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接近尾聲,更大的迷即將破解,很新穎也很刺激,看看吧。
所有的人似乎都停止了呼吸,站在那裡感受眼前悲慘的一幕,都失去了做出動作的力量和勇氣,彷彿現在不是人間。
野人變成活着的木乃伊之後,仍頑強地坐在那裡,嘴巴一張一合,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美子……”
野人的聲音乾澀、沙啞,就像行將斷氣之人發出的最後聲音,他用日語喊出了祈平的原名,經祈平翻譯後大家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
大家都明白,他的確認識祈平。
“美子,我辜負了你爸爸媽媽對我的囑託,沒有完成……”
“你……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我……”
野人每說一句,祈平就翻譯一句。
野人用他那沙啞和乾澀的聲音道出了他的經歷,一段極爲痛苦的經歷。
對於野人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被大家稱作野人的人,名叫宮本,原是一個日本人,也是位醫生,他是祈平父親的好友,在祈平隨軍當了記者之後,他也隨軍來到中國,後被一個細菌部隊選中,來到西南某山區的一個秘密營地。
宮本在臨來中國之前,美子的父母委託他尋找美子,並希望他帶去父母的思念之情,也希望他轉告美子主持正義,不要與侵略者同流合污。
宮本在中國的南北轉戰之中,沒有找到美子。
宮本是一個主張和平的人,也是一個反戰人物,他在秘密營地中的職務是一個研究人員的助手,他不滿那些人用活人作爲細菌武器的試驗品,但是他敢怒而不敢言,常常在無奈中嘆息。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看見那些人監押了一個女孩,他覺得面熟,經過偷偷觀察,他認爲那個女孩就是他朋友的女兒--美子。爲了接近美子,他採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但是他沒能如願。
後來,秘密營地的軍事人員抓到兩個來自歐洲的探險者,宮本親眼目睹了那個歐洲女子被殺害的過程,然後那個指揮官叫他把那個女人的頭顱交給她的丈夫,讓她的丈夫用自己愛人的頭顱作爲試驗品進行細菌實驗,宮本知道那個男的叫穆哈德,被殺害的女子叫安娜,他們是夫妻。
後來,宮本秘密探得美子被送到了穆哈德的實驗室,他幾次來到穆哈德實驗室的外面,等待美子的出現,由於穆哈德和美子被看守得很緊,他還是沒能接觸上美子。
以後的一段時間,宮本幾乎目睹了全部活人實驗的場面,那種血腥、恐怖、慘無人道的場景叫宮本難以忍受,他義憤填膺,嫉惡如仇,一直想辦法解救那些人,然而,他的義舉被那些惡魔發現,他被殘忍的當作了試驗品。
在那些惡魔爲宮本注射了幾種藥物之後,把他放入一個懸棺之中,跟蹤觀察他的病變情況,沒想到,幾種藥物在宮本的身上產生了連鎖式生化反應,並引發新品種病毒再生,宮本變成了一個隱形人和無影人。那些惡魔沒有控制好,當三天後打開懸棺的時候,沒有找到宮本,宮本就這樣偷偷從懸棺出來,秘密潛伏在森林。
由於宮本成爲隱形人,那些惡魔沒有辦法發現他的身影,以爲藥物在他的身上沒有作用,讓他逃跑了。宮本發現自己的變化之後,常常秘密潛入營地,想方設法營救那些無辜的人,但是他可以隱形,那些人卻不能隱形,在一次用語音暗示幾個人逃跑的時候,那些人在逃跑途中被抓住,全部被殺害了。宮本痛不欲生,決心和他們拼命,可是,他在魔窟中尋找武器的時候,卻被一種隱藏的輻射武器擊昏,當他醒來的時候,意識模糊不清,他毫無目的的走出了山腹,流落在山谷之中。
漸漸的宮本恢復了記憶,每天在無助和痛苦中煎熬,等他再次進入山腹的時候,卻一個人也沒有找到,好多試驗儀器也神秘的消失了。他不知是怎麼回事,並不甘心,他還想與那些惡魔開戰,他要找到美子。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因爲找不到那些惡魔而痛恨自己,也爲沒有找到美子而發瘋。半年後,發覺自己開始變異,身體不斷地長高,而且還長出長長的體毛,眼睛在黑暗中可以看見東西。
從那以後,他就呆在山洞,想方設法尋找美子,希望能救美子一命,沒想到自己身上的藥物再次重新組合,產生了催眠作用,他總處在渾渾噩噩之中,一晃就是幾十年,後來,他突然發覺自己不再隱形了,他在山洞的一個洞府中又發現了一個秘密,那裡隱藏着一種起死回生的藥物,於是,他終日穿行在谷中,希望能夠救活在谷中意外死亡的人。
他發現了十來個人,就把他們搬到這個山洞,用惡魔研究的方法給死去的人身體返腐復新、保鮮,也按照惡魔的辦法爲那幾個死去的人做起死回生之術,然而,返腐和保鮮做到了,起死回生卻沒有做到。現在,那些人還被他擺放在那裡,其中就有幺妹的哥哥姐姐。
祈平問宮本這個山洞怎麼那麼奇怪,總是發生一些怪現象。
宮本說惡魔們受到山中特殊地裡結構的啓發,研製了一種噪聲干擾機器和視覺干擾機器。山洞南面的一線天本是天然形成的,最後被他們進行了改造,變成了一個噪音武器實驗基地,他們把噪聲干擾機器通過特殊的辦法與一線天相連,就可以在那裡產生巨大的噪聲殺傷力,他們採用的方法有地磁地脈,水流水脈,還有機械聯動等方式。
他們在一些重要的出口都放置了視覺干擾機器,還有一種“幻影石”,使不知情的人走入死區,由此有很多想逃跑的人都死在死區裡面。
