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隊旗?我瞅瞅。”文韜終於來了興致。
楊瑞符也將繳獲的那面軍旗刷的展了開來。
還真是一面聯隊旗,白底紅心加十六道血紅色的條幅,象徵太陽的光芒,除了旗杆一側,另外三面都綴有流蘇,呈靛紫色,右下角空了一塊,寫着一行漢字:步兵第34聯隊。
“步兵第34聯隊?靜岡聯隊?”文韜說道,“我的天,還真是小鬼子的聯隊旗,這玩意可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謝晉元道,“鬼子的每一面聯隊旗都是日本天皇御賜,聯隊旗在,聯隊也就在,聯隊旗不在,也就意味着這個聯隊不在了,步兵第34聯隊這個番號即將不復存在。”
“楊營長,這面聯隊旗你可千萬要收好了。”嚴峻笑道,“這玩意兒可不簡單,幾十年後弄個私人軍事博物館,光是收門票,你的子孫就能發大財。”
“是吧,我就說這玩意稀罕。”楊瑞符道。
“誒不是,繳獲不用上交嗎?”文韜急道。
“繳獲的軍需物資當然上交,軍旗算了吧。”嚴峻笑道,“就留給楊營長做個紀念吧,畢竟是咱們國軍繳獲的第一面聯隊旗,楊營長這是給國軍破了記錄,他值得擁有這面聯隊旗。”
文韜便只能訕訕的把聯隊旗還給了楊瑞符,一邊又問道:“楊營長,這面聯隊旗你們是怎麼繳獲的?我聽說鬼子有護旗小隊,而且隨時準備煤油等引火物,發現不對就會奉燒軍旗。”
“我說呢,小鬼子怎麼帶隨着帶着煤油壺,敢情是爲了最後時刻燒掉這面軍旗。”楊瑞符恍然說道,“不過鬼子也是運氣背,最後剩下的那個旗手被一顆流彈給打死了。”
“楊營長,那可不是一顆流彈。”夏鐵漢的聲音傳進來。
衆人回頭,便看到夏鐵漢帶着尚武、王仲雲大步走進來。
“夏教官?這麼說鬼子旗手是你打死的?”楊瑞符問道。
“是阿雲打死的。”夏鐵漢道,“不光是旗手,整個護旗小隊都是被他一個人幹掉的。”
“那你怎麼不早說?”楊瑞符一臉失望的說道。
“當時我躲在百米外的天主堂鐘樓上,怎麼說?”王仲雲擺了擺手又道,“不過我不稀罕這面破旗,還是你收着吧。”
“那不行,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楊瑞符說完,就把手中的聯隊旗揉成一團扔給王仲雲,臉上卻還是一副懊惱之色,已經到手的傳家寶就這樣沒了,可惜啊。
……
東京要比淞滬這邊早一個小時。
此時的東京已經快凌晨六點鐘。
日軍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石原莞爾入睡沒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石原莞爾身爲日軍大本營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負責作戰、兵站、編制、動員等等事項,隨着中日戰爭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投入兵力越來越多,老鬼子也忙到飛起。
昨晚老鬼子就忙到凌晨四點才睡。
結果才睡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老鬼子打着呵欠抓起電話:“麻西麻西,這裡是石原莞爾。”
片刻之後,石原莞爾的睡意便不翼而飛,眼睛也驀然瞪大:“渡久君伱說什麼?靜岡聯隊在淞滬集體玉碎了?還有鬆井君、藤進君以及片山君他們也已經爲國捐軀?”
“石原君,請速來大本營,我還要通知其他人。”那頭的渡久雄當即掛斷電話,石原莞爾卻愣在那半天回不過神來。
“歐尼醬,這麼早去上班?”一個女人的聲音。
“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我得趕緊去大本營。”石原莞爾快速的將軍裝穿好,驅車離開公寓。
石原莞爾走進大本營的陸軍休息室,只見裡邊已經聚集了陸軍部及參謀本部的十幾個高級將領。
“石原君。”看到石原莞爾走進來,對着大門的陸軍大學校長前田利爲便立刻向着他招了招手。
石原莞爾當即拎着公文包到前田利爲身邊坐下。
這時候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屬於私下交流時間。
前田利爲跟石原莞爾交好完全是因爲東條英機,因爲他們兩個都是東條英機的眼中釘、肉中刺。
“前田前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還不是因爲鬆井石根這鄉巴佬太過自以爲是,內務省早就已經給他提供了情報,可他硬是沒當一回事。”
“結果給了只那軍可趁之機,可恨。”
“前輩,我的意思是淞滬會戰不是已經結束了?怎麼突然間又冒出來這麼一支兇悍至極的只那軍?”
“這支只那軍並不是突然冒出來的。”
“石原君你這段時間一直忙着修訂《國防國策大綱》,所以不熟悉淞滬戰局,其實早在一個多月前這支只那軍就已經出現,四天前更是曾經通過偷襲奪取了閘北火車站。”
“喔,前輩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石原莞爾恍然說道,“還丟失了大批軍械及價值上億日元的物資,其中還包括提供給華中方面軍的一批彈藥,還被擄走了一大批傷員。”
“對,就是這支只那軍。”前田利爲對淞滬的戰局還是極爲關心的,因爲他的兒子就在淞滬,“據說在這支只那軍中存在一批像貓一樣擁有夜視能力的精銳老兵。”
“啊?像貓一樣擁有夜視能力?”石原莞爾瞠目結舌。
前田利爲點點頭,又道:“還有這支只那軍的參謀長,名字個嚴峻的傢伙,尤其難纏,海軍淞滬特別陸戰隊的前後四任司令官都栽在他的手下,這次又輪到了鬆井石根。”
“喔,這麼說來,這傢伙對皇軍來說簡直是索命閻羅。”
“石原君你說的太對了,這傢伙還有個綽號叫活閻王,還真是人如其名呢,就是索命的閻羅。”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想去淞滬會會此人。”
石原莞爾忽然間來了興致,他向來自視甚高,等閒人物很難入得他的法眼,這個嚴峻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單憑他在最近這段時間在淞滬戰場的表現,已經足夠做他石原莞爾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