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0 北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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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皇帝原本一直居於孤山,而在回到臨安皇宮時,太上皇趙惇與當時的皇后李鳳娘則是身處孤山,所以宮內發生叛亂時,不管是太上皇趙惇還是皇太后李鳳娘其實都不在宮中。

所以常年久居於孤山的孝宗皇帝突然回到臨安,是有其他的事情,還是就是專門爲了誅殺叛黨韓侂冑而回到了臨安皇宮?

若專門是爲了誅殺叛黨韓侂冑,那麼爲何非要等到葉青回到臨安後才行動呢?難道說……只有葉青有能力誅殺韓侂冑嗎?

顯然這個答案並不是那麼令人信服,但也不得不說,這個答案卻是有理有據、也合情合理。

當然,另外一種答案便是,孝宗皇帝回到臨安皇宮,是打算命韓侂冑誅殺叛黨葉青,如此孝宗皇帝因爲葉青回到臨安的原因,就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令人信服。

畢竟葉青常年居於北地,孝宗皇帝若是對葉青有所不滿,想要誅殺權勢在北地越來越大的葉青,那麼就必須等到葉青回到臨安後才能夠動手。

如此才能夠合理的解釋,常年久居孤山的孝宗皇帝,爲何要重回臨安皇宮的原因。

而誅殺葉青的原因自然也要比要誅殺韓侂冑的理由要顯得充足很多,韓侂冑爲當朝左相,雖在朝堂權勢遮天,但終究是因爲跟太皇太后的這一層關係,使之也算是皇親國戚,所以孝宗皇帝誅殺皇親國戚的韓侂冑,理由就顯得牽強了很多。

反觀葉青,顯然更有謀反作亂的動機,從夏國關山進入京兆府路時,被夏人伏擊,據說是臨安朝廷也曾參與其中,這顯然就成爲了葉青有可能謀反作亂的動機之一。

而後來葉青脅迫吳王、慶王至長安爲求自保,以此暗中要挾朝廷,以及在北地的權勢越來越大,甚至整個北地都已經歸葉青一人節制。朝廷根本無法插手當地的任何吏治的事實,都足以證明,朝廷深怕葉青在北地勢力越來越大,從而自立爲王,或者是在北地另立新君,於是朝廷這纔對葉青動了殺機,以此來解除葉青對大宋根基的威脅。

所以……無論怎麼看,葉青都更像是那個叛黨纔是,畢竟他有着比韓侂冑更爲充足的謀反作亂的動機!

但結果卻是,韓侂冑成了謀反作亂的叛黨,而葉青,也並沒有因此而得到該有的功勞與獎賞,甚至是在新君繼位的同一天,他則是選擇了一個人落寞的繼續北上,繼續他北伐的征程。

所有的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的數年時間裡,但卻已經被蒙上了一層歷史的厚重疑雲,是非對錯以及真正的答案,彷彿已經無從查找、無從驗證。

如同後世所謂的磚家,在解析一件件歷史疑案,到最後總結之時,其實他自己也是雲裡霧裡,又哪裡分得清楚對錯以及誰纔是正義或邪惡的一方?

朝堂之上,顯然更是難以分得清楚是非黑白與對錯,誰是忠誰又是奸?

臨安的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如同出沒於臨安大街小巷的蓑衣者一樣,依舊是延續着他們神秘的行蹤、急匆匆的步伐。

雨勢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但在臨安的一些有心人眼裡,卻是彷彿看到了天空的烏雲漸漸裂開,有陽光灑下來的可能。

