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一出口,黃局長就猛然一愣,脫口而出道:“什麼?鎮河之妖?”臉上直接顯現出一絲驚懼來。
我一聽就樂了,敢情這黃局長竟然知道這玩意,這倒有意思了,一個曾經的唯物主義論者,竟然也知道這鎮河之妖,看樣子這玩意在這裡名氣不小啊!
果然,那黃局長一句話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病牀邊上,口中喃喃的說道:“這下完了,怎麼會是鎮河之妖呢!我這命,也太苦了!”
我一聽都差點氣樂了,堂堂一個局長,貪污受賄,任用小人,卻也能名利雙收,嬌妻豪宅,還說自己命苦,想那老支書爲了村子貢獻了一輩子,卻只能住在那破舊的房子裡,這去哪說理去。
當下我就笑道:“黃局長也不用太計較得失,那鎮河之妖的氣數也快了,再等上個三五年,自然會有人收拾它,如果我現在強行將它收了,只怕會出現其他的小人對局長你不利。”
我這句話說的,極爲巧妙,起碼向他透露了三個消息,第一個消息是,現在要不收拾鎮河之妖,他起碼還要等上三五年才能升官,這對黃局長來說,無疑比砍他一刀還令他難受,第二個消息是我有這個能力收拾那鎮河之妖,第三個消息則是,就算我收拾了鎮河之妖,也會有其他的小人會對他不利。
這個小人,他自然不知道是誰,可我卻早就已經有了目標,這個人選,當然非錢老鼠莫屬,如果讓黃局長知道錢老鼠是背後害他的小人,我可不相信黃局長這樣的人,會念着什麼親情。
果然,我這麼一說,那黃局長頓時一擡頭,雙眼之中閃現出一絲希冀的目光來,直勾勾的看着我,忽然一隻手一伸,一把握住我的手,沉聲道:“徐兄弟,這回你還得再幫我一次!只要你能幫我除了鎮河之妖,價錢好說,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小人對我不利,這個咱再說,與人鬥,我還有點自信,可這鎮河之妖,除了你,別無人選啊!”
我故意眉頭一皺道:“黃局長,不是我推託,這個鎮河之妖,我雖然不知道它真面目,可妖氣十分強大,如果能引上岸來,我可以對付它,可要是在水裡,我都不一定是它的對手。”
“何況,我僅僅是看出了河面上有妖氣而已,並不知道這鎮河之妖究竟是個什麼玩意,也就是說,對它的底細一無所知,這樣我就算想出手對付它,也無從準備,十分麻煩。”
那黃局長一聽,頓時轉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確定無人之後,纔將腦袋一湊,湊到我的面前,低聲說道:“我知道它是什麼,我還親眼看見過它。”
我早就知道他一定知道點什麼,可沒想到這黃局長竟然還親眼看見過,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來,這倒不是裝出來的,當下就疑問道:“黃局長這玩笑可開不得,你堂堂一個局長,怎麼會看見過那玩意?”
黃局長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還是小時候看見過的,當時並不知道哪就是鎮河之妖,事後聽老人們講起,才知道那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鎮河之妖。”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你給我說說,你見到它時,是什麼模樣?”
那黃局長一點頭,由於一隻胳膊被蘇振銘劃了一下,就用一隻手從牀頭櫃上拿起香菸來,伸手遞了一支給我,手都有點抖,看得出來,這事對他影響還不小,到現在他回想起來,也還心有餘悸。
我並沒有催促黃局長,很多往事說出口的時候,都需要一點時間來醞釀,我知道他一定會說,所以也不着急。
我並不抽菸,只是隨手接了過來,可就在接過香菸的一瞬間,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來,好像有什麼危險,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我急忙轉頭四看,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只當是自己過於緊張了,畢竟打交道的是一局之長,我第一次個這麼大的官正面交鋒,緊張一點也正常。
隨即就將手中的香菸把玩了起來,看這黃局長和三爺他們抽的煙完全兩個樣,心裡惦念着,現在有錢了,等回雲南的時候,給三爺也帶幾條好煙回去,就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香菸牌子。
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正好有點反光,這一眼看去,頓時發現香菸盒子上泛着一層藍幽幽的微光,我好歹也跟着葉神醫住了兩年零八個月,這藍色,我雖然不會用,可太熟悉了,分明是毒藥沾染在物體上散發出來的顏色,頓時心頭一驚,急忙將手中煙丟了,隨手將黃局長手中正往嘴裡遞去的香菸也奪了過來,丟在地上,沉聲道:“這香菸不能抽!”
