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術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殺人肉身。”
“第二重,滅人靈魂。”
“第三重,尋霧化虛。”
衆人都靜靜的聽着,楊祐便站起來,圍着桌子細細講來。
他恍若一個教書先生,桌上衆人都成了他的學生,楊祐一字一字的講來,踱步後院之中,衆人便癡了。
他們又哭又笑,聽聞了大道理,朝聞道夕死可矣。
有月升,有日落。
有星辰遍佈蒼穹,也有黑夜降臨人間。
星月之寒冷,大日之炙熱。
天地之陰陽,生命之枯寂。
生靈死、世界死、外空間死、迷霧死、虛空也死。
萬千死亡道理被楊祐一一道來,徐徐闡述,揮斥方遒,慷慨激昂。
楊祐的聲音在這後院之中一直迴盪,他講了七七四十九天,衆人也又哭又笑了七七四十九天。
院中的花,又開又落了七七四十九天。
樹上的葉,又綠又黃了七七四十九天。
池中的水,又漲又落了七七四十九天。
直到楊祐話閉,衆人清醒過來,臉上帶着依稀的淚痕,剛纔的一切都彷彿是黃粱一夢。
桌上的酒,尚溫。
“如何?”楊祐站定,笑道。
“大收穫。”衆人拜道:“謝太公降下大恩典!”
“若有收穫,那就走吧。”楊祐對着衆人揮揮手。
衆人一愣,不由悲從心來,哭道:“太公(宗主)要我們往那裡去?”
“自是外處去。”楊祐道。
衆人伏地大哭,匍匐在楊祐腳下,聲音亂糟糟的,讓楊祐啞然失笑。
“我又不是不要你們,你們怎麼這副作態?”
衆人一愣,眨巴眨巴眼,眼中的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有人驚詫疑惑道:“爲何太公(宗主)讓我們往外處去?莫不是趕我們走?”
楊祐哈哈大笑,坐在一凳子上,指着衆人笑道:“我若要趕你們走,爲何還要傳你們道術?不是多此一舉嗎?”
“領悟道術,腦子傻了?”
“我讓你們出去,是這個小院已經不適合你們呆了,在這小院之中,你們何時才能成長?何時才能一步步的往上面走?”
“只有出去,才能結因果,才能應劫,纔能有大機緣,纔能有大進步!”
“我傳你們道術就是讓你們多一個保命之法,殺人之時,需要斬草除根。多多參悟,少了對手復活的機會。”
“其實第二重就夠了,聖人少出手,值得聖人出手相救的人,你們也未必能殺的了。”
衆人沉默下來,才知道自己剛纔鬧了一個大烏龍。
“宗主,我們若出去,該如何行事?”姜成身爲衆弟子的大師兄,不由開口問道。
“該如何,就如何。”楊祐笑道:“就算你們在太書閣門口睡覺都行。”
“不墮我太宗的名頭就夠了。”
衆人又行禮,楊祐道:“都上前來。”
衆人上前,楊祐一一撫摸其頭頂,衆人頓時覺得以前不通的道理有了感悟,神通道術都有進步。
“走吧。”楊祐揮揮手:“那裡都行,注意好自己。”
衆人又拜,就要走出去。
“回來!”楊祐呵斥!
衆人又疑惑的停下來,卻聽見楊祐道:“你老牛要是走了?讓我如何出門?回來!”
“還有你,拿着兩柄劍往哪去?回來!都快到尊者境了,不好好的潛心修煉,瞎逛什麼?!讓我操心!”
衆人出口氣,原來說的是老牛與十一師弟。
老牛低着頭,楊文也面露尷尬之色,將背後的二劍給卸了,低着頭站在楊祐身邊,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你們走吧。”楊祐臉上又浮出笑,對着衆人揮手。
衆人這才大膽的離去,快走出後院時,還能看見楊祐訓斥楊文與老牛,像一個暴躁小老頭。
櫃檯姑娘已經被楊祐放了長假,此時太書閣內冷冷清清,並未人煙。
“太書閣不能呆了,你們看咱們去哪?”姜成開口巡視問道。
許多人心中還是有些茫然,畢竟事發突然,那能一時決定去處?
“幾位長老,師兄師姐師弟。”七八九師兄弟中有人開口:“我們畢竟修爲淺薄,連逍遙境界都不是,這諸天那也去不了,只能回家了。”
趙培華道:“如此也好,我也要回華源世界,我送你們。”
“多謝持劍長老。”那三人很是感激,對着趙培華拱手。
趙培華倒是不太在意,他一直窩在定華山,難道還有禍端上門?他只求闔家歡樂,早早的讓田幻香懷孕,纔是正道,他看向孫興文。
孫興文愁眉苦臉,他不過剛來太書閣一年就被楊祐趕了出來,實在是難受。
他嘆口氣,光頭都不亮了,他揮揮手,道:“算了,算了,咱們就此別過。”
孫興文身形變換,化爲一符文,消失於空間之中。
他的本體還在定華山,這是他的分身,符文所化,與真人無異。
其他人也紛紛說出自己的去向。
段淑雲是要回軍中的,何元忠也有聖門佈置下來的任務。
至於姜千羽,卻是被他師父帶走,說是帶他到諸天中看看,只要將邊境軍團中的事情交代完畢就離開葫元世界。
“二師弟呢?”姜成又問。
季嶽搖頭道:“我暫時還不能離開葫元世界,我倒是在此界的商神閣有一套房子,先在那裡住下,等太書榜一事安排妥當在另做打算。”
段淑雲大驚:“二師兄竟然在商神閣有房子?!”
衆人也都震驚,沒想到自己這師兄表面上清貧無比,背地裡竟然有一套!
季嶽點點頭,又道:“我那房子與戰鬥一百次獎勵的房子不同。”
“我這房子可以不經歷戰鬥就能住進去,還能帶其他人入住。”
“我曾進去看過,挺大的,住十幾個人不成問題。”
季嶽不走,還是心中有些期待,因爲孫宏武曾透露,宿亦白要給他一個大驚喜。
宿亦白現在與孫宏武一起外出探索遺蹟,還未回來。
有些事,說斷了,其實哪有那麼容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