波瀾詭異的局面開始出現裂縫,從而便讓人變得有機可趁,皇城司的兵士開始入主皇宮,勤政殿、慈寧殿的殿前司兵士、侍衛司的兵士被撤去了幾乎所有。

身爲皇城司副統領的青丘,自然要向當今聖上解釋這是來自皇太后的旨意,而趙擴在這件事情上,也並沒有做過多的糾纏,稍微沉思了一會兒後,便同意了皇太后的旨意。

雨依舊在下,只是在黎明前微微停頓了片刻,當天光開始放亮時,烏雲密佈的天空中則是再次落下了豆大的雨點。

榮國公趙師夔從閻克己的府裡急匆匆跑出來,再次跳上馬車後直奔史彌遠的府邸,昨日裡皇城司的異動,讓他有些心神難安,有些不清楚此舉到底是聖上的意思,還是皇太后的意思。

在閻克己這邊旁敲側擊一番,得知皇城司進入皇宮跟當今聖上毫無關係,而是皇太后的旨意時,榮國公的心頭則是顯得比聽到消息時還要顯得沉重很多。

馬車飛馳於臨安的街道上,在經過信王府時,緊閉的車簾裡面的榮國公,並沒有打算掀開車簾望一望信王府門口的那幾個蓑衣者,甚至就連趕車的車伕,也理所當然的把那幾個行跡有些鬼祟的蓑衣者,歸爲了正在此避雨的尋常百姓。

榮國公趙師夔的馬車快速的把信王府甩在身後,信王府的府門也在這個時候終於被從裡面打開,而開心的則顯然是與外面“避雨”的蓑衣者是同一夥人。

信王府依舊還如同當年一般,雖然久無人居,但留在府裡打理、照顧府裡日常的下人還是有不少,此刻正驚恐的看着突然闖進來的幾個蓑衣者,有些不知所措。

榮國公的馬車在史彌遠的府邸前停下時,葉府門前兩輛馬車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停了下來,好久不見的慶王與吳王,在下人的撐傘下快步跑進葉府內。

隨着吳王趙師淳、慶王趙愷出現在葉府前廳時,今日依舊是相談甚歡朱熹心滿意足的起身向葉青告辭。

吳王與慶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朱熹大方的走出前廳,在下人的葉府下人的引領下消失在雨勢中後,這纔回頭看着面帶微笑的葉青,不自覺的問道:“燕王何時又跟朱熹走的如此之近了?就不怕有朝一日朱熹再詆譭你的聲名了?”

“此一時彼一時,朱熹如今已然徹底退出朝堂,若是我還緊揪當年的恩怨不放,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容人之量了?”葉青呵呵笑着請兩人坐下後說道。

吳王趙師淳似笑非笑的看着葉青,搖頭調侃道:“若真是像燕王說的這般,恐怕這天底下就沒有嫉惡如仇之人了。”

“本王很像是那種小肚雞腸者嗎?”葉青也不生氣,看着趙師淳笑着問道。

慶王則是在一旁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看着兩人還有工夫調侃,只要出聲說道:“吳王、燕王,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好,慶王不知有什麼想要說的?”葉青回過頭,看着慶王趙愷問道。

慶王則是看了一眼趙師淳,而後微微嘆口氣道:“這幾日……榮國公卻是來過我的府邸,言語之中暗含拉攏之意,自然,爲何要拉攏我,想必這點兒便不用我說了吧?”

“我跟慶王一樣,榮國公也曾拉攏過我。理由自然是……燕王既非宗室卻得以封王,這點兒他覺得他可以理解,畢竟乃是有功之臣,整個北地被收復,無論如何燕王都是功不可沒。但……如今燕王卻是緊抓北地大權不放,顯然是對朝廷有二心,所以……榮國公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嫉妒你被賜封爲燕王,之所以想要彈劾、打壓你,是站在宗室的角度,爲大宋江山的未來着想。所以他希望我在這個時候能夠跟他站在同一立場上。”吳王趙師淳向葉青解釋道。

“那不知兩位意下如何?答應了嗎?”葉青低頭望着手裡的茶杯淡淡問道。

“答應了,因爲他手裡有聖上的密旨。”趙師淳跟趙愷異口同聲說道。

葉青擡頭望着窗外的雨勢長舒一口氣:“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啊,避是避不過去了。”

趙師淳跟趙愷互望一眼,他們之所以答應,也是因爲應葉青的要求,不過是假意答應趙師夔而已,畢竟,他們在當初,還不是太相信,以葉青如今的功績,竟然還會招來朝廷跟聖上的猜忌,而且他們也不是太相信,榮國公趙師夔是真的因爲嫉妒葉青被封燕王,所以才藉此公報私仇。

而葉青讓他們答應榮國公的要求一事兒,雖然還無法完全證明,榮國公趙師夔確實要打壓葉青,但最起碼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

