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在客棧門前迎客,盯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想從人羣中看見那個身影。
可惜,望眼欲穿也不見那少年身影。
從楊佑離開客棧已經過了半個月。
“小漁,你過來一下。”掌櫃的喚來少女,讓她去忙其他的事情。
少女有些不願,但也沒有辦法。
少女剛走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二人邁進客棧。
“掌櫃的,可還記得半月前的那個少女?”楊祐笑着問道。
老牛被他放在城門外,老牛進城頗爲麻煩。趙培華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你是那位公子哥!”掌櫃認人很準,一下就記起來了楊祐。
“這位公子,你們可讓我好找!”掌櫃開始訴苦:“你們一走了之,卻把那朱漁留在店裡。”
“這朱漁吃了飯,就在客棧坐着也不走,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朱漁還因此高燒昏迷了。”
“後來呢?”楊祐記得那天,雨卻是下的很大:“那少女去了哪裡?我有事找她,還請掌櫃的告知。”
掌櫃嘆氣一聲:“她醒後就要找你,她昏迷成那樣我哪能放她離開?那不是害人嗎!我問她有無家人,她說沒有。有沒有住處,還是沒有。我也心善,看她無依無靠收留了她,給了她一份差事,勉強餬口。”
楊祐將數十塊靈石放在桌子上,臉上笑眯眯的:“好人總會有好報的。祝你長壽千載!”
掌櫃也是修者,只是修爲低下明己境而已,此生進階修身無望。
“借公子吉言。”掌櫃樂呵呵的,讓附近小二去找朱漁去了。“公子還請坐,我爲你上一桌好菜。”
朱漁被小二叫來,打眼一看就看見楊祐二人還在那張桌子上,彷彿半個月前楊佑沒有走等着她回來。
朱漁揉了揉眼,唯恐是自己看錯了。
“師…父…!”朱漁來到楊祐身邊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楊祐擡眼看去,只見朱漁收拾乾淨,落落大方,臉上擦了淡淡的妝,稚嫩面色也有了光滑潤澤。
有些好看。楊祐心中這樣評價道。
“先別叫我師父。”楊祐聽見師父二字就頭大:“我回來問你一下,你可願跟着我?”
少女點頭如搗蒜,她苦等半個月怎會拒絕?自然萬般願意。
“我怎麼會不願意跟着師父呢?”朱漁高興的就要跳起來,遠處的掌櫃也很高興。
“既然跟着我,那就不要叫我師父,叫我太公即可。”楊祐又道:“你我並無師徒之實,怎可稱爲師父?”
楊祐爲朱漁細細講解:“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師父二字,不可輕言。”
朱漁還想再說,看楊祐面色沉穩,不苟言笑又把話咽回肚裡。
這師父不過看着年長自己幾歲,卻有莫大的威嚴。朱漁心想。
“好的,太公。”
楊祐臉上浮出笑容,說道:“你且去換身衣服,我在這裡等你。”
“太公不會又要走?”朱漁聞言,眼睛婆娑,又要落淚。
“我既然回來,怎麼會走?你去換身衣服,我在這裡等你。”楊佑好笑說道。
朱漁這才放下心,回去換衣服去了,她換衣服的速度很快生怕楊祐再次跑了。楊祐自然不跑。
楊祐三人與掌櫃告別,離了客棧,走向城外。
“小漁這是要發跡啊!”掌櫃衷心祝福。
朱漁還想抓着楊祐的衣袖,楊祐自然不依。
“你爲何在這裡等我半月?”楊祐問朱漁。
朱漁答道:“我有預感。”
“若是離開,我這輩子都將後悔。也許是命呢?太公不是回來了嗎?”朱漁笑嘻嘻的,將一切都推脫給命運。
楊祐瞥了她一眼:“無聊。”
三人出城,老牛正在樹下吃草。
楊祐走上前拍了拍老牛,感嘆道:“老牛啊老牛,你自己看看你胖了多少?還吃?再這樣下去,恐怕你真的飛不起來了。到時候要你何用?”
老牛連忙住嘴,開口道:“老爺放心,我一定會改!”
朱漁看見老牛說話,大吃一驚:“妖怪。”
老牛有些不喜:“我不是妖怪。我是老爺的坐騎。”
楊祐笑着踢了它肥肥的肚子:“很快就不是了!在這樣肥下去,宰了吃牛肉。”
“這是朱漁。”
“這是老牛。”
朱漁怯生生的給老牛打了招呼,老牛牛嘴一咧道了一聲姑娘。
“老爺放心,我正在琢磨變換之術,已有了些眉目,到時候老爺也可乘仙鶴,御神龍了。”老牛又向着楊祐獻媚,楊祐笑罵着上了牛身。
老牛見狀連忙施展神通,四蹄金蓮轉動,架起兩片祥雲。
“還請公子姑娘上雲。”
趙培華泰然自若抱劍踏上祥雲,朱漁倒是大吃一驚!
這牛都有這般神仙手段,太公更不是了得?
朱漁小心翼翼的試探了祥雲,發現無礙纔敢上去,戰戰兢兢,緊緊的抓着老牛的皮毛。
老牛有些不悅,但也沒有多說,架起祥雲,向天上飛去。
“太公,咱們要去哪?”朱漁小心翼翼的問楊祐,生怕自己掉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都快哭了。
“找一大城,招收弟子。”楊祐回道:“一福地,開宗立派!”
他目光遠眺,俯瞰四方,但見華源大世界蒼蒼茫茫,一股原始之氣撲面而來!
崇山峻嶺,名山大川,有瀑布飛流三萬丈,也有大河橫貫億萬裡。
有巨蛇盤山,有巨猿拔峰,有鷹展翅三千里,亦有猛虎踏蒼穹。
精靈妖怪橫行山林,原始部落不計其數。
有仙人徒步丈量天地,有凡人爲生計蠅營狗苟。
有仇殺恩怨滅人滿門,也有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楊祐收回目光大爲感嘆:“真是精彩,不是下界能比。”
“太公看見了什麼?”趙培華持劍問道。
“看到了大千。”楊祐笑着回道。“與這華源大世界一比,下界倒像是一個窮鄉僻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