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靜靈庭,五番隊隊舍。
“藍染隊長,這麼晚了你還不睡?”桃子關心的問道。
“嗯啊,還有一些必要的文件沒有批完,拖久了可不好。”藍染微笑着回答(由於北歸辰月的原因,藍染並沒有像原著中那樣催眠桃子),“而且,等下我還與一位舊友有約,今夜怕是不能休息了,你累了就先下去吧。”
桃子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隊長都還沒有休息,我怎麼能休息呢。”
藍染笑笑,不說話。
片刻後,桃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鼓起勇氣問:“藍染隊長,您今晚要見的舊友……是北歸老師嗎?”
藍染一愣,隨即笑着說:“對啊,那麼多年沒見了,也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我可以跟着麼?”桃子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這麼大膽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可是藍染只是手中的筆在空中頓住了半晌,微笑着點了點頭。
“可以的。”
兩小時後,雙極之丘。黎明前。
北歸辰月望着東方天際隱隱顯現出的紅線,心裡波濤起伏。即使明明知道藍染做了很大的錯事,即使明明知道藍染傷害了自己的朋友,北歸辰月心中還是無法恨起他來。
不要逼我恨你……我是真的捨不得……
“辰月,讓你久等了。”藍染微笑着出現了,“抱歉,隊務稍微多了些,花多了一點時間。”
北歸辰月轉過頭,看到藍染背後緊張的望着他的桃子,不由得愣了愣,隨後對桃子露出了個溫和的微笑。
“沒關係,惣右介。”北歸辰月微笑着,“桃子,好久不見了。”
“嗯!北歸老師……”桃子開心的點着頭,小臉紅通通的很可愛。
由於桃子的存在,北歸辰月幾次嘴皮動了動,還是沒有開口問自己想問的事情,只是跟藍染閒聊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再加上一些半真半假的噓寒問暖。
“桃子……我跟惣右介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聊——你先回去吧。”北歸辰月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哦。”桃子強忍着失望,勉強笑着說,“那藍染隊長,老師,我先回去了。”
藍染微笑着點了點頭。
桃子走後,北歸辰月臉色一變,冷哼了一聲。
“藍染……你自己坦白吧。”
“沒錯,現在,我就是虛夜宮的主人。”藍染微笑着說,“你不是已經從菲尼克斯那裡知道得很清楚了嗎?那麼,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爲什麼……”這個問題,已經在北歸辰月心裡憋了四十年……
“你明白的。”藍染嘆了口氣,用平常的語氣說着,卻無法隱藏話語裡如同深淵一般深邃的恨意,“對我來說,你北歸辰月,跟如月靜歌,就是我最重要的兩個人……”
“等等!怎麼會有跟靜歌有關係?!”北歸辰月大吃一驚。
“呵呵……我隱隱查到靜歌的死因了……”藍染冷笑,表情無比猙獰。
如果是她的話……那麼,我稍微也有點明白了……北歸辰月嘆了口氣,又想起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女,要是她不死的話,現在自己大概該叫她大嫂了吧……
“辰月……你捫心自問,靜歌她對你怎樣?”藍染只是低聲的說着,言語卻如利刃一般將北歸辰月刺穿。
“……很好。”北歸辰月乾澀的說,“當年的事……我又怎麼會忘記。雖然那段我們三人相依爲命的日子很苦,可是那是我一生中最寶貴的回憶……”
藍染看着眼前目光悲傷的北歸辰月,又嘆了口氣。
“辰月你一直都太溫柔,而且軟弱,沒有上進心。我將你逼上前臺,只是不想你的才華被淹沒——我太清楚你了,要不是菲尼克斯那次意外的出現,你會把自己的才華一直隱藏着直到死吧……”
“你知道嗎?靜歌在我懷裡死去的時候……我有多恨這個世界……我有多恨我自己……”藍染低聲喃喃道,“辰月,你也該知道,靜歌那樣純潔的女孩……她真的不該死的……該死的是我啊……”
靜歌她,跟藍染大哥很像。第一次跟藍染大哥見到靜歌姐的時候,她也是在把自己僅剩不多,應該說是很少的食物分給其他人,自己強忍着飢餓,卻依然微笑着如同身在天堂……那一瞬間,受到衝擊最深的應該是藍染大哥吧……
北歸辰月想着。
“可是……你也不該把虛圈牽扯進來啊。你這樣,豈不是把整個屍魂界都推向危險之中了麼?”北歸辰月說。
“屍魂界怎樣,與我無關。”藍染微笑着說,“辰月,這就是我跟你不同的地方——你對這個骯髒的地方,又太多的難以割捨……但是,對我來說,屍魂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即使是虛圈——也比這裡純潔一百倍!”
“你以前沒有接觸到屍魂界冰冷齷齪的一面,是因爲你資歷尚淺,接觸不到那些高層的陰暗面。可是,現在身居高位的你應該對這些都有一定的瞭解了吧……你覺得,這樣的一個世界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嗎?”藍染問。
“……存在既是合理。既然屍魂界已經存在了,那就必然有它的合理性。”北歸辰月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說。
“存在既是合理嗎……辰月,你總是能說出讓我感動的話來啊。”藍染微笑着說。
“不管怎麼說……收手吧。靜歌也不會希望你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來吧?”北歸辰月說。
“滅絕人性?不,我只是順應天意罷了。”藍染說着,對北歸辰月伸出了手,“辰月,來幫我吧。”
“……我做不到!”北歸辰月低吼道,“這裡有碎蜂有春水有一角有烈姐有我那麼多的學生,你要我怎麼背叛這一切——藍染大哥?!真子的事已經讓我沒有臉再去見他們了,現在我又怎麼能……”
“辰月!”藍染喝斷了北歸辰月的話,後者望向藍染,已是淚流滿面。
“那麼,就拔出你的劍!”藍染喝道,“殺我!”
北歸辰月咬着牙,手緊緊的握在劍柄上,卻遲遲沒有拔劍出鞘。
良久。
北歸辰月轉過身,背對着藍染說:“你走吧。”
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北歸辰月閉着眼睛感受着藍染漸漸遠離的靈壓。
兄長啊……你無法對我拔劍,我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