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吳曉慧特地去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看看行情。
首先,京城的房地產價格昂貴,但至少有一些是固定的。
其次,她要在燕京大學學習四年。她總不能一直呆在齊曉宇那裡吧?
他不介意,但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如何運轉的?
就算不是普通的親戚,她也不希望齊家因此小看她。
而且,今天劉富發在宿舍發生衝突後,她自己也沒打算待在宿舍裡。
無論如何,她必須先買房。
無論如何,她有錢。
看了一眼京城的行情,吳曉慧回到了公寓。
她又想起了今天這對情侶,以及劉富發所說的美白丸。
到處都是美白丸,吳曉慧也不知道這女人吃的是什麼藥。
她是應該找那個女人看看,還是想點別的?
今天她和那個女人接觸的時候,感覺她冷得不像人。
明明有些不對勁,但吳曉慧卻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女人雖然臉色蒼白,體溫也很低,但依舊是人。
吳曉慧隱約覺得,這一切都與“美白丸”有關。
女人吃的這些定製的“美白丸”究竟是什麼?
吳曉慧絞盡腦汁,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想了想,她只能向齊曉宇求救,乾脆就撥通了他的號碼。
公司會議室裡,齊曉宇正臉色嚴厲地訓斥着一個人。
會議室裡的氣氛冷得連呼吸都不敢出。
直到齊曉宇接到自己女人的電話,原本冷峻的臉色才軟了下來。
他吐了口氣:“會議休會!” 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齊九爺的地獄之王之名,可不是一句空話。
到底是誰強大到可以如此熟練地調動他們?太給力了!
這件小事在齊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是以後的故事了!
吳曉慧自然不知道齊氏集團的其他人在想什麼。
齊曉宇接了電話,禮貌的問道:“你在忙嗎?”
齊曉宇想着自己的女人想他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他撇撇嘴道:“不急,我晚上下班回來!不要太想我。先吃飯,別等我!”
吳曉慧看得出來,男人誤會了她,有些無奈。爲什麼他的想象力如此瘋狂?
但既然他已經誤會了,她還能怎麼辦?她只能順其自然,隨口答應,然後談正事。“對了,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
“說吧!” 齊曉宇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對他客氣。過去他對人從來沒有多少耐心,但現在,誰知道這種耐心是從哪裡來的。他只是覺得,無論他的女人對他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這些天,他的女人住在他的公寓裡,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就算她對他還有些客氣,但相處一段時間後,他們不會變得更加熟悉嗎?
吳曉慧怕他忙於工作,沒有告訴他劉富發的事情。
她只是讓他幫她調查一下最近一個叫“周露露”的人從哪裡買了美白丸,如果可以的話,給她買一些!
周露露是楊天賜的女朋友,吳曉慧的名字是從劉富發那裡得來的。
這麼小的事情,齊曉宇自然是答應了。
吳曉慧想着,這個男人昨晚是怎麼因爲她而受傷的,今天又來麻煩他了。
她忍不住問起他腿傷的事。
齊曉宇根本沒把自己腿上的傷當回事,但聽到女人問起這件事,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很好!”
但吳曉慧卻無法置之不理。她想了想,道:“你下班後給我打個電話,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齊曉宇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快扭曲了。
這主要是因爲他向來冷靜淡漠,很少笑。
現在,他的笑容太燦爛了,臉色有些僵硬。
吳曉慧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答應了,沒有給她半點退縮的機會!
齊曉宇忽然想起那天早上買的衛生巾,臉色有些僵硬。
耳尖一紅,面無表情,忽然問道:“對了,今天早上齊曉君給你的那個東西嗎?”
吳曉慧自動忽略了男人的最後一句話。
因爲晚上要送他去醫院,吳曉慧吃的早,接到男人的電話,就打車去了齊家公司。
她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等着。
即便如此,當齊曉宇笑着走下來,摟住她的時候,還是引起了公司不少人的注意。
齊曉宇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她。“我去打車。在這兒等着!”
