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石頭哥這時終於接了一句話:“是的,我還有五天,就是整整二十五歲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石頭哥,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五天之後,三爺從雲南回來,就會對我下手?”
石頭哥斯斯艾艾的說不出話來了,看他的模樣,好像是這麼認爲的,但又不敢確定,而老太爺,則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急忙擺擺手道:“不對不對!我怎麼被你們說糊塗了呢!這事我得從頭捋捋,老太爺你說三爺是想奪我的身體,可這事和奎爺有什麼關係?奎爺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呢?還和三爺當年的死法一樣,你要說這是湊巧,我可不會信的。”
老太爺略一沉吟道:“這事我也搞不清楚,老奎臨死都沒透露一點口風,我只是推測,估計是和石頭有關,老奎夫妻當年婚後數年無子,後來有人看到老奎曾偷偷的去找過徐三兒,再後來老奎媳婦就懷孕了,雖然前面兩個都夭折了,可最後還是有了石頭,而徐三兒精通奇巧之術,很有可能,是替老奎夫妻做了什麼手腳。”
“而且,石頭五週歲那天,徐三兒小小年紀,輩分也不高,老奎卻安排他坐在了上位,這很不合常理,大家喝完酒都離開了,唯獨徐三兒沒走,這也能說明,徐三兒和老奎之間,一定有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徐三兒自從回來之後,並沒有人找他借過壽,屍體卻一直沒有腐爛,所以我懷疑,是老奎用自己的壽命,換了石頭這個兒子,老奎之所以死,最大的可能,就是剩下的壽命被徐三兒借去了,只能活二十年了。”
“所以老奎才死不瞑目,一直等到徐三兒去說了話,老奎纔算閉眼,至於後面的詐屍,我懷疑也是徐三兒做的手腳,老奎原先血淚長流死有不甘的時候都沒有詐屍,爲什麼徐三兒去了之後沒多久,就詐屍了呢?詐屍的時間還掐的那麼準?你別忘了,最後一個接觸老奎屍體的,就是徐三兒。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轉移大家的視線。”
我聽老太爺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眼皮子不自覺的跳了幾下,原本我是想幫三爺開脫幾句的,可老太爺的推測,卻似乎更加坐實了三爺的罪名,但我仍舊心有不甘,繼續追問道:“轉移視線幹什麼?”
老太爺看了我一眼,嘆氣道:“還能幹什麼!還不是想將罪名都推到老奎的頭上去,這樣一來,不管他殺了誰,大家都會以爲是老奎乾的,比如那兩個冤死的孩子,大家第一反應就猜是老奎,所以到時候他殺了你,奪了你的身體,大家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去。”
我又是一愣,老太爺推測的事事在理,可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裡就是不大相信三爺真的會是這樣的人,忍不住又替三爺開脫道:“老太爺,剛纔你也看見那東西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清,那東西的尾巴上,分開了三個岔,和殺死那兩人的痕跡,正好對得上
,那兩人分明是遭了這東西的毒手,怎麼可能怪到三爺的頭上呢?而且,那兩人慘叫聲響起來的時候,三爺還和我在一起呢!聽見慘叫聲,三爺才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石頭哥忽然擡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老太爺一眼,遲疑道:“我聽說,井裡的那東西,就是三爺養的。”
我頓時傻眼了,脫口而出道:“什麼?那玩意是三爺養的?”
