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富哥說到這裡,江長歌就嘆息一聲道:“可惜了,幾十條人命,就這麼賠進去了,這鎮龍金針中的怨氣,竟然能上通天怒,這手段,也太高明瞭點。”
那富哥一聽,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除了我,一個沒活成!這黑氣一出現,有膽子大的年輕人,就湊了過去,探頭向那牛嘴裡看去,只瞟了一眼,就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說從那牛嘴裡看下去,裡面全是死人,四方四正的金柱子裡,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屍體,每一具都是直站着的,臉都齊刷刷的向上擡,眼睛都向上翻着,就像盯着人看一樣。”
“這一下大家都害怕起來,一個個心裡直冒涼氣,這金柱子現在已經挖出來三米多高了,還沒見到底,底下還不知道有多深,而裡面裝的全都是屍體,根據人的身高來推算,這裡面只怕還不是一層屍體,很有可能是人摞人,誰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裝了多少屍體,而且還往外面冒黑氣,這敢情不是一般的邪門玩意。”
我在一邊聽的不自覺的縮了下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富哥誇大其詞了,反正聽着滿寒滲人的,要不是我們這裡人不少,估計有很多人都已經不敢再聽下去了。
富哥繼續說道:“這時候有人想起那做飯的大爺來了,急忙把他尋了來,這做飯的大爺姓李,原本家裡祖上世代都是當風水先生的,到了他這一代也做過段時間,後來文化大革命時被批鬥的不輕,就不敢再做了,但本事沒丟下,所以他懂一點。”
“李大爺一見金柱子上面牛嘴張開了,頓時面如土色,急忙叫大家挖土把金柱子給埋了,說這是什麼鎮龍金針,一旦陰氣走盡,就失了效用,到那時兇龍出世,整個天下都將永無寧日。”
“他這麼一說,村民頓時就分成了兩派,年長一點的,就主張把金柱子埋了,怕會招來橫禍,可年輕人都不同意,這麼大一塊金子,要是全挖了出來,那就發了大財了,全村人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聽到這裡,江長歌一聲冷哼道:“都是要錢不要命,鎮龍金針豈是一般人能取出來的,輕則喪了自己的性命,重者連累滿門,那姓李的先生倒有點本事,能看出鎮龍金針來,也算一號人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破解?”
那富哥點頭道:“可不是,李大爺確實有本事,大家正在爭論不下,縣裡派下來的督工員到了,我們村挖到金柱子的事,早就傳開了,河岸上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就有人傳給了督工員,督工員一聽說挖出了金子,馬上就趕了過來,正趕上大家在爭論不休。”
“這督工員本身就是個民俗專家,一看見那黃金柱子,頓時大喜,非要挖出來回去做研究,他自己坐在河岸上親自監督,這下大傢伙沒話說了,只好開挖。李大爺一見勢頭不對,把我喊到一邊,讓我帶
着小夥伴們回去叫人,我也就信了,帶着幾個小夥伴就上了岸。”
“誰知道李大爺悄悄回去摸了把菜刀,走到那金牛前面,忽然一刀砍下了自己的一支手掌,血頓時噴進了金牛的嘴裡,忽然之間,一陣尖利的哀嚎之聲響起,就像是百十人在齊聲嘶喊一樣,那聲音,聽的人腿肚子都直打顫。”
“哀嚎聲一起,金棺上方的黑氣陡然散了開來,將河牀裡的人全都籠罩在其中,黑氣中不斷傳出慘叫聲來,河岸上的人誰也不敢靠近,不多會就發現有水從河牀中漫了出來,那黑氣也開始逐漸稀薄起來。”
“等到黑氣完全消失,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河牀中的六七十號人和那個金柱子,全都不見了,到處都是血跡,清淤得工具橫七豎八的丟了一地,大家幾乎將整個河牀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一個人影子。”
“後來公家就派人來了,將那個民俗專家也處罰了,又動用了大批的人力搜尋,依舊是一無所獲,再後來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可自從那之後,這段黃河裡就出現了這種趴子魚,模樣醜陋,性情兇猛,生長速度極快,開始的時候,都只有筷子長,這三十來年下來,我抓的最大的一條,已經需要用拖拉機才能拖回去了。但這趴子魚也奇怪,始終只在這一段,從不順水遊走,只要過了這一段,連一條都找不到。”
說到這裡,那富哥瞅了瞅我,停住了話頭,我知道他這是說完了,對豁牙子遞了個眼色,豁牙子走過來,掏出幾沓溼透了的錢來,正要遞給富哥,卻被江長歌一把搶了過去。
我一愣,正想說話,江長歌已經對富哥笑道:“我們這些人呢,就喜歡個尋幽探秘,對這裡的魚兒絕對沒有任何的想法,錢給你可以,三天之內,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們,三天之後,你們再來捕魚,你看怎麼樣?”
