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清在航班上遇到的事,一點兒也沒有透露給父母。他的父母本來就比較反對他做飛行員,坐着個鐵疙瘩整天到處亂飛,就算是科學論證飛機是相當安全的。不過,不是腳踏實地的玩意,他父母總是不放心。
徐清的家裡說窮不窮,說富不富,就是這麼個上不去,下不來的尷尬位置。但要是說啃啃老,還是可以的。他父母不止一次的表示,寧願他在家啃老,也不想他當飛行員。
也別說徐清父母封建什麼的,徐清自己也曾想過,自己如果有孩子也不會讓他當飛行員,空中飛人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推己及人,徐清頂多在父母抱怨他工作的時候,敷衍兩句,搪塞過去,倒是也不會說什麼重話。
也幸虧徐清回來,正好臨近春節,一大堆事情要準備,可是作爲家裡主力軍的徐清父親這個時候只能靠着一張嘴到處指揮,忙得徐清和他母親一連兩天都沒怎麼歇過。
假期第三天,徐清一如既往地在自己房間睡懶覺,一直到十點多還是沒有起牀的動靜。直到他爸一嗓子嚎起來:“徐清,趕緊過來!”
徐清這被一嗓子嚇了一跳,還以爲他爸斷骨出了什麼問題,外套都沒穿,就和着單衣衝進他爸的房間。
一進房間,徐清就看見他爸在看電視,面色紅潤,呼吸平緩,那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大早上,你鬼叫什麼,胸口不疼啊?”徐清一甩手,隨手拿起牀邊的一盒牛奶就喝了起來,喝完就準備睡個回籠覺。
“等一下,電視上這個是不是你啊?”徐清他爸突然指着電視屏幕道。
“你說啥?”徐清剛起來腦子還有些不清楚,順着他爸手指的方向看向不遠處的電視屏幕。
因爲眼睛還有些乾澀,看不真切,遂是往前挪了兩步,眯着小眼睛打量着電視畫面。
電視中,是一羣人在飛機下面,有飛行,有乘務,還有些便裝的,攏在一塊也不知道也說啥。
只是這畫面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呢?
再看看新聞標題“18日,東方某航班發生機組失能事件,一旅客挺身而出!”
徐清嘴裡的牛奶一口就噴了出來,幸好被他及時捂住了嘴。可是即便如此,指縫之間依然有牛奶滲出來,看上去分外狼狽。
徐清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紙巾,胡亂地擦了擦,稍微收拾了下就指着電視破口大罵:“哪個SB拍老子!”
這畫面就是徐清衆人下飛機之後等機組車畫面,按照電視上給的畫面是有旅客從窗戶裡拍的,甚至機長被擡下去的片段也有。不過,顯然這個旅客一開始沒想到拍,一直等醫務人員擡着擔架都快進救護車了才拍,基本上看不出來什麼東西。
“你那天干嘛了?”徐清的老爹目光炯炯地凝視徐清,看得徐清直發毛。
“額......就是.......有個飛行的,身體不太好.......我代替他飛了一會兒,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徐清一句三頓地把一個機組失能的事故症候簡潔地概述成一句話,實在語言鬼才。
“沒什麼事?”徐清的老爹疑惑道。
徐清一擺手,把上衣一撩,在他老爹面前轉了一圈:“你看,好得很,還胖了幾斤!”
徐清的老爹面無表情地說道:“下面呢?”
“額,那個就算了,怕你自卑。”徐清嬉皮笑臉地回道。
迴應徐清的是一個枕頭。
“跟你老子貧嘴?都TMD不要讓你做飛行員了,做上電視了吧!”徐清的老爹罵道。
徐清小聲嘟囔:“挺身而出,不是好事嗎?”
“好NM個頭,萬一你下次上電視給我配個黑白照怎麼辦?”徐清老爹罵得狠了,牽動了斷骨處,疼得老臉都擠成一團。
徐清老爹緩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些,許是太疼了,指着徐清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終於是頹然地放下了手。
“爸,你別動氣,回頭你別跟媽說就行。你現在又收拾不了我,何必動氣呢,是吧!”徐清知道待着這裡還是要捱罵,索性直接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徐清還沒出房間門,院子裡就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徐啊,你兒子徐清回來了是吧!”
......
徐清這邊沒有去找梅家,反倒是梅家的人過來徐清這邊探望。
徐清和梅知榮搭着手,將徐清的父親徐明堅擡到了中堂太陽處。兩位一家之主聚成一塊說着話,徐清和梅婷婷兩個小輩則是在天井那邊竊竊私語。
“你說我爸是不是着了魔啊,非要招你當女婿!”梅婷婷其實跟徐清同歲,甚至還大幾個月,但是樣貌清秀可愛,看起來偏小,這個樣子並不算是徐清的口味。
對梅婷婷沒有任何想法,自然說話也就硬氣:“誰說不是呢,我也想知道!”
梅婷婷秀眉一挑,如同一柄鋒銳的利劍,帶着些許冷意:“你是不願意?”
徐清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一本正經道:“不敢!”
好一個“不敢”!
梅婷婷冷哼一聲,瞥了眼不遠處相談甚歡的梅知榮和徐明堅,略微湊近徐清,小聲道:“我有個主意,你看成不成?”
可徐清還沒有回答,梅婷婷也不管,自顧自地說:“我爸這次是鐵了心了,跟着他對着幹是不成了,咱們要迂迴一下,以退爲進!”
徐清哭笑不得:“合着你是來給我講兵法來了!”
梅婷婷氣得錘了徐清一拳,分外惱怒,引得梅知榮和徐明堅眼中異彩連連。
第一次見面都能打情罵俏了,有戲有戲!
“不準貧嘴!我是說咱們假裝保持聯繫,過上兩個月再斷掉,說不合適,這樣至少嘗試過,他們也沒轍了!”這邊是梅婷婷粗糙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