老太爺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道:“那東西,我到知道是什麼東西,可究竟是不是徐三兒養的,卻也沒有證據。”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老井之中,原本沒有那東西,即使老井後來荒廢了多年,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玩意,可自從徐三兒死而復生之後,那東西就出現了。”
“我不瞞你,那兩個娃兒,並不是第一批死在那東西手上的人,在徐三兒失蹤之後沒幾個月,就曾經有過兩個外鄉人,死在了那東西的手上,死狀和那兩個孩子,一模一樣。”
“所以當時我一看見那兩個孩子的屍體,我就知道,那東西又出來了,我之所以沒有挑明,就是想看看徐三兒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聽到這裡,幾乎已經放棄了替三爺辯解的念頭,默默的低下頭,心中一陣難過,萬萬沒有想到,三爺對我的好,竟然都是裝出來的,真實目的,卻是爲了謀奪我的身體,這實在令人傷心。
倒是石頭哥問了一句:“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啊?看上去很瘦小,力氣卻有那麼大,剛纔我們倆個抵門差點都沒抵住。”
老太爺的臉上,忽然又閃現出那種悲傷的神色來,緩緩說道:“三尾井童!那是三尾井童!我一開始發現那東西的時候,曾經以爲是水猴子,可我後來才發現,那是一種比水猴子厲害幾十倍的東西,而我因爲這個錯誤的判斷,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的兒子,就死在三尾井童的手上。”
我聽的心頭咯噔一下,我只知道老太爺原先有個兒子,後來死了,卻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現在就全都明白了過來,怪不得老太爺一心要查個究竟,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老太爺繼續說道:“當年那兩個外鄉人死了之後,我已經懷疑到有東西在井下,就想着將它除了,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做,怕驚嚇到鄉親們,就在一個夜晚,帶上我兒子,準備好傢伙,到了老井邊,用一塊摻了毒藥的生牛肉將那東西引了上來。”
“誰知道那東西並不上當,根本不吃生牛肉,反而順着井壁爬了出來,我們父子嚇的轉頭就跑。當時我也和你們一樣,被嚇的快丟了魂,等我一路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兒子並沒有跟在我身後。”
“當下我急忙順路返回,在路上發現了我兒子的屍體,當時我就發誓,一定會替我兒子報仇!但我也知道,那東西非常厲害,又生活在井下,我們村上這口
老井,傳聞直通地下河,不知道有多深,想要捉它,難度比較大,可如果就這麼將井口封起來的話,我又很不甘心。”
“而且,這東西再兇,始終是個受人操縱的玩意,不揪出幕後之人,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我也怕封了井口,會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隱忍不說,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東西竟然又殘害了兩個娃兒。”
我藉着月光看了看老太爺,他臉上的懊惱並不是裝出來的,顯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他所願,聽到這裡,我心中的天平已經徹底傾向與老太爺這一邊了,忍不住問道:”老太爺,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據我所知,大門可是一直鎖着的。”
老太爺看了我一眼道:“我怎麼進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日之後,你該怎麼辦?”
我聽的一愣,隨即一咬牙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我們乾脆將事情挑明瞭,明天我們就想辦法先將那三尾井童殺了,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也算斷了他一條胳膊。”
說實話,到了現在,我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是非,並不是三爺搞出來的。
老太爺微微搖頭道:“你不知道三尾井童的厲害,這東西有人說是懷孕女人淹死在井中之後,腹中胎兒怨靈所化,也有人說是水猴子和大魚混生的雜交物種,總之,因爲形狀貌似孩童,尾生三岔,生活在井中而得名。”
“那三尾井童渾身披滿黑色鱗甲,堅如鋼鐵,刀劍難傷,而且行動敏捷,力大如牛,兼之利爪尖牙,着實厲害,更爲難的是,它藏身深井之中,井下狹窄,本身就不易捕獲或者打殺,老井更是直通地下河,它隨時可以逃遁,所以,就憑我們想殺了它,只怕難與登天。”
“其實我想除了那三尾井童的念頭,從沒停止過,畢竟是它親手害了我兒子的性命,可這些年來,我也不知道想過多少辦法,卻沒有一個是能夠行得通的。”
老太爺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剛纔我們在井邊所遭遇的一切來,那三尾井童被我一白蠟杆子砸在頭上,摔落入井中,卻一點事也沒有,顯然老太爺所說的是正確的,這玩意確實不好對付。而且這傢伙的威力我們算是見識過了,如果不做個萬全之策,冒失將它引出來的話,搞不好反而會危及到我們自身的安危。
可這並嚇不倒我,任何東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一定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存在,只是我們能找出那東西的弱點,就可以將它殺死。
一想到這裡,我立即開口問道:“老太爺,那東西難道就沒有什麼弱點嗎?就沒有什麼能剋制它的?”
老太爺雙眉緊鎖道:“也許有,但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早就殺了它了。”
話剛落音,坐在旁邊的石頭哥忽然擡起了頭來,遲疑道:“那東西,可能怕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