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一切行動盧瓏都自認爲在掌控中,他派人告訴祖父必須在三日之後開始行動。因爲他已經跟西夏的沒藏訛龐約定好了,五日之後不管情況如何,沒藏訛龐舉兵攻打大宋。
按照盧瓏的計劃,十日之後仁宗駕崩朝中必定大亂,這時候羣臣肯定忙着推舉新一任國君,畢竟國不可一日無主。
這時候只要沒藏訛龐舉兵來犯,邊疆告急,朝野上下必定會一團糟。西夏賊兵來犯,朝中定會派出大將抵擋侵犯。而王珪則會以招討使盧瓏邊境督戰經驗豐富爲由,推薦讓他作爲先頭部隊火速開往邊關準備工事。
這樣在王珪的配合之下,盧瓏就能名正言順得到兵力。只要禁軍的大隊人馬開往邊關,盧瓏立刻調轉方向繞路只取汴京。
那時候的汴京就成爲一座孤城,沒有主要兵力可以抵擋攻擊,盧瓏攻下汴京之後立刻分兵邊關與沒藏訛龐裡應外合前後夾擊。大宋的禁軍主力必定敗北,整個大宋江山就被盧瓏盡收囊中。
這一切都是盧瓏與王珪密謀許久,確保這計劃萬無一失,朝中一切安排都由王珪執行。
而祖父這邊已經由雁南天布好了精密的計劃等待盧瓏行動,準備見招拆招。
雁南天苦於抓不到盧瓏謀反的證據,只要宮中一傳出仁宗駕崩的消息,加上西夏兵來犯。盧瓏的謀反行動便正式開始,到時候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而爲了保護大宋安全,雁南天已經事先和段廉義計劃好了。只要沒藏訛龐舉兵侵犯大宋,大理國這時候突襲西夏國都,西夏危險沒藏訛龐只能撤兵。
秦毅剛正不阿,有勇有謀,雁南天相信到時候朝中一定會派他領兵抵抗西夏。不過這倒不是雁南天能左右的,在他眼裡這也不會成爲多大的問題。
因爲不管誰領兵,只要大理突襲西夏國都沒藏訛龐一撤兵,禁軍隊部就可以立刻調轉方向平定盧瓏的陰謀。而所有的這一切仁宗將會看在眼裡,到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做一個了結。
兩方人馬都在等着祖父開始行動。
段廉義在宮中住的那幾天一直受到貴賓待遇,仁宗命令祖父以自己的飲食標準給段廉義也做一份,可見仁宗對大理是多麼好。
連着幾日,仁宗精神萎靡,狀態越來越不好。
祖父在御膳房裡面精心準備御膳,每一道菜他都親自監督,生怕下藥的時候弄錯給段廉義吃了。
張麻子作爲祖父的左右手,這些菜的前期準備都是由他來完成的。每一道菜的備料加上造型的擺設,他都參與其中。這一切都是在祖父的眼皮底下完成的,因爲行動至關重要他要是有什麼閃失就前功盡棄了。
公主幾日一直心神不定,眼皮子一直跳,老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下藥的第七日,公主還是放心不下趕到御膳房找祖父,她想確保仁宗服藥之後沒事。
“喂,宋廚子。”
公主走進御膳房找祖父,此時祖父正在準備仁宗和段廉義的晚餐。
“麻子,看一下。”
祖父讓張麻子看一下火候,轉身向公主走去。
“嘿,嘿,不會有事吧,我眼皮子老跳,好擔心。”公主拉了拉祖父的袖子。
“沒事啦!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待在皇上身邊,確保他的安全。”祖父再次叮囑。
“我還是很擔心啊。”公主撅着嘴一臉憂愁。
“沒事的,趕緊去。那顆龜息藥丸一定記得給皇上服下。”
祖父在御膳房只能給仁宗下實現雁南天準備好的藥粉,也就是在今天晚上,仁宗吃完晚餐之後就會開始昏睡。按照計劃,公主必須在這個時候讓仁宗服下龜息藥丸。
公主知道自己的任務至關重要,撅着嘴三步一回頭看着祖父,祖父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回去。
仁宗晚餐吃到一半的時候公主來了,她必須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待在仁宗身邊。
“父皇——您在吃飯啊~~~”公主嗲哩嗲氣飄過來。
“呵呵呵,你這丫頭,來,陪父皇一起用膳。”仁宗笑呵呵。
“纔不,人家剛吃飽,就過來看看父皇。”
“今天怎麼想起來看看父皇啊,平日都沒見你這麼勤快。”
“哎呀父皇,又取笑人家。”
“呵呵呵!”