宮本對一切都已經失望,唯獨對找到美子沒有失去信心,他堅信美子一定還在這個山谷之中,他在試圖讓那些死人復生的時候,仍堅持不懈地尋找美子。前些天他第一次遇見婁一龍等四人的時候,以爲是山腹中的惡魔復活,就拼命地想抓到他們,然而他沒有得手,當再次遇到他們的時候,他仍然以爲他們是惡魔,還想抓到他們,然而,卻發現那些變異的草藤也襲擊婁一龍等四人,他就改變了看法,因爲那些惡魔有控制草藤的方法,由此,他知道婁一龍等人並非惡魔,根據幾個人的衣着打扮,他知道他們是困在山裡的人,因爲自己無法與他們溝通,更不知道怎樣走出大山,就離他們而去。
那天,他抓傷冬本的原因是冬本向他的身上飛出了兩根鋼針,由於他的皮特別厚,就沒有傷到他,但是他看出冬本的惡毒和殘忍,就一把把他抓傷。由於冬本是被他抓傷,那種起死回生之術對身體破了的人是毫無用途的,他就沒有把冬本帶回。
鮑斯的墳墓還在,實際上,鮑斯的屍體已經被他搬進洞中,只是放在了另一個洞窟,大家沒有看見。
宮本經常與草藤交手,但是,他們難分勝負,草藤變成蛇藤和藤人是最近的事情。今天,他準備走出山腹採些野果,碰巧看見了大家與藤人搏鬥,就在祈平抱着頭顱從地上站起的時候,他認出了祈平,他急忙掰下幾根竹子衝了過來,當大家在極度危險的時刻,他出手了。
宮本艱難地說了好多事情,看得出他的精力幾乎耗盡,他早就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使自己的身體恢復原狀,但是爲時已晚,在有效期限之外對自己進行復原就非常危險,可能很快死去。他爲了能夠找到美子,就延遲爲自己復原,現在,他看見了美子,把美子父母的話傳到,他就可以去了。
宮本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體上不斷向下流水,身上的皮膚也不斷收縮,漸漸,他的眼睛閉上了,在閉上眼睛之後,又說出半句話:“要想走出大山,很難……”
宮本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他的身體已經乾枯,眼睛也乾癟成一個杏仁狀,身體所有的部分都成爲包着一層皮的骨架。他在那個平臺上以一個坐臥的姿勢作爲自己離世的結尾。
祈平痛苦地哭泣着,爲宮本的大義而感動,爲他同樣熱愛和平而灑淚,爲他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而悲傷。
每個人都流下了淚水。
格雷斯想想宮本的所作所爲,更是悲痛欲絕,他在那種情況下還想到讓那些死去的人復生,真是一個慈悲之人,是一個善良之人。格雷斯起身開始尋找鮑斯的屍體,他向裡面轉去,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小型洞窟,鮑斯的屍體完好無損的坐在角落,他的旁邊還放了一個瓶子,那瓶子裡是一種黑色的稠狀物,估計宮本用來爲屍體保鮮的藥物。
他沒有移動鮑斯的屍體,他想讓鮑斯永遠坐在那裡,見證一個野人的善良,見證一個野人的正義。
他想把那個野人也搬到這裡,與鮑斯永遠在一起。
格雷斯回來了,見大家仍在那裡爲宮本致哀,就對雷克說出了他的想法。
雷克也甚爲宮本而感動,他想想之後說:“就讓他坐在這裡吧,留下這個永恆的瞬間,讓他的靈魂去完成他未完的事情。”
格雷斯不再堅持,祈平也沒有反對。
大家在洞窟裡找了個遍,希望找到宮本所說的那種起死回生的藥物,但是,他們沒有找到。
所有的人都表現了一種失落和無奈。
原本希望宮本能夠道出如何走出大山,道出山中更多的秘密,沒想到宮本說出“很難”兩個字就和大家成爲永訣,這是多麼淒冷和殘酷的現實。
幾個人想要了解的事情太多,然而宮本卻沒能詳述就已經離開,大家心中的懸念加重了,宮本的經歷比祈平要複雜得多,可是他留給大家的卻是少之又少。
大家不能期盼宮本再次復生,只能憑宮本的講述去分析、判斷其他的事情。
連日來,始終攪擾大家的魔幻風影肯定和這個山洞的歷史有着密切的關係,它來去無蹤,飄渺不定,怎樣才能揭開它的秘密呢?
宮本的死,在大家的心中產生了強烈地震撼,也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他們讚歎宮本的正直、頑強和堅毅,也佩服他爲義而生、爲義而死的稟賦。宮本的屍骨永遠地坐在這裡,他們只能默默地爲其祈禱。
大家安頓好這個山洞裡十餘個人的屍體之後,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他們還要回到那個積水大廳,在那裡尋找出口,打開生命的通道。
祈平曾經說過的那個在山裡失蹤的人,帶了很多基因樣本,看來就是宮本,宮本道出的事情與格雷斯和祈平講述的事情吻合,證明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由於那些惡魔沒有控制好基因樣本的劑量,造成基因樣本之間的相互作用和影響,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再生和變異,由此,那些人無法控制宮本,讓他逃脫了。
然而,宮本並沒有離開大山,可能不是他走不出,而是他一直關心那些無辜的人,他一直關心美子,那是他好朋友的囑託,看來,人的一生,比生命重要的東西太多,情義無價——就是對人類生命精華的一種縮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