甚至他們二人通過這段時間跟趙師夔的過多接觸,也已經隱隱感到趙師夔的野心在不斷地膨脹,原本以爲只是嫉妒葉青被封王,但隨着這幾日趙師夔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動作,讓趙師淳跟趙愷不得不懷疑,趙師夔是不是想要效仿當年的趙汝愚,也能夠在朝堂之上佔據一席之地,而並非是出於爲朝廷的穩固纔會打壓葉青。

“那燕王打算怎麼辦?不會真的要跟聖上……。”趙愷憂心忡忡的問道。

葉青看着他苦笑一聲,而後搖着頭道:“若我真要那般做的話,豈不是正好如了趙師夔的願?豈不是真成了亂臣賊子,讓天下人唾罵了?”

“可如今看來,聖上顯然已經對趙師夔是深信不疑,要不然的話,這些時日趙師夔也就不會一直在臨安四處奔走了。”趙師淳在情感上要比趙愷更爲擔憂葉青一些。

他晉封吳王一事兒,多少跟葉青還有些關聯,而且過些時日,皇太后還有可能下旨要把他的兩個寶貝閨女,許配給遠在燕京的葉青的那兩個公子,所以葉青眼下的困局,對於他而言,甚至是已經牽涉到了他的個人利益。

“若是請皇太后出面在聖上面前幫你釋疑……。”趙師淳試探性的出主意道。

“聖上已然成年,顯然他有自己的決斷,而皇太后即便是信任我葉青,但如今也非是她一人之力便可扭轉。”葉青輕咬着嘴脣說道。

隨後看了看神色頗爲沉重的兩人後,想了下道:“眼下恐怕只有讓聖上看到事情的真相,讓他親眼看到誰是忠、誰是奸,或許才能夠徹底化解我跟聖上之間的猜疑。”

“可……如今並沒有什麼辦法不是?榮國公如今深得聖上信任,身後還有史彌遠從旁相助、推波助瀾,這一切對你都是極爲不利。想要說服聖上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趙愷皺眉,而後又擡起頭道:“若是由我跟吳王二人在聖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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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只會讓聖上對我的猜忌之心更重,別忘了,你們二人在臨安,也算是大半個北地之人了,聖上會完全相信你們所說的話嗎?”葉青立刻拒絕道。

趙愷跟趙師淳無奈的嘆口氣,其實這一點兒他們自己也很清楚,吳王趙師淳在北地如今有着頗大的家業,慶王雖然沒有向吳王那般家業,但建置開封府爲留都一事兒上,趙愷對於葉青北伐的支持,已經挪用工部、戶部錢糧一事兒的默認,已經讓聖上很難相信,他跟葉青不是一個鼻孔出氣了。

所以說到底,因爲他們二人在北地的種種,使得他們在趙擴跟前,完全無法獲得像趙師夔這般的信任,自然,也就是因爲他們在北地的種種,才使得榮國公趙師夔能夠在趙擴繼位後,順利的得到當今聖上趙擴的無條件信任。

“但你也不能坐以待斃纔是。對了,除了榮國公頗爲得聖上信任以外,如今戶部尚書李立方可是跟聖上的關係一直都很親密,若是由李立方出面在聖上面前替你斡旋……對了,他怎麼還沒有來?”趙師夔說道一半,不自覺的望向窗外,今日葉青原本是邀了他們三人來府裡商議事情的。

“李立方被聖上招進宮裡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過來了。”葉青解釋道。

“原來如此……。”趙師淳跟趙愷神情不由一鬆,顯然這一點兒葉青也想到了,那就是利用李立方跟聖上之間的特殊關係,去幫他斡旋、釋疑聖上對他的猜忌。

“但並非是替我在聖上面前說話,而且我也跟他說了,在見到聖上後切莫爲我求情、說好話,因爲那樣只會適得其反。”葉青像是看穿了兩個人的心思一樣,毫不猶豫的立刻澆冷水道。

“啊?你……你這不是白白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趙師淳有些驚訝道。

而葉青則是帶着神秘的微笑搖搖頭,道:“切忌一定要懂得隱忍。何況,這種日子也快要熬到頭了,或許等這一場雨停了後,所有的一切迷霧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燕王此話何意?”趙愷穩重的問道。