富哥看了看我們幾個,又看了看那幾沓錢,猛點了點頭,一把接過,對身後的那些鄉民揮了揮手,邊向來路走去,邊轉頭對我笑道:“我知道的故事可多了去了,你們要是想聽,下回還找我啊!我叫朱國富,附近十里八鄉的都認識我。”
我也笑着點了點頭,等那些鄉民一走遠,江長歌的臉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爲了點小錢,竟然跑到鎖龍陣裡來撈魚,要不是碰上了我們,這些人只怕都別想再回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一齊看向江長歌,知道江長歌必定已經有所發現,果然,江長歌一句話說完,轉身走到那個洞口前,探頭看了看,輕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片水面的下邊。”
豁牙子走過去看了看,臉一苦道:“你確定?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裡的魚兒,已經吃了我們十來個人了,連個骨頭都沒飄上來。”
我看了豁牙子一
眼,這傢伙已經完全不隱藏自己的行跡了,聽江長歌這麼說,卻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來,顯然也是早就知道我們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只是我還無法確定他究竟是哪一邊的人。
江長歌也苦笑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其中難處,只是此陣本就兇險,三環映月,鎖龍鎮脈,更有龍脈四將把守,這等天然兇險之處,正是藏那東西的最佳地點,我們只有順着陣眼下到最底下一層去,不如此絕對無法破解。”
江長歌之前就和我說過關於這鎖龍鎮的事,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可再相信他,這湖泊里布滿了那種會咬人的魚兒卻也是真的,我們如何才能避開這些魚兒,下到最下面一層去呢?
那豁牙子一聽就問道:“這裡的魚兒倒好對付,一開始我們吃了虧,只是在絲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跌落在水中,對它們一點也不瞭解罷了,我更擔心的倒是那什麼龍脈四將,江兄弟你認爲龍脈四將會是什麼東西?”
江長歌略一沉吟,說道:“這個並沒有具體記載,傳說中也只提其名未描其形,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東西是生活在水中的,加上這些被鄉民們稱爲趴子魚的東西來推斷,很有可能就是四條大趴子魚,這種趴子魚我之前並沒有見過,和一些珍奇物種也對不上號,應該是洪荒遺留下來的水中兇魚。”
“不過,根據那個富哥的描述,他抓捕到過一條巨大到需要用拖拉機才能拖回去的趴子魚,我懷疑那隻就是龍脈四將之一,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寒鐵鏈鬆脫了,走脫了一隻,遊進了黃河之中,湊巧被富哥抓捕到了。”
“也正因爲如此,富哥拿到了一筆獎金,嚐到了甜頭,纔會循跡找到這裡,並陰差陽錯的救了我們。”
“如果真是這樣,那在這湖泊的最底下一層中,還應該有三條差不多巨大的趴子魚,它們雖然被鎖着,可鏈條也有九十九米之長,這是它們的活動半徑,也就是說,有方圓兩百米的的活動範圍,是我們必須要躲過的,不然就會和它們正面衝突,可以想象,在水下遇上這麼大這麼兇猛的魚,我們活命的機會微乎其微。”
他這一說,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富哥曾經比劃過他抓到的那條魚,如果真有這麼大,又是在水下,還真不好對付,這是個要命的事兒。
我正在凝思苦想,那豁牙子卻忽然喊道:“十一、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你們出來。”
喊聲一起,就有五名漢子站了起來,一臉的疑惑,豁牙子看了他們一眼,忽然一笑道:“你們潛伏了這麼久,也該派上點用場了。”
一句話說完,一翻手腕,手中就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反手一匕首,紮在他面前一名漢子的胸口上,隨即身形閃動,寒光帶起一道道血花,眨眼之間,已經將那五名漢子盡數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