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丈方圓洞府,漆黑一片,幾枚火球擲出,照亮四周空間。
地面凹凸不平,長滿青苔,幾個水坑,散發着惡臭,數十塊大石頭四下分散,幾間石室,情形也一般無二,赫然一片雜亂。
裡外打量了一番,白澤臉色黯淡無光,心中唏噓幾聲。
這哪裡是洞府,分明是囚籠!
金錢劍錚錚魚遊,青氣蜂涌而出,白澤兩手舞動,指揮着金錢劍修理着囚籠。
一炷香後。
金芒一閃消失,青氣收縮而回,囚籠煥然一新,地面平坦面乾淨,數張石桌、石椅有序錯落,幾間簡約房間,裡面擺着幾件石質器具。
環視一週,白澤臉上微有笑意,淡道:“這纔是洞府。”
青光掠起,朝最裡面的房間遁去,落到石牀上,白澤雙手墊在腦後,大字躺開,眼皮一閉,思索起事情。
洞府外禁制重重,試過後,他早已斷了逃跑心思。被困此地,似乎除了修練,再沒其他事情可做。
神識掃入丹田,蝕玄絲依舊被黑絲纏繞着,能堅持多久,他也說不清,渾天輪受損轉速慢了一些,渾天之沙半粒也沒留下。
沒有渾天之沙,渾天輪神秘效果發揮不出,修練速度可謂極慢,不由讓他打起靈液主意,百千靈液沒有,千年靈液、萬年靈髓卻有兩池。
但此地安危不可知,經兇墳一事,更讓他變得更謹慎小心,自然不敢貿然進入青滄殘樓。
修練之事不能着急,能做的事更少。琢磨着幾事,白澤眼皮微沉,諸事拋開,睡了過去。
次日。
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的白澤,拿着一頁黃皮舊書,一枚玉簡研讀,臉上微有笑意。
一道紫光急遁入洞府中,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揪着肩膀向外飄出,頓時,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一座黑暗風格宮殿,十數名修士有序坐在兩側,神情各異,不知在想什麼。一名黑衣英俊青年,嘴角微翹,臉上微有笑意,坐在左側,不時與身側一名灰衣老者交談着。
片刻後。
一道紫影掠入宮殿,停在正中,現出兩名修士身影。
一人貌美似仙,着一身紫裙,俏臉上惱怒之意絲毫不掩飾。一人相貌平平,着一身白衣,驚詫之色流露在外。
身形剛穩,白澤未看清情形,嬌喝聲傳來“哼!謝伏襯,他就是白公子!”側身一望,見紫裙女子滿臉怒容,白澤心緒飛轉,卻未能想明白。
“什麼?就他這資質也能進階破空境?魚師姐,這實在讓謝某意外啊。”黑衣英俊青年瞥了眼白澤,輕蔑道。
“這……魚師侄,你沒找錯人吧?”黑衣青年身側那灰衣老者,驚詫出聲。
白澤輕輕掙扎,將紫裙女子玉手掙脫,緩緩轉動頭顱,眼角餘光掃過殿中修士,驚詫微起,疑惑心生。
殿中修士修爲高得讓他看不清,眼光也極是古怪,驚詫、失望、竊喜、甚至連不屑、鄙視都有。
自己剛到此地,沒惹事生非,不應該得罪修士,怎這些修士都不懷好意?想着剛纔言語,他依舊想不明白。
“哼!雲魔島汪老頭,你再囂張,我就殺了你!”紫裙女子怒指着灰衣老者,冷喝道。
一名青裙少婦臉急微變,急促勸道:“
魚師侄,有話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就不做謝伏襯道侶,我哪點都看不上他,連小道士白澤都比他強!”紫裙女子怒盯着青裙少婦,冷指着黑衣青年,惱怒道。
“魚師姐,謝某修爲雖不及師姐,可這位少年,謝某卻不服。”謝伏襯緩緩站起,輕拂了下衣衫,冷眼盯着白澤,朗朗道。
“你有什麼不服,上次還沒被我打夠,手臂又接了回來?”紫裙女子譏諷道。
“魚師侄,婚約是魔淵與雲魔島前輩定下,乃君子之約,談這些事無關之事改變不了事實。”灰衣老者臉色微尷尬,說道。
“婚約,數千年前的婚約?當年我師傅不在,我還沒遇到師傅,這等荒謬之事,汪老頭你也敢說出來?”紫裙女子喝斥道。
頓時,灰衣老者老臉瞥向一側,極是難看。謝伏襯愣了愣,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其他修士神情驚詫,三三兩兩細聲傳音。
殿中氣氛極爲古怪。
婚約!魔女與這黑衣謝伏襯有婚約?還是數千年前的!修煉界竟有這等荒謬事情,匪夷所思!魔女拉自己來,不會來擋箭的吧?
理了理思緒,白澤臉色古怪,心中有些不舒服,怒意莫名心生,渾天輪微微顫動,似要衝出丹田,轟在某處。
“咳咳”兩聲打破沉寂,一名黑袍老者緩緩站起,眼神微有動盪,淡道:“婚約確有些不妥,也久遠了些,但終歸是魔淵與雲魔島前輩定下,也不能做兒戲。謝公子、魚師侄,折中處理此事如何?”
謝伏襯瞥了眼灰衣老者,見其輕點頭,朗朗出言:“好!就依高師伯,謝某相信師伯一定不會偏袒的。”
黑袍老者輕點了下頭,淡道:“魚師侄,你覺得呢?”