吳曉慧被這麼多人八卦和好奇的目光有些難爲情,但無論如何,她臉皮厚,對不斷的注視視而不見。
男人腳受傷了,她也不讓他開車,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齊曉宇很少打車。
他通常會自己開車,或者有專門的司機。現在和自己的女人一起打車,他也挺開心的。
兩人上車後,吳曉慧看他腿上的傷,特別擔心。
齊曉宇說不用擔心,不用看,他沒事,但是當他看到女人小心翼翼地捲起他的褲腿看着他腿上的傷時,他抿着的嘴角又忍不住彎了起來,那笑容一直擴大到他的耳朵。
爲什麼他的妻子對他那麼好?
去醫院檢查完回公寓的路上,齊曉宇臉上的笑容從未動搖,依舊挽着妻子的手。
直到齊曉宇回到公寓,他才鬆手打開了門口的燈,讓寬敞的客廳變得明亮起來。吳曉慧下意識的想抽回她的手,卻又被人緊緊的握住了。
暖意從男人的肌膚上蔓延開來,吳曉慧有一種難得的緊張感。
最終,兩人坐下後,她想到了那個小盒子,就往自己的房間裡拿了出來。
她遞給他說:“這東西太珍貴了。我覺得我不能接受。你應該悄悄地把它還給我。”
接受這件事後,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睡一覺,尤其是想到這是外婆的珍寶。
吳曉慧怎麼敢接?僅一枚御玉就價值過億;它太珍貴了。
吳曉慧希望這個男人能幫幫她,可她說了半晌,卻見眼前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吳曉慧渾身雞皮疙瘩,不知道的人會認爲這個人是被附身了。
但沒有人敢附身在她面前的男人。
爲表明自己沒有被附體,齊曉宇終於開口道:“既然我讓你收下了,那就把它帶回你的房間好好收起來吧。明天,我會把我家準備的嫁妝給你!”
這個小小的首飾盒讓她很不安。多幾盒豈不是讓她失去半條命?
更何況,她也不想因爲這件首飾而失去理智。
吳曉慧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齊曉宇這次沒有因爲她的拒絕而生氣。
他撇撇嘴,哄道:“當然,你還有別的選擇。你可以選擇不收外婆的首飾,但一定要收下你未來的婆婆和奶奶的首飾!”
吳曉慧立即搖頭。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要。
她擁有的越多,他們就越會灼傷她的手。
她咬着牙,絞盡腦汁想找個藉口。“如果我失去了如此珍貴的東西怎麼辦?我們應該慢慢來。是的,慢慢來。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到時候再接受也不遲!”
接受它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別的女人。
一切都還不確定,她決心不迷失自我。
爲什麼這個男人如此討厭金錢,以至於可以給她所有這些無價之寶?如果有一天,她的頭因爲這一切而徹底轉過頭來,再也回不去了怎麼辦?他將是受苦的人。
吳曉慧這輩子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勸人,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是沒有皺眉。
倒是他的脣角微微上翹,道:“丟了,就丟了。你的丈夫將來仍然可以賺回來;只要我不失去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頓了頓,男人慵懶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脣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他淡淡道:“老婆丟了,就很難挽回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的一家酒店裡,楊天賜感覺這幾天女朋友的心情有些不對勁。
而且,她每天都把那顆特製的‘美白丸’當飯吃。
吃了之後,她會變得特別抽搐。
如果不是他確認那確實是美白丸,不是藥物,他還以爲周露露在吸別的東西。
不過,這顆美白丹確實有些效果,確實讓周露露白了許多。
剛開始還挺自然的白皙之色,可後來,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臉色就像死人一般。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
最近,楊天賜每晚都下意識地害怕這張死一般蒼白的臉。
他本來是打算跟周露露分手的,可是早上看到周露露那精緻的妝容,又捨不得她!
那天晚上,楊天賜像往常一樣洗完澡躺在牀上,聽着周露露在浴室裡不耐煩地翻找着自己的護膚品。
他等了她將近一個小時,見她還沒出來,而且敲的越來越響,他就很生氣。
他忍不住將手裡拿着的雜誌扔到牀頭櫃上,怒道:“周露露,你護膚這麼久,還鬧得這麼厲害?你他媽什麼時候睡覺?我先睡了!”
楊天賜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躺在牀上,只剩下牀頭燈。
他決定先睡。
然而過了一會兒,洗手間裡周露露的動靜越來越大,砰的一聲,讓楊天賜頭都氣炸了。
要不是知道周露露在洗手間裡,他還以爲有人在裝修呢。
楊天賜氣得撐起身子,卻懶得下牀,衝浴室裡的周露露吼道。“你能安靜點嗎?你他媽什麼時候睡覺?”
