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留着中分頭,穿着一套西服。
他一邊說一邊也停了下來,嘴裡大口喘着氣。
在他身邊,那提着塑料袋留着短髮的中年婦女和那夾着公文包的肥胖男子,都停了下來。
他們跑不動了。
那肥胖男子臉色蒼白,滿頭虛汗,累得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聽得這聲音,因驚慌失措四處亂跑的衆人,陸續有人停了下來。
前面跑得快的人也忙着往回走,衆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剛剛雖然因恐懼逃亡,但人類驅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們都習慣性朝着同一個方向逃亡。
並沒有不顧一切的四處亂跑,這讓衆人沒有跑散。
蕭寒就地坐了下去,他體力不錯,雖然喘氣不止,但勝在年輕。
不像那夾着公文包的肥胖中年男子像要喘不過氣來快要死掉的模樣。
“現在該怎麼辦?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也未免假得太真實了。”
那肥胖中年男子,一邊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一邊哭喪着臉說道。
之前他們幾乎快要相信那矮小老頭說這一切都是“鬼打牆”。
但下一刻這矮小老頭就在他們面前活生生被巨蟒吞噬了。
那真實血腥場面,怎麼看也不像“鬼打牆”。
傳說中的“鬼打牆”只是會困住衆人,讓他們圍着同一個地方轉圈,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但不可能會出現巨蟒將活人給吞了下去。
“這一切都是真的……這都是真的,我們真的被那該死的電梯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揹着書包的女學生,嘴裡喃喃念着。
“只是這裡太可怕了……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她聲音中帶着哭聲,被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大家都冷靜一下。”那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子,還算冷靜。
也許是他的鎮定感染了衆人。
不少人都看向他去,期望他能夠說出什麼好的建議。
蕭寒一邊坐着休息,一邊看了看手機,依舊沒有絲毫信息,什麼電話也打不出去。
“我想我們不可能無原無故的來到這裡,既然能夠來,自然也能夠離開,現在重要的是不能慌張。”
年輕男子沉吟着,說道:“我想電梯出了故障到我們失蹤,要不了多久應該會有人發現報警的,我想現在警方應該正在全力尋找我們。”
“大家都鎮定點,也許很快就有警察來找到我們。”
年輕男子的話頓時讓好幾個人心裡燃起了希望。
“對,我老婆聯繫不上我,一定很焦急,她一定會報警的,也許警察很快就會找到我們。”
衆人中,那個夾着公文包滿臉肥肉的肥胖中年男人叫了起來。
蕭寒見這年輕男子幾句話就安撫了衆人,心裡倒有些佩服。
雖然他心裡覺得警察大約是找不到他們了。
那揹着書包的女學生卻帶着哭腔說:“別妄想了,我們是被那電梯帶到了另一個世界,警察怎麼能找到我們?”
這句話頓時又引起了一陣恐慌。
年輕男子眉頭皺了起來,只是一時也想不出合理解釋來安撫衆人。
坐在地上的蕭寒見狀,便站了起來,看着這女學生,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衆人情緒。
這女學生的話引起了衆人恐慌對所有人都不利,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團結。
開口說道:“小妹妹,別害怕,我們並沒有穿越,別相信那些小說中寫的東西,這畢竟是現實,不是小說。”
停頓了一下,他才擡起了頭來,繼續說道:“我估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們江濱小區的地下,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這地下空間自成一個生態系統,形成了我們眼前能夠看到的地下世界。”
“只是這地下世界一直以來都不被人發現,而我們所在的B幢樓下面的地層應該早已鬆動,我們的電梯出現故障後,從高空墜落,那巨大的撞擊力正好撞毀了這已經極爲薄弱的地層,讓我們掉落到了這個地下世界。”
“這樣的話,警方只要稍加查探,很快就能夠發現這個被隱藏在了地下的世界,想要找到我們,並不困難。”
“地下世界?那怎麼會有天空,會有那雲層?”這女學生指着天空,依舊不信。
蕭寒沉聲道:“很簡單,這是一種特殊的科學現象,當空間大到了一定層度形成了完整的生態系統和生物鏈後,空氣中的水蒸氣上升便會在上方形成雲層。”
“因爲是地下世界,所以我們看不到太陽,而因爲距離太遠,超出了我們視力極限,所以我們看上方像暗紅色天空。實際,那些暗紅色應該是一種土壤,我們以爲的天空,實際是大地。”
蕭寒看着衆人,侃侃而談。
年輕男子推了推眼鏡,看着蕭寒,露出一絲敬佩神色。
真虧了蕭寒能夠在這瞬間想出這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衆人都被他這個解釋說得信服了,包括那個女高中生。
雖然其中有很多無法解釋得通的道理,但駝鳥心理讓衆人不願去深想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而寧願選擇相信。
因爲這個解釋能夠讓衆人稍減恐懼,感覺到還有希望。
“這位兄弟說得很對,所以眼下我們需要做的是冷靜,團結起來,而不是恐慌、盲目。”年輕男子接口說着。
蕭寒看了看這年輕男子。
其實這所謂的地下世界的解釋,蕭寒自己並不相信。
相對而言,他更相信他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解釋更合理些。
雖然這種可能性是多麼不可思議或多麼令人難以理解。
但這卻是唯一更合理的解釋。
所謂撞破地層進入地下世界的說法,只是蕭寒臨時編出來的。
他需要安撫衆人情緒。
只有激發出衆人生存慾望,團結在一起,他們纔有希望在這裡找到活路。
碧綠色的蟒蛇活吞矮小老者的一幕,震撼了蕭寒。
他明白,眼前這充滿奇詭的世界,並不安全。
年輕男子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他也在極力安撫衆人,所以露出自信鎮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