公主在屋裡到處摸摸這看看那,走到書房內側看到桌上有一本書,走過去翻了翻。
“父皇,你在看什麼書啊?”
“這兩天感覺有點累,又翻了翻《論語》看看。”仁宗邊吃邊回答。
“《論語》啊,我也看看。”
“噢?父皇沒聽錯吧,今兒來的是朕的乖公主嗎?竟然主動讀起書了啊!哈哈哈!”仁宗放下筷子撫須仰頭大笑。
“父皇——”公主撒嬌,從書房出來走到仁宗身邊。
“哈哈哈!”仁宗大好,但是感覺乏力疲倦。
“父皇有點累了,你自己玩啊!”
“我自己在書房看看,父皇快去休息吧!”
“張茂則。”
仁宗叫張茂則過來更衣,便躺在牀上休息。公主獨自一人在書房看書,張茂則不敢打擾就退出門外。
過了許久,公主走到仁宗牀邊,喊了兩句:“父皇,父皇!”
仁宗沒反應,公主伸手探了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鬆了一口氣心裡沒那麼擔心了。公主知道仁宗這時候昏迷狀態,趕緊將藥丸給他服下,擔心張茂則進來叫自己回去。
仁宗服下藥丸後公主繼續坐在書桌旁看書,翻來翻來去最後自己也累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那麼平靜,汴京城的夜晚從來沒像今夜這般寧靜,彷彿一時間整座城都睡着了一樣。
盧瓏在等待張貴妃的消息,此刻沒藏訛龐已經率兵攻打大宋邊境,邊關告急的士兵正火速趕往汴京。盧瓏已經等不及了,他恨不得這個漫長的夜晚趕緊過去,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將是屬於自己的天下。
雁南天孤身一人站在涼亭內,殘月餘暉下夜是那般淒涼冰冷。他思緒涌起,想起了這十一年來自己的一切,還有父親刀把子的臨終遺言,所有的往事歷歷在目。
他也在等待的黎明到來,鳥叫的那一刻將開始結束這一切。他想過,報了仇之後就歸隱山林,從此與世無爭。
祖父在御膳房裡待了一整夜,也是徹夜無眠。這是他的習慣,只要有什麼大事或者心情非常不好,他就會待在廚房裡。就像在現代時,遇到了邁步過去的坎,他就會在廚房磨刀,休整設備,或者做一道美食。
只有待在廚房裡,他的內心纔是平靜的,才能去認真思考問題。邊做邊想,邊享受美食邊想事情。
黎明到來了,鳥叫了,太陽升起了。汴京城開始有動靜了,仁宗也該起牀了。
“皇上,皇上——”張茂則在一旁叫醒仁宗。
“父皇,父皇——”
公主從睡夢中突然驚醒,發現後背有一件披風。這披風是張茂則進來準備叫公主回去的時候發現她睡着了,沒有叫醒她直接給他披上披風。
公主聽到張茂則叫不醒皇上趕緊跑過去,她搖了搖仁宗叫喊:“父皇,父皇——”
仁宗還是無動於衷,這下把張茂則嚇的渾身發抖,公主慢慢伸手探了仁宗的鼻息。轉頭張開大嘴看着張茂則,一副驚呆的樣子嚇的說不出話來。
張茂則不敢相信也伸手過去探探,他的手一直髮抖,探到仁宗沒有鼻息直接嚇了癱倒在地。
“御,御醫,趕緊叫御醫。”張茂則幾乎是爬着出去的。
“快傳御醫,皇——皇上不行了。”
“父皇——”
公主開始大哭,雖然她知道這是龜息狀態,但她還是擔心三日之後仁宗醒不來。她一直讓自己保持鎮定,但是控制不住。
太醫忙着拯救仁宗,最後還是無能爲力。
而另外一邊傳來消息,段廉義昏迷不醒,其他太醫正在救治。
張貴妃立刻將消息傳給盧瓏,仁宗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