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後悔了,昨晚我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今天會有這一出,這麼一鬧,我有些爲難了,我恐怕會得罪人了,不過我看見孩子爸爸着急的眼神,頓時又放開了,不管了,那孩子挺可憐的,既然愛吃我做的東西,那我就做吧。
我又做了一碗昨晚的面魚兒,孩子爸爸就在廚房等着,剛做好,孩子爸爸就直接端走了。
我一直注意力在面魚兒上,等孩子爸爸把面魚兒端走,我才注意到廚房裡的人臉上有點不自然,但沒人跟我說什麼,小金師傅眯着眼睛看我,然後冷哼一聲,揹着手走了。
“小陳,你那碗麪魚兒怎麼那麼香?”趁着沒人,小譚忽然湊到我身邊,小聲地問道。
“啊!”我一愣。
過了半小時,孩子的媽媽又來了,孩子媽媽一臉的歉意,專程找到我:“小師傅,剛纔我老公態度不好,你別生氣啊,孩子剛纔都吃完了,我們現在帶孩子去瞧大夫,中午我們就回來,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孩子媽媽邊說邊掏出一紮錢往我手裡放。
“這不能要,不行!”我趕緊推辭,心裡暗暗叫苦:你要給小費不能當着這麼多人啊!
孩子媽媽千恩萬謝的走了,小金師傅又走了過來:“張自立,行啊,長本事了!”小金師傅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沒說話,我知道我算是得罪了小金師傅了,不過也沒什麼,本來他也不喜歡我。
中午,魏主管專門找到我:“小張,那孩子家長點明要你給孩子做吃的,你就辛苦一下吧。”
“我沒問題,就是金師傅那邊……”我猶豫道。
“沒事,我會去說的。”魏主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中午我給孩子做了一碗肉末雞蛋羹,這孩子胃口也不大,我估計着早上的面魚兒還沒消化完呢。
孩子媽媽高興的告訴我,孩子又吃了,我就想要是孩子一直不好,那我是不是就會做他的專職廚師呢?
接下來的事卻讓我完全沒想到了,那孩子的父母找了一個大夫,每天他們都帶着孩子去看病,回來以後就給孩子吃我做的東西,一連三天,孩子的厭食症竟然起了變化,孩子每天的飯量在慢慢變大,臉色也紅潤起來,孩子的父母很高興,我也挺高興的,我覺得是他們找對了大夫,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孩子的厭食症就緩解了,除了我做的吃的,孩子也能吃下別的東西了。
又過了兩天,孩子的父母來找我了,孩子爸爸很感激的對我說:“小張師傅,真是謝謝你了,這些天總是麻煩你。”
“哪的話,不麻煩,不麻煩。”我當然要謙虛,再說我真的認爲是大夫看好的孩子,跟我沒多大關係,我一個廚子,咋能治病呢。
“不管怎麼說,孩子就願意吃你做的東西,要不是你,孩子根本不張嘴啊。”孩子媽媽也跟我道謝。
“我們今天就要走了,以後如果再來,我們一定還住這。”孩子媽媽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
“這是幹什麼,不行,不行。”我一看就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就是一點心意,小張師傅千萬別推辭。”孩子媽媽硬把信封塞在我手裡,然後兩個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我手裡拿着信封,臉上帶着很矜持的微笑跟他們揮手作別,等他們走的沒了影,我就打開信封看,果然是人民幣,我數了數,整兩千!我心裡就笑開了花,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的小費。
我給皮哥打了一個電話,我從學校畢業後跟皮哥的聯繫就少了,但是電話還是會打的,皮哥總是很忙,我也不敢麻煩他,不過現在我手裡有了錢,就想着請皮哥吃頓飯,順便感謝一下鄧琪醫生,上次我住院他們可是幫了大忙。
晚上,皮哥帶着鄧琪準時來赴約了,我定了一家火鍋店,見我一個人,皮哥就問了句,皮哥知道我在輝煌工作的事,但我沒告訴他我跟嵐子的事,我也不想跟皮哥說這些,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我門邊吃飯邊聊天,一個多月沒見,我感覺皮哥又有了變化,皮哥身上越來越沉穩了,跟他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就像比他小很多,其實皮哥的年紀大不了我多少。
聊着聊着,我就把厭食症那孩子的事當作一件新鮮事給說了出來,皮哥很有興趣的聽我完,然後朝鄧琪一笑:“你怎麼看?”
