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年。
天下太平。有神人往定華山,停滯片刻,離去。
……
靈玄寺有雨落下。
此雨可生肉長骨,其內蘊含生機,靈玄寺衆僧但凡活着的都有益。
衆僧跏跌坐,面容悲苦,口中唸誦:“我佛慈悲。菩薩心懷善念,怎是屠夫?可當菩薩。”
衆僧又唸經文,希望挽回菩薩。
菩薩充耳不聞,手中九節鞭變成屠夫刀,他扛在肩上,過了靈玄州,便往妖獸地界去了。
“這菩薩入魔了。”老牛在懸崖邊嘆道。
懸崖的風景很美,坡上青草香鮮花美,有小木屋建立。懸崖之下也是雲霧繚繞,看起來深不見底,便是投一石塊,也聽不得迴響。
楊祐正在木屋前曬太陽,聽得老牛言不由一笑,他看向趙培華問道:“培華怎麼看?”
趙培華身前正攤着一牽雨貼,此帖是他找姜成換的。
“不是入魔,而是放下了心中的佛。”趙培華說的雲裡霧裡,讓老牛聽得很是糊塗。“這菩薩距至人境界不遠矣。”
“那黑羆妖仙進階至人可能更快。”
“但黑羆妖仙要死。”
這是上世趙培華聽說的。那黑羆成了至人,可得意沒有一兩年便死了。
老牛搖搖牛頭吃了口草,它聽不懂。
“老牛啊老牛,你不能一肚子草,多讀讀書。”楊祐笑罵,他又朝太陽照射的地方挪了挪,眯眯眼睛,又道:“再看,還有故事。”
有老者來懸崖。
老者看懸崖上有人,臉上不由浮出驚訝神色。
“老伯可是有事?”楊祐起身詢問,笑道。
老者行禮:“老朽要死了,尋一墓地罷了。”
“此地既然有人,便不做叨擾。”
老者正要離開,卻被楊祐叫住。
“老伯且慢。”
老者停下,詫異的看着楊祐:“公子有事?”
趙培華也站起看向老者。
老者光鮮亮麗,行走有風,身上穿戴個個不凡,讓趙培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熟悉。
“老伯既然要死,不如就葬在此地。此地山清水秀,是個絕佳的埋骨之地。”楊祐指了指這懸崖的美景說道:“再說這崖甚深,也是一清淨之地,不沾凡塵。”
“在理。”老者點頭認同,環視四周確實不錯,是華源大世界第二好埋骨地。
到時往懸崖下一埋,誰也擾不了自己身後清淨。
至於第一好,卻是被人給佔了去。
“老伯請坐。”楊祐又擺出一張椅子,掏出茶具:“老伯還有幾天壽命?”
老伯坐下,細品楊祐泡的茶,滿不在乎說道:“還有五日陽壽。”
“活的久了,也膩煩了。”
“此茶泡的好,竟將凡茶泡出神茶滋味,你這個凡人少年郎不同凡響。”
“有勝天隨從,也有仙人坐騎。”
“老伯過譽了。”楊祐靦腆的笑着,他很高興,又倒了一杯茶:“老伯還請再飲。”
老伯呵呵一笑,滿意的看着楊祐,將楊祐倒得茶端在手心,笑道:“我已殘破之身,快要死亡。”
“尋一墓地也能看見你這有趣小子,你我合該有緣。”
“我有衣鉢,你可願承?也免得我這一身所學埋入黃土。”
楊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老伯言重了。”
“你我雖有緣,但緣分不深。我亦承不得老伯傳承。我這有人選,老伯可想一聽?”
“願聞其詳。”
“且等。”
楊祐又倒兩杯茶,茶香瀰漫,香氣撲鼻,環繞懸崖頂。
趙培華將懷中的劍緊了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小聲的詢問老伯:“老伯可是玉御真人?”
……
黑羆妖仙數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凡人兒童。
十八個。
它數學不好,又數了一遍,還是十八個。
它抓了一個兒童,惡狠狠的問他:“你來數數總共有多少人!”
那孩童哭哭啼啼,哪能說出話來?還能清醒就已經是心理素質頗強的了。
黑羆妖仙被孩童哭的鬧心又把他放在地上,數了數還是十八個。
“怎麼少了兩個?”
黑羆妖仙得到情報,總共二十個孩子在這裡,它進階至人就靠這些孩子了,現在竟然少了倆個?
他洞府之中就差這二十個孩子,便湊成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特殊時間出生的孩子!
現在少了倆?
它怒火中燒,仰天咆哮,在清醒孩童驚嚇的目光下變得如山高,黑壓壓的。
靈玄州無人不慌。黑羆妖仙還有些理智,沒有大搞屠殺。它收了身下孩童在手,轉身邁步向靈玄寺。
至人之玄機,它難以參悟只能另闢蹊徑。
它尋一法,便是在特殊時間用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特殊時間出生的孩子獻祭。會有神聖存在賜它悟道機緣,助它成爲至人。
那時間萬年難尋,已經快到了。孩子尋找也極爲不易,它派小妖出手就是不想節外生枝,沒想到還是出了差池。
菩薩現在已到靈玄州邊境,他還想再看一眼靈玄寺,他扭頭看去只見一惡熊掌掌排向靈玄寺。
靈玄寺光芒不在,靈玄山也塌了。
菩薩雙眼通紅,施展佛法急速向着靈玄寺趕去,等他到了便見靈玄寺殘垣斷壁,佛像坍塌,無僧可活,盡皆被那惡熊吞去。
惡熊卻不見了蹤影。
菩薩無淚,揮刀斬了自己一臂。
他將自己手臂與靈玄寺一起埋葬。菩薩單手握刀,刀有黑煞之氣,煞氣滾滾,將整個靈玄山都囊裹在內,那有前身佛寶模樣?
菩薩再下山。
惡熊現在也慌得一批,他原本只是想回靈玄寺教訓他們一番,沒有想那菩薩竟不再寺中!它惡膽生了,再加上怒火沖天竟吃了衆僧,滅了靈玄寺!
好在它已探聽清楚餘下二孩童的去向。
它心中想着,等到自己尋到二人就趕快回自己地盤收拾家當孩童,找一隱蔽之地。待到自己至人修爲?誰能耐我?
羅成濟與師夢華、長老三人行至靈玄州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