“有些人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必然是會在短時間內露出馬腳的。”葉青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意味深長,而後深吸一口氣道:“今日邀兩位來府裡敘事,便是有一事兒相商。”

“燕王不妨直言,只要我們二人能夠幫得上忙,必然是在所不辭。”趙愷率先開口道,一旁的吳王也是用力的點着頭。

“北地好幾路州府已經交由朝廷節制、吏治,但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北地的刑律自上次慶王回臨安與朝廷交涉後,如今好像依然還穩穩握在手裡吧?”葉青沉吟了下後問道。

“那是自然,只要你燕王沒有讓我放手,那我便不會拱手送人。”趙愷認真嚴肅的說道。

上一次與葉青一道回臨安,雖然宮裡發生了諸多事情,但在葉青離開臨安後,他與吳王依然還是留在了臨安,爲北地刑律一事兒而奔走。

那時候的李立方還是刑部尚書,而大理寺則是緊緊把持在畢再遇的手裡,所以自葉青離開臨安後,趙愷便並沒有費多大力氣的,就把北地的刑律掌控在了手裡。

從而也就使得北地在懲治官員時,可以完全不需要經過大理寺、刑部甚至是御史臺的首肯,就如同北地如今推行的科舉一樣,完全不需要經過朝廷的再次覈准,便可以直接任命而後再稟報朝廷。

“這裡有皇城司近半年來蒐集的一份名單。”葉青從袖袋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趙愷,看着趙愷迫不及待的打開,繼續說道:“這些人都是在我去歲把各路州府交還朝廷節制後,通過史彌遠的門下或者是其黨羽而後到北地任差遣的官員,有的已經在北地任差遣大半年,有的不過三兩月,甚至還有一個還不到一月的時間……。”

“這是……?”趙愷有些困惑道:“是要再把這些人差遣回臨安……。”

葉青搖頭,而後平靜的說道:“並非如此,而是因爲這些人上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加重各地賦稅,或者是貪墨轉運司的銀兩,甚至是包括其麾下官吏的俸祿。如今皇城司都已經掌握了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的證據,而我要的……。”

葉青靜靜地看着趙愷那張認真又帶着吃驚的臉龐,沉聲說道:“我要的是他們在北地認罪,簽字畫押他們賄賂史彌遠以及其黨羽的罪證,包括他們每人給史彌遠送了多少銀子的確切數目。”

“在北地審訊?”趙愷睜大了眼睛,確認道:“不經過朝廷,刑部、大理寺……。”

“畢再遇那裡我會打招呼,至於如今的刑部……。”葉青說道此處,則是不自覺的嘆口氣。

李立方這個貨,原本在刑部其實是對他葉青幫助最大的,但這貨對任何事情彷彿只有幾盞茶的熱度,加上那時候他要北伐,手頭又缺銀子,以及還需要以置開封府爲留都一事兒挪用戶部的銀子,所以葉青到最後,也不得不支持李立方去尋求戶部尚書差遣的舉動。

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一樣,既然李立方去了戶部,那麼刑部必然不會再被葉青利用,加上謝深甫、李心傳幾人的爭奪,最終卻是便宜了韓彥嘉,而韓彥嘉雖然在朝堂之上並沒有什麼勢力,但人家的閨女,卻是當今聖上趙擴跟前最爲受寵的“宮女”,所以葉青即便是再膽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易去招惹韓彥嘉。

如此一來,葉青便不可能在有確鑿的證據下,把北地那些貪墨、挪用的官員帶回臨安受審,雖然這樣能讓他更爲方便的對付史彌遠,但奈何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一旦韓彥嘉這個刑部尚書想要插手,就算是葉青也不是很好反對。

畢竟,就算是不給韓彥嘉面子,葉青也得顧忌韓彥嘉身後的當今聖上趙擴纔是。

所以眼下,葉青只能夠讓趙愷不辭辛勞的跑回北地一趟,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坐實後,而後把那些罪證帶回到臨安。