“高師叔先說如何處理。”紫裙女子認真想了想,說道。
“婚約久遠,自然不能一言而定,君子之約卻不可改。魚師侄既然看好這位白小友,不如做個君子約定,白小友與謝公子比試。若這位白小友勝出,魚師侄自然不受束縛,日後也不會留下心魔,若謝公子勝出,魚師侄便按婚約所言,與謝公子結爲道侶,日後同樣不會留下心魔。二位以爲如何?”黑袍老者認真說道。
話音剛落,謝伏襯臉上微喜,朗朗出聲:“好!謝某同意!”
這麼明顯的偏袒,也難怪謝伏襯急促答應。二人修爲相差甚多,修煉界修士除了比實力,還能比什麼?難不成比寫字,比吟詩?
聽着,白澤嘴角抽搐,眼皮直跳,微搖頭,匆忙扯了扯紫裙女子衣袖,不斷拋去眼神。紫裙女子卻不理會,神情認真,細想着,直讓白澤心中暴躁如雷。
兩側修士屏氣凝神,望向殿中怪異二人。
幾個呼吸後,紫裙女子神情一凝,應聲道:“好!不過我有個條件。”
頓時,兩側修士緊繃心絃一鬆,深吸了幾口氣。
“有何條件?”黑袍老者神情不變,詭異望了眼謝伏襯,頭顱微點,微有急促道。
“先說比什麼?”紫裙女子嬌喝道。
“自然是修士選道侶最注重的三樣,容貌、實力、背景!”黑袍老者淡道。
容貌、實力、背景?哪還用比,完敗啊!這麼明顯的陷阱,哪會有人跳。
白澤鬆開紫袖,覺得沒必要勸身
側女子,她自會否定這一無禮要求,神情驟然鬆弛,心中巨石放下。
果不其然,立馬聽到喝斥“高師叔,你胳膊往外拐!容貌哪能當成比試之一!”
“魚師侄,修士無論男修女修,選道侶時,都非常看重容貌,這點在座長老可都是活生生例子啊。”黑袍老者笑道,淡輕一圈。
衆修士心有慼慼,雖神情各異,但都陸續點頭稱是,顯然這羣修士選道侶時,都很注重容貌。
“好!”紫裙女子冷眼掃過衆人,似有些負氣,跺腳冷道。
發現紫裙女子神情異樣,白澤驟然阻止,剛拉到紫裙女子手腕,卻已晚了。
“白小友,你竟然敢觸碰謝某道侶,找死!”謝伏襯臉色驟變,怒喝道,黑掌隨之拍出。
灰衣老者席捲而出,橫檔在前,冷喝一聲:“不像話!這裡是哪?急什麼!”
“哼!”謝伏襯怒拂衣袖恨恨盯着白澤。
白澤驟然想起什麼,急促將手縮回,臉色尷尬,倉猝道:“這……”見紫裙女子寒光掃來,頓時詞窮。
忽紫裙女子噗嗤一笑,另一手拂過手腕,感覺還有點餘溫,輕點了下頭,笑道:“我知道。”
話完,她神情驟然一變,茫然望向白澤,好像剛纔並非是她。
黑袍老者微驚,眼裡閃過狐疑,急促道:“魚師侄,既然如此,那結果已出來,謝公子完勝。”
一言結束這荒唐比試,黑袍老者神情鬆弛,似有深意望向謝伏襯。
謝伏襯會意點頭。
兩側修士也紛紛點頭,連連道賀“恭敬謝公子勝出”。
灰衣修士滿臉笑容,朗朗道:“哈哈,雲魔島與魔淵結姻,真是天大喜事。我雲魔島自會邀請四海修士,共同見證這柱盛事。”
“謝某多謝諸位長老見證,他日到我雲魔島,家師必會盛情款待,謝某也會記住諸位長老恩情。”謝伏襯朗朗道。
衆修士紛紛出言咐和,殿中一片歡愉詳和。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一名黑裙女子鬼魅,她輕搖了下頭,幾道黑芒打入紫裙女子身體,才淡然掃向衆修士。
“參見淵主!”
“雲魔島謝伏襯,見過淵主。”
頓時,除了白澤、紫裙女子,一干修士紛紛向黑裙女子作揖行禮。
“我才睡上一小會,我徒兒就成了他人道侶?”黑裙女子頷首,淡道。
“淵主,魚師侄那婚約確有其事,師侄也是想魚師侄心魔除去,纔出此下策。”黑袍老者半跪下,急促道。
“正是如此,魚師侄也同意此事,我等並未有逼迫。”汪姓老者神情複雜,倉猝出聲。
“恩,此事有勞二位,我魔淵說一不二,也無反對之意。”黑裙女子淡道。
謝伏襯緊繃心絃鬆弛,掩飾不住激動說道:“多謝淵主成……”
“等等!”黑裙女子晶瑩閃過異閃,打斷謝伏襯言語。她目光一移,落到白澤微上,笑意濃了幾分,道:“比試還沒完,歡慶過早了些。”
衆修士一聽,瞳孔微縮,倒吸幾口涼氣,相互觀望,神情皆是迷茫。
“淵主,還請明示。”汪姓老者狐疑望了幾眼身側修士,眼神複雜變幻,緩了緩,戰兢問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