黃局長一愣,轉頭看了我一眼,大概以爲我不讓他在醫院裡抽菸,表情訕訕的說道:“恩恩,醫院裡抽菸,確實影響不好。”
我一擺手道:“不是,這香菸裡有毒!”
黃局長一聽,頓時一臉驚疑,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香菸道:“香菸有毒?”
我點了點頭,隨腳將兩支香菸擰碎,伸手就將雪白的牀單拿了起來,在煙盒子上輕輕一抹,果然,雪白的牀單上,沾了一層粉狀的物體,隨即泛起藍光來。
我沒有說話,將手中的牀單遞給黃局長看了一眼,黃局長頓時一張臉煞白一片,半點血色也沒有。
我也沒有問他,我知道以黃局長的個性,在現在生命遭受到威脅的時候,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果然,隨即黃局長就爆發了起來:“媽的!這香菸是昨天勞樹給我買的!怎麼會有毒呢?難道說,勞樹想害我?”
我雖然十分想嫁禍給錢老鼠,可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畢竟是姐夫和小舅子,利害相連,黃局長一倒,對錢老鼠來說,怎麼算都沒有利益,起碼這個動機就不成立,黃局長這樣的人,就算現在暴怒時相信了,事後也會琢磨過滋味來,
我現在潑錢老鼠髒水的話,反倒會讓他起疑心,所以我立即說道:“應該不是錢鎮長,你倒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黃局長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不錯,不會是勞樹,他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我一手提攜的,可這病房裡,也就護士進來過兩次,還根本就沒沾牀頭,那還能有誰?”
說實話,我心裡也沒數,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是不抽菸的,明顯這不是針對我的,沒有想到,誰會來害黃局長,難道是蘇振銘?也不大可能,我相信蘇振銘有這手段,可我昨夜一直沉睡,如果是他,爲什麼不連我的命也一起取了?
小護士也不可能,她沒有那個膽子,黃局長住院的事,並沒有聲張,報案都是電話裡談的,也沒人來探望過,剩下進來過病房的人,也就剩錢老鼠和那豁牙子了,可這兩人也看不出半點嫌疑。
隨即我腦海之中忽然一激靈,我還忘了一個人!局長老婆錢麗華,這娘們對我有點意思,而且膽子很大,甚至當着黃局長的面,都敢偷偷的摸我的屁股,會不會是她呢?可如果是她,黃局長倒了,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這一團亂麻,直接將我腦殼整的生疼,當下只好隨口說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麻三,我壞了他的事,他手段不如我,自然不敢找我的麻煩,只好將怒氣轉向你身上,你小心一點爲好。”
我之所以將髒水潑給蘇振銘,並不是完全是想嫁禍給他,以黃局長的能耐,對蘇振銘一點辦法也不會有,只是我不想讓他懷疑其他人,不管這下毒的人是什麼意思,只要對方是想對付黃局長的,我就得維護一下,只是目前我還得利用這黃局長,暫時還不能讓他死就是。
黃局長一聽,頓時面色變得更是煞白,急忙說道:“那我該怎麼辦?麻三這傢伙,可真的會殺人的,當時他一刀捅向我的時候,那眼神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真的想殺了我啊!”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下來,說道:“不要怕,麻三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那鎮河之妖所守護的引魂金,這玩意對你們來說,就是一塊碎金子,萬把塊錢的事,可對我們來說,卻十分有用,必要時可以保命,所以他千方百計想得到。”
“只要儘快將鎮河之妖抓住,或者殺了,引魂金不管是被我所得,還是被麻三所得,他都會離開這裡,到了那時,你就安全了。”
“我原本是不想現在對付那鎮河之妖的,可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不能眼看着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只好先將那東西殺了,你先跟我說說,那鎮河之妖,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句話剛說完,病房的門忽然打開了,那錢麗華手裡提着大包小包,帶着一股香風就走了進來,一邊向我走來一邊笑道:“小弟啊!來,先試試看姐姐給你買的衣服合不合身?”一邊說話,一邊卻將眼角向牀頭櫃上的那包香菸瞟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