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從河中鑽了出來。
楊祐少年模樣,錦衣玉服,剛剛露出水面,便覺神清氣爽,濃郁至極的靈氣仙氣神氣環繞與他,藍天白雲,空氣之中水汽充盈。
楊祐放眼望去,自己所處是一條奔流的大河,大河滔滔,浪花翻滾,有天生的巨獸在河中游動,那些巨獸生來便是仙人之境,不用修煉,隨着時間的推移便能長大。
“這纔是天地的生靈。”楊祐嘆道,隨後起身凌波而行,浪花在他的腳尖自動翻滾,將他送到岸邊。
楊祐落地,便擡腿往一處而去,他邊走邊欣賞兩邊的風景,大河漸遠,沒了蹤跡,一望無際的平原也別有一番趣味。
草原之上,靈草橫行,有的高,有的矮,郁郁青青,極爲濃郁。
“老牛定然極爲喜歡這個地方。”楊祐邊走邊嘆:“倒是忘了將它也帶來了。”
楊祐緩步而行,直到遇見一個小鎮。
小鎮整體看起來是由一個個巨大石塊累積而成,有了房子的初代模樣。
小鎮中人多是赤膊,腰間或是胸前裹着一二獸皮,粗狂質樸,個個長得一言難盡。
他們行事匆匆,看見楊祐來此,都不由一愣,站在小鎮門口,呆住了。
“你好。”有人上前說話,語言雖不同,但雙方都有修爲在身,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好。”楊祐點頭笑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人奇道:“這裡便是這裡。”
有許多人都圍了上來,看着楊祐,不敢上前。
楊祐此人,看起來毫無修爲,比他們鎮中的小孩都弱小,看起來彷彿隨手可滅。
可楊祐又與他們不同,無論是從長相上看,還是從穿着上看,楊祐都讓他們生出一種自卑的感覺。
完美無瑕,花裡胡哨。
“你又是誰?從哪裡來?往哪裡去?”那人接着問。
“我是外來人,並不存在這裡。”楊祐笑道,爲那人解釋:“你能理解外來人是什麼意思嗎?”
那人冥思苦想,不知道怎麼回答。
人羣中忽然有人道:“我知道什麼意思!”
“外來人就是不是本地人,與那些獵物一樣,從其他地方來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對外來人有了直觀的印象,他們個個嫉惡如仇的看着楊祐,齜牙咧嘴,好像楊祐是他們的敵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我與你們無敵意。”楊祐笑道。
他這一笑,便消除了所有人的敵意,又使得所有人對他好感大增:“再說,我與你們口的那些獵物一樣嗎?”
有人搖頭,道:“確實不一樣,那些獵物倒是沒有外來人這樣的瘦小,獵物都很大的。”
所有人都放下顧忌,要邀楊祐去自己家做客,要拿出儲備的食物款待楊祐。
所有人都是如此,楊祐卻之不恭,便笑着答應下來,道:“不用爭搶,我一一去便是。”
楊佑就在這石頭小鎮住了下來。
石頭小鎮民風淳樸,他們的修爲雖然高,但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兒,整天只知道打獵。
但修爲高的對修爲低的隱隱約約已經形成一條統治鏈,因爲修爲高的總能打下更多的獵物,他說的話能得到更多人的信服。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信奉那修爲最高者,並在那人指導下建立小鎮形成聚落。
那人親自出面接待了楊祐,對楊祐的來歷十分好奇,旁敲側擊,楊祐幾次避開,笑而不答。
這個人已經與小鎮中其他人大爲不同,他有了一些心思,便想着繼續提高修爲,統治更多的地域,滅殺更多的獵物,麾下有更多的臣民。
他想知道楊祐的來歷,反攻而去,豈不快哉?
楊祐什麼都沒有對他說,那人不快起來,卻隱隱間又不敢對楊祐出手。
等楊祐離開之後,他便吩咐下去,鎮中之人不準在於楊祐交往。
所有人都傻乎乎的執行,沒有不聽着。
楊祐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在這小鎮中閒逛,不同的文明與風景讓楊佑感慨良多。
歷史,覆滅掩蓋了很多東西。
漫長的時間,讓一切都灰飛煙滅。
他經歷着歷史,也成就着歷史。
或是因果,或是其他東西。
楊佑便在這小鎮中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所有人都對他視而不見。
楊祐樂在其中,有時候也會隨着他們打獵而出,看看他們的獵物是什麼樣。
他們的獵物,從一處空間裂縫而來,時不時的鑽出來一些,以人爲食,體型龐大,會使用一些淺顯的神通道法,都是天生的。
這些人再與獵物的搏殺過程當中,便學會了許多東西,他們的領頭人顯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楊佑不搗亂也不出手,便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小鎮中的人與那獵物都對他視而不見。
楊祐待的久了便有些倦了,他又回到小鎮當中,亂竄起來。
直到他在一個小衚衕,看見了衣衫襤褸的孩童。
小鎮中人,多有修爲在身,身上穿戴獸皮,便是從獵物身上扒下來的。
小孩兒卻不一樣,小孩兒身上毫無修爲波動,便是一個凡人,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用草編織,與小鎮中的截然不同。
那小孩兒的雙眼之中,瞳孔像是兩個彎彎的河流,九曲連環,荒誕真實。
少年走了進去,小孩兒畏畏縮縮的退到牆角處。
“你爲什麼蹲在這裡?”楊祐問他。
“因爲我生下來沒有修爲,這裡的人都討厭我。”孩童說起話來,聲音很怯懦,看起來很害怕少年。
“不用如此恐慌,我對你無惡意。”
少年笑道,伸出了自己的手。
孩子的兩個瞳孔之中,倒映着少年伸出的手。
“跟我走吧,我傳授你道法神通。”少年如實道:“你有很大的潛力,絕不該淹沒於此。”
孩童便伸出手,被少年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