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60 這個命運, 流星
如果時間過去,你能溫和地習慣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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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電話響起,我走進客廳, 然後拿起話筒。
“喂, 這裡是秦宅。”我等着對方的下文。
“喂, 我是恭彥, MOTHER, 那個……雪村會長去世了。”
“哦,”我慢吞吞地回上一句,“那個糟老頭終於死了啊……”其實還是有點傷感的, 雖然我嘴上說是這樣說的,但是這一代的除魔師自此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了。
“葬禮是七天之後。”恭彥告訴我。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是不會缺席的, 你儘管放心……不過, 他死了以後除魔協會怎麼辦?你現在也漸漸成熟了, 想不想要繼承會長的職位?村上優太郎這一脈是不輸給任何人的啊!年輕人還是應該好好闖一闖的,就算是你現在已經是醫學博士了, 但是畢竟是做我們這一行的,競爭一下也不過分。這樣的話,你有了一席之地,哪怕我們村上這一支的人丁不旺,也不會太吃虧。”我仔細想了想除魔協會的現狀, 然後告訴恭彥。
“嗯, 我知道了, MOTHER, 我會好好考慮的。您最近很忙?”他給出了一個已經算是肯定的答案, 然後問我。
我重新上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雖然說經歷了兩代學姐變學妹這種事, 我還是壓力山大。
“最近也就是上課,你要出任務嗎?要是這樣的話我讓小九跟着你。”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想想也就是除魔任務上的。
“不是任務的事,我交了女朋友,是認真的想要結婚的對象,想要讓您見一見。”他有點扭捏。
“你也是到了這個年紀啊……你爸媽呢,見過了嗎?”我想想,雖然說我也是他的家長,但是還是先見過親生父母比較好吧,如果他是認真的話……
“還沒有見過我爸媽,只是想先讓您見一見,是我的學妹,和您可能會更有共同語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這是在指責我不會變老嗎?真是的,賴光還有惠萊還沒有見過我就見,不合禮啊~算了,誰讓你叫我‘MOTHER’呢?什麼時間?”我打了個哈欠。
“就是明天,早就已經訂好的。”
“你小子這是早有預謀啊~什麼地方?”我開始把玩電話線。
“嗯,請您明天到我家吧,我們一起去,我開車。”他建議。
“這不太好,你還是開車去接女士吧……要不然的話到雲雀家吧,在你們學校附近的,我也好找。”我給出參考。
你們不要誤會,雲雀家只是日本餐飲業的巨頭罷了,和某個二貨沒有任何關係……(喂!)
“您說的是,那麼,到時候見了。再見,MOTHER。”他很有禮貌地向我再見。
“拜拜~恭彥~”我掛上電話,然後窩在沙發裡。
“明天有事?”藍染略微傾斜身子倚在門框上,然後問我。
“以你的身份,偷聽女性打電話可是損形象的啊~藍染隊長~”我轉轉身子,“去刷碗啊,不幹活的話是會被天打雷劈的!自己刷自己的碗,叫上務小九。”我打開電視機,然後開始換臺,其實這個時候的日本電視節目很無聊啊。
——咦?美空醬?就是這個了,美空雲雀原來的演唱會啊,這個好。
在這章頻繁出現的雲雀其實都和我的萌神那個二貨沒有關係,美空雲雀可是現在日本最好的女歌手啊,我就很喜歡她的聲。
美空醬已經被NHK雪藏好久了啊……這個時候竟然能夠出現,真是意外啊~畢竟七月的時候山口組和松田組爆發“大阪戰爭”,全日本現在正在□□除惡中——雖然這個國家黑社會合法= =但是美空醬的後臺山口組可是大受影響啊~
算了,我是小市民,不談這種事啊,好好享受雲雀【重音】的歌聲吧~(喂!)
“這是誰?”藍染在另一張側着放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看着電視,問我。
“不是讓你去刷碗嗎?怎麼還在這裡?”我撓撓頭,將抱枕撈了過來抱在懷裡。
“小九在刷。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阿蠡,這是誰?”他閉上眼睛,好像真的在聽歌。
“得了吧你,又不是平子真子那個蠢貨,裝什麼音樂發燒友啊!怎麼?嗯,美空醬是挺好看的,你看上她了?不過就算是看上她也得等着她死了纔算啊……這是重播的內容,她早就是個大媽了。”
其實美空雲雀這個時候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行了,但是作爲一代日本偶像的實力還在。
“呵~”他輕笑一聲,然後問我,“怎麼,阿蠡,你吃醋了?”
“滾你的!”我恨不得將今天中午的麥【嗶——】勞給吐出來,然後起身。
“去哪裡?”
“去廚房找把鹽,然後念聲惡靈退散,真不行的話找除魔協會的封印師,把附在你身上的不乾淨的東西給趕走。你是不是在瀞靈庭裝好人裝多了,於是精分了?精分是種病啊,反正你也到了現世,我在東大那邊有熟人,你去東大附屬醫院看看?”我給出中肯的建議。(喂!)
