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機構內部分裂嚴重, 既不甘心放棄調查有可能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的黃毛,又怕出人出力爲別人做嫁衣裳。
哪怕他們提出和華夏共享研究成果,華夏高層仍斬釘截鐵地拒絕。
想想也是, 能獨佔的話, 何必與人分享?
要是他們擁有這麼一個能殺死神明的天才, 肯定捂得死緊, 怎麼也不可能放手。
而鬼蠱、藏密、天師府這三派站出來公然反抗總機構董事會一致決定時, 他們赫然驚覺三派勢力發展過快,如老樹盤根,不聲不響就發展到足以令總機構忌憚的地步。
再聯想西王母和港城兩樁神明搞出來的大詭異事件, 兩個強武、一個拘屍那羅,眼前的三大派和前段時間公開的新世界概念, 種種跡象表明華夏的儲備力量早已超過機構的預測。
而今逐步顯山露水, 敢於叫板, 也是底氣充足。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否有取代總機構的野心。
董事成員心思各異,最終由歐洲代表的梵蒂岡教皇出面說:“李, 你的公正相信所有人都看得見,告訴我們你內心的決策。”
李道一的目光掃過巫雨潔、老闆和江白平措三人,頗爲唏噓地說道:“論年紀和畢業時間,我和江白平措纔是同齡人,可惜我資質愚鈍, 一直到三四十歲才堪破大道, 小有成就, 又幸運地經歷幾次大詭異事件並活了下來, 履歷添了一筆又一筆, 最後有幸加入當時最出色的特攻小隊。
雖並肩作戰不到兩年,但諸位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懷念的戰友。”
這懷念過去的煽情來得不合時宜, 但是沒哪個人精主動打斷李道一。
卻聽他話鋒一轉:“所以我相信三位好友的保證。”
梵蒂岡教皇拉下臉,旁邊的董事赤斥責:“荒謬!沒有實質證據,恕我們無法接受!”
老闆哼笑:“奇了怪了,明明比起神明自相殘殺,顯然一個新生斬下帝釋天頭顱這種事情更沒邏輯。怎麼你們偏偏抓着一個生死未卜的新生不放?靠你們那些可笑的猜測?”
代表毛熊的董事會成員開口:“不是沒有依據的猜測,神明傲慢衆所周知,可是復活的毗溼奴第一時間召見新生……理由?”
“倒黴。”老闆:“我身後的王姓同學早說過黃毛體質一向特殊,貧窮是人設,倒黴是特色技能,不用懷疑黃毛的黴運,不讓你以爲他這張喪批臉怎麼來的?”
老闆兩隻手重重拍向操控臺,湊近屏幕讓衆人看到他變形的臉,皮笑肉不笑的面孔滿是戾氣:“我說審問夠了沒有?諸位敬愛的白人老爺們。我說話客氣不代表好欺負,忍着你們在我頭上拉屎拉尿不是我脾氣有多好,是因爲你們這羣狗孃養的跟我隔着一條網線,否則有你們坐着跟我說話?
聽好了,我國的學生,在我國國土內出事,在沒有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黃毛問題再大也是我國內政問題,諸位小心越界。”
張畏塗:“老龍,說話文雅點。”
老闆直勾勾盯着總機構董事會:“翻譯知道怎麼過濾,當然要是如實翻譯,老子也痛快。”
董事會成員聽完翻譯,騷動明顯,情緒波動大,間歇夾雜幾句惱怒的斥責,顯然覺得華夏的態度是在威脅他們。
老闆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口吐連珠並國罵開花,翻譯手忙腳亂地過濾,董事會不懂中文卻看得懂表情,當下知道老闆沒說好話。
“——綜上所述,諸位無權審問黃毛。如果不顧華夏主權意願,一意孤行,別怪我們做出過於激烈的抗議。”
這話一出,董事會大怒,剛巧李道一出聲轉移全體注意力。
“我認爲雙方都有道理,不如各退一步,帝釋天的頭顱運回機構總部做研究之用。我信得過三位好友的人品,但是岑今同學的表現確實值得懷疑,所以個人提議對岑今同學進行監管。”
“我同意!”董事會當即有人拍板。
其他人紛紛響應,最後是梵蒂岡教皇、毛熊代表和白頭鷹國代表慢吞吞投票同意李道一的提議。
“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將由華夏分校和特殊部門共同監管岑今同學,檔案記錄不得作假,一式兩份,分別保存總機構數據庫和華夏數據庫。”
聞言董事會和各國首腦表情劇變,張畏塗和老闆這邊卻是驚訝李道一關鍵時刻擺了總機構一道。
“等等——”有人忍不住開口。
李道一聲音冷厲,獨斷專行:“由本人、江白平措、巫雨潔、龍天水和張畏塗五人共同監管新生岑今,如發現該生異動,可以先斬後奏。”
老闆三人飛快:“我們沒問題。”
張畏塗:“我保證我會做好監管員這一職責。”
王靈仙從後面跳出來說:“我也同意!”
“我們都同意!”烏藍等人從軍用卡車外面冒出頭齊聲說道。
“……”
衆人愕然。
不及他們駁回李道一的提議,全程彷彿隱形的張畏塗適時出場,聊起各國學生在華比賽租賃設備等賠償事宜,說起婆羅多在華攪風攪雨帶來的財產、人力損失,追究總機構疏忽職守,放任帝釋天成長到危及全球的地步。
最後他笑着環顧衆人,說:“諸位引以爲傲的超凡小隊還在特區幫忙災後重建,如果知道他們信賴併爲之賣命的國家居然坐在後方,踐踏一個大國的尊嚴、分刮一個大國的利益,不顧他們的安危,爭得面紅耳赤,恐怕會很失望。”
各國首腦臉色一變,這是拿超凡小隊反過來威脅他們?
然而這招確實正中軟肋,今日之港城何嘗不是他日之故國?所以任何一名超凡者都相當珍貴,何況這次派出的超凡小隊頗有出色。
如果超凡小隊在這次大詭異事件中出力,他們還有理由發難,可惜前面故意拖延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