葉青目的如今已經是顯而易見,顯然就是要一舉在臨安徹底拔出史彌遠所有的根基,而北地的那些向他賄賂的證據,雖然還不足以置他於死地,但葉青相信,最起碼也能夠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史彌遠這一次必然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畢竟眼下的局勢,不同於以往皇室對於葉青時的態度,不管是太上皇還是孝宗皇帝、高宗皇帝最起碼對於葉青還是存在着一些頗爲猶豫的心結,而在趙擴這裡,葉青絲毫不佔據任何便宜,所以一旦跟榮國公或者是史彌遠爭鬥起來,趙擴的立場必然是會站在史彌遠的那一方。

“可若是這樣來回下來,時間上……。”趙愷有些感覺到緊迫的搖頭道。

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兩個月或者是三個月,而眼下臨安城平靜雨勢下的波瀾詭異,顯然無法撐到等他回來的那個時候。

“辛棄疾已經從揚州去了濟南府,各州府但凡是隻要跟史彌遠一黨有關的官員,如今大部分已經被羈押、控制,之所以如今臨安城還沒有任何消息,是因爲皇城司早已經封鎖了消息。”葉青認真的說道。

而趙愷跟趙師淳有些面面相覷,他們在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則是白純以及劉蘭兒,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二人也或多或少的知道,白純以及劉蘭兒的手裡,實則控制着很多不爲人知的事情。

甚至北地由東到西、從南到北的大部分消息,都是經由白純跟劉蘭兒的手,而後經過篩檢後纔會到達葉青的手裡。

“你需要趕往濟南府,而且還要快。”葉青認真的繼續說道:“據傳不久聖上可能差遣謝深甫前往濟南府任知府,所以眼下必須在謝深甫之前,把此事兒全部拿下。”

“可若是一旦有變的話……。”趙愷皺着眉頭,腦海裡已經開始思索着,自己回北地後該如何開始葉青交代給他的差遣。

“很簡單,若是一旦計劃趕不上變化,那麼你便與辛棄疾把所有人都押往揚州。”葉青解釋道。

“但若是有人不認罪該怎麼辦?”趙師淳在旁問道。

葉青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有些陰冷道:“皇城司的拷問之下,不怕他們不招,何況這些都非是我們胡亂編造,想要讓他們認罪、簽字畫押並不算是太難。辛棄疾如今已經在濟南府開始整理人手,慶王過去只是需要讓一切看起來合乎法理,以及用慶王宗室的身份,讓他們知道大勢已去,所以……這也是爲何慶王不得不跑一趟北地的原因。”

趙愷低頭思索了片刻,而後便點頭堅定道:“好,那我需要什麼時候出發?”

“最好是現在。”葉青看着趙愷說道。

趙愷點點頭,而後突然笑着道:“恐怕馬車燕王都已經幫我安排好了吧?”

“墨小寶會挑些種花家軍護送你前往濟南府,因爲下雨的關係,所以這一路上都需要走水路才行。”葉青毫不否認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即刻出發,爭取在最快的時間內完成此事兒。”慶王趙愷隨即起身說道。

看着墨小寶跟慶王趙愷坐着馬車離去,吳王趙師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願慶王出城不會讓史彌遠他們察覺到什麼,若是一旦他們發覺,不排除他們會在半路截船……。”

“截船?”葉青挑眉冷笑一聲:“北地大軍中難道就沒有水軍嗎?”

“你……。”趙師淳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水軍的船來接慶王?不是坐客船?”

“若不是這幾日連下大雨,我恐怕早就讓慶王出發了。”葉青擡頭看了看依舊下個不停的陰沉天空,繼續道:“但願被我耽擱的這幾天不會影響什麼吧。”

“水路會很快的,應該不會耽誤什麼。”趙師淳一邊說,一邊與葉青轉身準備往府裡走去,而就在他們轉身之時,只見一頂極爲奢華、寬大的轎子,此刻正快步向着他們這個方向本來。

“這個燒包,大雨天還要坐轎。”葉青微微皺眉道。

趙師淳同樣是回頭看着那頂轎子,笑着道:“李大人如今已經離不開這頂轎子了,這可是整個臨安城內,唯一一頂堪比聖上轎子的豪奢轎子。”

“等我一會兒。”就在葉青跟趙師淳打算先走回府裡時,身後便傳來了李立方的聲音,不等轎子停穩,李立方整個人已經打開轎門、掀開轎簾,對着葉青跟趙師淳兩人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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