半晌,楊天賜正要起身去檢查浴室的時候,周露露的聲音緩緩響起。“好的!”
楊天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他總覺得周露露的聲音比平時有些陰沉。
聽起來很粗糙,令人不快,就像石頭在沙子上磨一樣。
最終,楊天賜是個實用主義者,並沒有想太多。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把頭埋在被子裡睡覺,顧不得周露露出來睡覺了。
半夜,楊天賜感覺有人在推他,周露露的聲音不時響起。
只是她的聲音比平時更加粗獷低沉,聽起來很不悅。
“天賜,幫我看看我的臉!天賜,幫我看看我的……臉!好癢啊!好癢……”
楊天賜正睡得正香,突然被驚醒。
他憤怒地大聲咒罵周露露。
房間裡的燈都關了,聽到周露露說要讓他看她的臉,楊天賜很不耐煩。
但最終,周露露是他的女朋友,他還是有些憐惜的。
他閉上眼睛,不耐煩地打開了檯燈。
“你是做什麼的…?” 話音未落,他睜開眼睛,看到了驚天動地的一幕。
他嚇得魂飛魄散,全身抽搐,尿褲子。
周露露坐在他身上,用手指撓着自己的臉。
原本嬌嫩的臉龐,早已被尖長的指甲劃出血痕,慘不忍睹。
周露露似乎渾然不覺,繼續尖叫,“天賜,好癢!我的臉好癢!能給我皮嗎?” 說着,她抓得越用越用力,直到猛然撕下楊天賜面前那張死一般慘白的臉,血肉橫飛,鮮紅的鮮血噴在楊天賜的臉上。
“啊……” 一聲驚恐無比、淒厲而嘶啞的慘叫突然響起,撕裂了寂靜的夜色!
第二天,吳曉慧無聊的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京城命案的新聞。
死者是楊家的人。
兇手非常殘忍。
不僅受害者被肢解,屍體被剝皮,死者的屍體似乎也被餵給了狗。
甚至還留下了一些零碎的東西,慘絕人寰!
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
雖然新聞中沒有明確死者家屬的姓名,但據透露,死者唯一健在的兒子正在京城一所重點醫科大學就讀,成績優異。
聽到新聞裡那個熟悉的醫科大學名字,吳曉慧的眼皮下意識的抽了抽。這不是劉富發所在的醫科大學嗎?
吳曉慧忽然想起,劉富發的同學好像也姓楊,叫楊天賜。
一想到楊家慘死,她的臉色就變了。
吳曉慧幾乎是立刻出去,打車去了醫科大學。
走到男生宿舍門口,她撥通了劉富發的號碼。
正好劉富發在樓上,他立刻興沖沖的下來接吳曉慧。
“嫂子,你怎麼來了?” 劉富髮帶着於光明下來了。
於光明一直是個現實主義者。
如果不是劉富發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他這才半信半疑,但當他想起劉富發說自己面前的美少女有多厲害時,於光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瞬間回過神來。
尤其是想到劉富發之前塞進口袋裡的那一堆符籙,於光明冷靜下來後,頓時有些無奈。
像他這樣的現實主義者,怎麼會被眼前這個小女孩洗腦?
不過就算那些符籙沒用,他也不打算扔掉。
說到底,這些不是劉富發的好意嗎?
吳曉慧的目光從劉富發的臉上轉移到了於光明的臉上。
她看到他額頭上的黑色屍氣比之前增加了許多,幾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臉。
吳曉慧大驚,問劉富發:“你那個楊同學昨晚住在你宿舍?”
說到這裡,劉富發顯然心情好了很多,表示楊天賜昨晚沒有在他們宿舍呆過。
楊天賜一直在用的牀是劉錦的,今天正好回來了。
現在劉錦回來了,他們的宿舍沒有空牀位,楊天賜自然不能再呆在他們的宿舍裡了!
見劉富發一臉輕鬆,吳曉慧也沒多說什麼,只道:“我今天正好有空。不如我在你們宿舍佈陣,以防萬一?”
