲熱氣而扭曲的景物。
成影的軍訓服一直以來被評爲軍訓服之最。在別的學校還一身純綠色可以cos小綠人,或者一身民工迷彩時,他們穿的卻是藍白的正規服裝,腰帶,帽子,鞋子一應俱全。訓練完也不會回收。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成影的訓練要更艱苦。很多從成影出去,成了名的藝人在懷念學校時,提到最多的就是軍訓。
一絲不苟,認真負責,張弛有度。讓成影的軍訓廣受好評。
而今,容柏正站在“好評”前看着教官的示範。匍匐前進用的網,攀高用的登高板和繩子……
這是什麼鬼……難道不該是軍姿,跨立,左右前後轉麼!
深深感受到前輩們的惡意。
但即使這樣,還是要照着教官做的去做。他們今天只做匍匐前進。十個人一組。一共六組。相互比賽,贏的組晚上的拉歌活動可以隨意點歌!
十*,二十歲的青年們一個個好勝心強的可以頂破天。男女混搭讓這個比賽的結果更充滿不定因素。
表演系的妹子都嬌嬌弱弱的,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爲喜劇而生的也是妹子啊!
容柏組被分來四個女生。和他一組的男孩們剛剛還在躍躍欲試,但是看到自己組的妹子,心裡也不免有點泄氣。不過誰敢放在臉上啊,拉仇恨麼?
那邊哨聲一響,兩個隊開頭的學生立馬衝到網前。結果一個屁股翹太高,一個撞到網上。兩隊速度都不快。容柏作爲第三組的中堅力量稍微放下點心。
輪到他們時,前一男一女和對方隊伍拉開的差距並不大,但無聊勝有。而第三個妹子上去時,卻在網前猶猶豫豫半天。容柏耐着性子好聲勸她。
女孩終於下定決心時,對方的妹子已經爬了小半張網了。
“呀!”一聲嬌呼。容柏簡直想捂臉,這貨誰?
就見女孩以跪爬姿勢一點點挪動,剛剛一聲尖叫是因爲她的膝蓋壓到了她的手。完後居然在網裡!抱着手一臉哀怨地看教官……無奈教官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她只好緩慢爬完全程。
輪到容柏時,對方的另一個妹子已經爬了不少距離。容柏咬咬牙,匍匐在地上,盡力以最快速度向前。耳邊的加油聲恍如未聞。只剩下衣服摩擦着地面的聲音。
結果如他所想,即使後面的人拼盡全力,也挽救不了差了一個人的距離。
隊友們目光帶着埋怨。那姑娘撇嘴,揉着自己看不出一點傷的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