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喊出,全場人都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轉過頭來,愣愣的看着我,在他們心裡,幾乎都認定了奎爺就是兇手,我這猛的喊上這麼一嗓子,完全推翻了他們心目中的假設,不發愣纔怪。
只有石頭哥,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躥了出來,到了平板車旁邊,一把抓住我的肩頭道:“七斤,你說什麼?”
也許石頭哥也認爲這兩個少年是死在奎爺的手上,可誰願意自己的父親是殺人兇手呢!何況殺的還是村上鄉鄰,如今聽我這麼一說,無異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也會抓住不放。
我伸手在兩個少年的脖子上一比劃道:“你們來看,這脖子已經斷了,脖子上的青色瘀痕,明顯就是致命傷,可你們仔細看看,這脖子從前到後,全都是青色瘀痕,誰的手掌能有這麼大?奎爺即使有折斷脖子的力氣,卻也不能一把抓住人的整個脖子!”
“何況,這青色瘀痕,明顯沒有手掌寬,而且只有三道,如果真是奎爺掐死的,那應該是有五個指印纔對,這痕跡明顯對不上。”
大家聽我這麼一說,全都圍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後,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了,言辭之中,好像都相信了我的話。
那兩家婦人一見,頓時不願意了,其中一個婦人嘶喊道:“七斤,你不要亂說話,你說不是老奎殺的,那是誰殺的?”
我頓時一愣,剛纔我見石頭哥那個模樣,一心只想替石頭哥解圍,卻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婦人一問出來,馬上就將我難住了,
我們村莊一向平靜,連打架鬥毆都很少發生,更別提殺人了,如果不是奎爺殺的,那會是誰殺了這兩個少年?
剛想到這裡,老太爺的聲音響了起來:“七斤伢子說的對,他們不是老奎殺的,老奎雖然死了,可一點靈智尚在,他斷然不會對自己村上人下手的。而且這傷,也絕對不是人類造成的。”
老太爺聲音一起,衆鄉親頓時都不說話了,老太爺德高望重,又當了一輩子赤腳醫生,他這麼一說,等於就替奎爺洗脫了嫌疑。
那婦人卻兀自不憤,嘶喊道:“不是老奎是誰?沒仇沒怨的,除了他還能是誰?”
老太爺長嘆了一聲,臉上忽然顯露出一絲十分疲倦的神態來,揮了揮手道:“你們去問徐家三小子吧!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我年紀大了,眼看着不行了,這麼多年下來,我也累了,這副擔子,我也不想挑下去了。”
一句話說完,竟然轉身走了,蒼老的背影逐漸遠去,丟下一衆發愣的鄉親。
我心裡更是震駭莫名,老太爺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這屎盆子怎麼扣三爺腦袋上去了?再聯想到老太爺在井邊跟我說的話,隱隱覺得,老太爺好像是有意在針對三爺。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難道是徐關山又開始借壽了?”
這一句可不得了,人羣裡頓時開了鍋,紛紛議論了起來,這個說:“一定是這樣,不然這兩個孩子的傷怎麼會這麼古怪?”
那個說道:“搞不好老奎詐屍也是他搞的鬼,這是故意要老
奎背黑鍋啊!”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那兩家人可忍不住了,其中一個當家的站了出來,手一揮道:“走!去找徐三問個明白!”他這一喊,大家頓時一起答應了一聲,就連石頭哥都跟在其中,一大羣人浩浩蕩蕩的向三爺家走去。
我心中着急,也急忙跟了上去,到了三爺家門口,大家一起一愣,三爺正倒背雙手,站在大門口,分明就是在等着大家。
三爺不等大家發聲,一見我們,就陰着臉,沉聲道:“你們是爲了兩個孩子的事情來的吧?先回去吧!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後,我會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清楚。”
大家全都一愣,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原先氣沖沖的那股氣勢,好像忽然之間全都癟了,我看着三爺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心裡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不知道怎麼的,自從奎爺的事情發生後,我就覺得三爺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之前我所認識的那個三爺了。
倒是那婦人鼓起勇氣來了一句:“你說一個星期就得給你一個星期啊?你要跑了我們找誰去?”
三爺冷眼一翻,哼聲說道:“我要是想走,你們以爲能攔得住?我就算不走,你們又能奈我何?”這句話說的極爲狂妄,話一落音,身上更是散發出一種逼人的陰森氣息來,使大家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有的人則直接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一個洪厚的聲音從人羣后面響了起來:“老三,你給大家一句話,那兩個孩子的死,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