“嫂子,你是認真的嗎?你是認真的嗎?” 劉富發不敢置信,激動的問吳曉慧說的是不是真的。怕吳曉慧食言,頓時大喜。
“太謝謝你了,嫂子!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吳曉慧的話,得到了劉富發的熱烈支持,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嫂子。
他真的沒想到她會這麼認真地對待他的事情。
他當然知道,曉君的嫂子之所以這麼體貼,是因爲齊家,還有他叫她“嫂子”。
於光明無奈,但下意識地聽劉富發的話;只要他開心。
兩人帶着吳曉慧上樓。
可能是因爲劉錦回來了,楊天賜就不能在他們宿舍待了,劉富發再次見到吳曉慧的時候心情不錯,一路上說了很多話。
他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比如,那天他回宿舍後,就告訴那裡的人回家,不要待在宿舍裡,但沒人相信他。李昌和古天宇甚至懷疑他在他們寫論文的時候惡意破壞他們。
高鼎和劉錦也不相信他,但他們的態度卻比另外兩人好很多。
劉富發對此很是無奈。
看到嫂子親自來幫他們在宿舍佈置陣法,他鬆了口氣。
這一次看着兩人,吳曉慧真的覺得,雖然他們還沒有邁出最後一步,但真的很好。
但劉富發的好心情一進宿舍就很快消散了。
劉富發宿舍的古天宇和李昌得知吳曉慧要在宿舍佈置陣法後,堅決反對。
高鼎和劉錦還好,可高鼎聽到劉富髮帶這小丫頭過來在他們宿舍佈置什麼鬼陣法什麼的,嘴角卻是抽搐不止。
這麼漂亮的姑娘,爲何要走上封建迷信的道路?而重點醫科大學的大學生劉富發也信了。
高鼎徹底無語了。
不過回想幾天前,要不是高鼎這麼堅決地找藉口離開,說不定他也被這丫頭的洗腦本事折服了。
劉錦雖然平時脾氣不好,但只要沒人招惹他,他也是很講道理的。
聽說劉富髮帶一個女生去宿舍做迷信的事情,劉錦雖然覺得荒唐可笑,但也沒有阻止。
無論如何,這只是一件小事,並沒有打擾他。
唯一反對最堅決的只有李昌,他更是狠狠地說,如果劉富發他們敢在宿舍迷信,就直接向輔導員報告。
旁邊的古天宇也附和了一句,翻了個白眼,對劉富發道:“富發,到了這個年紀,我們都是大人了吧?不要被幾句話騙了,什麼都信。” 話音剛落,古天宇就對於光明道:“光明,你不阻止嗎?富發在外面迷信也沒關係,可是他爲什麼要在我們宿舍迷信呢?”
於光明冷冷道:“是我讓富發請人上去的!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
李昌和古天宇在宿舍裡堅決不相信迷信。
他們的藉口是這會影響他們的論文寫作。
“富發,高鼎,你不這麼認爲嗎?”
劉錦平時不喜歡虛僞到極點的古天宇,根本不給他面子。
“我沒有問題!”
古天宇哽咽着,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高鼎雖然不喜歡劉富發的迷信,但他跟劉富發很親近,自然而然的站在劉富發這邊,說道:“我看就是貼幾張符吧?對我們影響不大吧?” 說完,高鼎連忙對吳曉慧問道:“姐姐,你說的佈陣,是指貼符吧?”
吳曉慧冷冷的看着劉富發宿舍裡所有人的態度,對高鼎說道:“用符咒也行!”
“不!我不同意!”
“不,我不同意!”
古天宇和李昌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們的態度很不服氣!
萬一他們真的把這些該死的符咒貼在這裡,萬一別人笑話他們呢?
吳曉慧自然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喋喋不休的人。
如果對方願意相信她的話,她也樂意多指點他們幾句。
如果他們不是,她就不會在意他們是死是活。
她看着被黑色屍氣包圍的古天宇和李昌,冷笑一聲。“行了,沒有陣法!”
只要他們兩個到時候不後悔!她不會只爲任何人設置陣列。
就算他們不想要也沒關係!
劉富發驚慌失措。“嫂子,我……”
劉富發話還沒說完,吳曉慧就問他和錦州的牀在哪裡。
她點點頭,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