“阿蠡,你還是那麼有趣。”他一臉笑意看着我,完全無視我的話。
“當年,你問我是不是後悔救了你,或者說是沒有殺了你,我現在想說的答案依然不會改變,仍舊是肯定的……你那一天的話我當時沒有聽見。我們兩個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樣的。我寧可得不到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做不情願的事,我想要的是安穩的生活,我想要正常的家庭,想要結婚,和現世很多很平凡的女人一樣,還想要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很多事情已經是定下的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就更沒有希望了,所以,今天我是很鄭重的,再次告訴你——
“對不起,藍染君,我不能夠答應你。”我低下頭,像是拒絕林平之一樣,【慢慢】點頭鞠躬,然後轉身。
然後我走進廚房,對着正在和碗筷奮力鬥爭的務小九說:“忙完了的話會客廳和你喜歡的惣右介去看電視吧,給他介紹一點好節目……兩點五十的時候把我叫醒……你還真是不適合幹家務呢,哎——”我嘆口氣,轉後將擺放的歪歪扭扭的碗扶好,“明天就是週六了,我們去百貨那邊買臺洗碗機吧。”
“好~當歸~太棒了!我知道了,到時候一定把你吵醒!”最近一直苦於刷碗的務小九很開心,然後握拳,鬥志滿滿。
回到臥室,我打開錄音機,音箱裡緩緩流出的是鄧麗君的《今夜かしら明日かしら》。
典型的和風歌曲,從調子上聽來很輕快,但是仔細一聽卻又不是那回事。
不論今宵或明天,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是生命近乎無窮的大虛或是死神,恐怕都不可能做得到啊!
不過能夠聽到鄧小姐的歌還真的是很開心呢,小鄧是我爸爸最喜歡的歌手,我小時候就經常聽她的歌,我們全家都是她的歌迷,這樣說也不爲過。
她是去年在日本這邊出道的,《今夜かしら明日かしら》還不是特別有名,我關注了一下,是流行榜的七十五位,不過不要緊,將來紅起來是一定的。
我會把她的唱片還有磁帶好好收藏的,要是能夠回家的時候帶給我爸爸可是一份大禮呢!
得了吧,現在連外邊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傢伙都搞不定,還會什麼□□?難着呢!
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潰。
於是我在小鄧輕柔的歌聲中進入了夢鄉……切,我這樣的傢伙,還能做什麼夢啊……
大概是有所思,所以今天還是做夢了,大腦皮層活動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這無所謂。
【本來已經在我腦海中漸漸模糊的家人的形象一個個鮮明起來。】
本來只不過是執念而已,但是現在我想,神也不能阻擋我回家,更何況那是個僞神!當年我能夠從基利安羣裡面活下去,現在我也能夠回家,擺脫那個傢伙!
你說我喜歡他?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破面的話也能相信?當初我還喜歡着和樹的時候懷念着的時候我都願意去相親結婚,何況是現在!
下午的時候帶着藍染參觀了早稻田的校園,然後帶着他和我一起去聽課,日本近現代史——這真是苦逼之極的科目,其實主要原因是我在現世的年代基本上是貫穿了這個時代,除了我和夷光哥在屍魂界的那些年和我自閉的那些年。
教授講的還沒有我自己經歷的來的有價值。
但是因爲睡午覺,很精神,想要昏昏欲睡都不可能,有點無聊——這不是我不尊重老師,只不過自身感受的總比干巴巴的課本要來的實在。
“怎麼了?”坐在我身邊的藍染稍稍湊近我,然後很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我抖了抖,【我自己的耳朵是很敏感的,很怕癢。】
[有點無聊。]爲了不引起注意,我撕下筆記本的一頁,然後寫上漢字。
[不如逃了。]他順手拿筆寫上。
真不愧是教書法的,雖然是硬筆書法,但是很不錯啊!不不不,這是當初媽媽我教導有方啊哈哈哈!(喂!)
[你這種老師讓學生情何以堪啊……好吧,等到課間的時候就走,這個教授還挺嚴格。]我提筆寫上,逃課啊……自從我在日本上學之後就沒有辦過這種事啊!也算是新奇的體驗啊。
九月的風還帶着涼意,不過已經好多了,日本這邊比□□那裡溫度還是低一點的。
我和藍染就這樣走在東京的街頭,其實我這時候想去橫濱中華街= =
“怎麼了?和我在一起,也和聽你的老師的課一樣無聊?”他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於是停下腳步問我。
“不是啊,想要去別的地方,有意見沒有?傍晚的時候再回來。”我提議。
“聽你的。”
坐着新幹線來到神奈川,中華街還是這樣,總是顯得很喜慶。
“好久不見啊,秦小姐~”和我相熟的攤販向我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李先生~”聽着他平舌音翹舌音不分的普通話,我還是感到很親切,這裡雖然已經都是華裔的第三代或是第四代了,但是還是給我一種“歸屬”的感覺。
“帶朋友來嗎?咱們這兒可是很不錯的啊!”都很熱情。
“是啊,要不然的話我還不讓他來呢~”我笑笑,然後向深處走去。
“中國話很有趣。”他給出評語。
“中國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我糾正。
“日語的源頭,你是想說這個嗎?”他是知道我的□□心的。
“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來吃這家的揚州炒飯吧,比我的手藝好多了。”我掀開一家的店門。
在中華街吃過之後,我決定到橫濱港看海,這裡比東京灣要開闊的多。
反正平時也是循規蹈矩慣了的,今天出格一會也沒有什麼要緊。
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拉着藍染的手,瞬移回東京。
目的地有點驚奇,但是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東京鐵塔的塔尖。
“你帶了足夠的記憶置換器了嗎?要是被看到的話可是不少人啊……”我笑了笑。
“很不錯的地方。”他向下俯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毫無介意。
“嗯,俯視衆生呢~挺適合你的,我只不過是用來看景的。”我聳聳肩。
從這個地方看,就算是已經到了深夜,東京還是沒有沉睡,地上的燈火讓天有種不正常的泛白,星光反而顯得暗淡。
忽然,夜空劃過一條亮線,但是轉眼間就不見了。
“藍染君,你知道現世關於流星的說法嗎?”我問,其實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皮相真的不錯,不然的話我那時也不會那樣子喜歡他。
“有嗎?”
“沒什麼,不知道的話就算了。”我爲自己剛剛的傻念頭吃驚,然後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