“不怎麼看,厭食症嘛,現在很多女孩子也有啊,減肥嘛。”鄧琪很隨意地說了句。
“你們西醫怎麼治療厭食症?”皮哥又問。
“厭食症主要還是心理層面的因素多一些,一般我們都是藥物配合心理治療,只要打破病人不吃東西的古怪想法,那就好治了。”鄧琪很專業地說道。
我聽的連連點頭:“琪姐說的太對了,那孩子的父母應該早就來找你看病的。”我恭維道。
“呵呵,如果那孩子找鄧琪看病,我估計治不好。”皮哥忽然笑道。
“說什麼呢!我又沒看你怎麼知道。”琪姐有點不滿意。
“剛纔你說得沒錯,厭食症心理因素的佔主要因素,但不可否認有些厭食症也是客觀原因造成的,你比如那些強迫自己不吃東西減肥的女孩子,你一問就知道她們是爲什麼得了厭食症。但剛纔自立說的那個孩子纔多大,他可能根本說不清自己爲什麼不愛吃東西,給孩子瞧病最難的就是查病因,孩子很多時候說的都是假病因,會誘導醫生的判斷,所以兒科大夫不好當啊!”皮哥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說道:“我覺得這個孩子得病自立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啊!我?”我當然不信。
“以我的判斷,那個孩子應該由於某種原因得了這個不吃飯的毛病,我相信他父母肯定沒少帶他看醫生,但爲什麼一直不好呢,就是沒找到病因。自立你說你做了那碗麪魚兒孩子吃了,這一點很重要,那孩子既然肯吃你做的面魚兒,無形中病因就被忽略掉了,不管什麼原因孩子張口了,願意吃東西了,接下來營養就有了,再配合治療就簡單多了。鄧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給一個老人做過一碗胡辣湯的那件事嗎,那個跟自立這個效果有點類似。”皮哥侃侃而談,說起治病皮哥就讓我覺得很厲害,我似懂非懂的,但覺得皮哥說的很有道理。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琪姐點了點頭。
“自立,啥時候你也給我做碗麪魚兒,我嚐嚐。”琪姐笑着說道。
“其實食物很多時候也能治病的,特別是我們中醫,食療可是老祖宗就有的。”皮哥說了句。
“皮哥,你真厲害。”我由衷的讚歎道。
皮哥笑着擺了擺手:“這些都是我的臆斷,我沒有具體看過那孩子,就是一個猜測。”皮哥謙虛道。
“下次再有這樣的病人,我一定推薦給皮哥。”我笑道。
吃完飯,我和皮哥琪姐分了手,他們一起開車走了,我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
我本來想直接回酒店的,但不知怎麼我有點心亂,這段時間小妖和我一直沒聯絡,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覺得我傷了小妖,就想去看看她。
我打了一輛車,就到了小妖的美髮店。
我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小妖店子對面,下了車,我慢慢的朝小妖的店走,站在店外一棵樹下,我朝店子裡面張望,店裡燈火通明,隔着玻璃我就看見了小妖,小妖正在給人理髮,是一個男人,店裡生意還不錯,有幾個客人還在等位子。
小妖在給一個男人理髮,我看見小妖臉上帶着笑容,好像在說着什麼,那個客人也在說話,應該是熟客。
小妖的手在撥弄着客人的頭髮,客人的手指着自己的頭在說着什麼……
小妖穿着白襯衣,黑色長褲,腰上掛着理髮的工具袋,身材顯得很婀娜,又很乾練,我站着看了一會,沒敢進門,我不知道該跟小妖說什麼,我沒有聯繫她,她也沒有主動找我,跟嵐子一樣,兩個女生對我都不理不睬了,我嘆了一口氣。
我在店外站了十分鐘,我的臉都凍麻了,最後我也沒進去。
我鬱悶的回了酒店,在宿舍樓下,我意外的見到了柳元,柳元也剛從外面回來,見到我柳元就打了聲招呼。
“幹嘛去了,這麼晚?”
“沒什麼,出去吃飯了。”我回答道。
“元姐,嵐子呢?”我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嵐子啊……”柳元看了我一眼:“嵐子跟小馬出去了。”
我愣了一下,又是小馬哥,嵐子是不是跟他……我不敢想下去!
“怎麼?心裡不舒服吧。”柳元哼了聲。
“沒有,我哪有資格不舒服,我活該。”我鬱悶地說道。
“你就是活該!”柳元罵了句。
雖然我已經決定順其自然,但我的心怎麼就那麼難受呢!我知道我還是做不到,嵐子和小妖我還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