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來得快,也去得快,丹田異變橫生持續着,白澤快速回想魔功細節,未覺得有異樣,神情驟然黯淡無光。
未等他多想,丹田中異變驟然一止。
洞府中異彩閃爍不定,突然,仙音陣陣迴響,十二道異彩沖天而起,六道異彩接踵衝起,赫然是十八道異彩,極盡脈橫空出世!
一驚未定,一驚又起,白澤瞳孔微縮,環視一週,神情有些愣然,喃喃道:“極盡脈?我真是傳說中的極盡脈?”
異彩沖天,無視洞府石壁,直刺入蒼穹之中,將這本有些昏暗的虛空明得一片通明。
悠悠仙音迴響在青滄殘樓中,十八道異彩在虛空中匯聚成團,色彩斑斕,驟然朝着青滄殘樓四處席捲而去,驚起青滄殘樓中一切。
不知何時長出的草木,微微朝着洞府點頭。
人魚湖中,小師妹晶眸閃爍,劃破湖面,搖擺着小尾巴朝湖邊洞府衝去,十幾只小魚成列緊緊跟隨。
停在湖邊小師妹流露出驚詫之色,喊道:“仙光!”
十幾只小魚悠晃在湖水裡,安靜望着虛空中異彩。
“誰驚得漁某心神難安?”另一座青山漁寒光暴躁大喝,化作藍光急遁出洞府,看到那漫天異彩,神情驟然驚恐,猛然朝那十八道異彩疾飛。
片刻後,他驚恐望着天上異象,失聲道:“十八脈衝天而起,萬載不出極盡脈?”
參天巨樹上,那隻小白兔紅眼閃爍,怯生生不知在想什麼,猶豫一兩個呼吸後,化作綠光遁飛。
“嗷!”
一聲龍吟從燭龍淵中涌起,骸骨頭顱猛然一震,紅衣老者身影悄然出現在頭顱上。
他神情驚詫,盯着虛空中那些異光,忽而臉上現出笑意,掩飾不住激動,喃喃道:“極盡脈橫空出世,饋澤萬物,青滄樓想不成爲仙境都難。燭某數萬年不曾相信人類,未曾想,這次冒着隕落兇險,竟賭對了。仙門……呵呵,等燭某睡醒,興許不用等那仙門,這斯都能生生撕開一道仙門,踏入那方世界,想想都有些激動。”
異彩璀璨耀眼,青滄殘樓裡整片虛空照亮,青滄殘樓外各異光芒涌出,匯聚成團,驟然沖天而起,刺破深淵山壁。
一道色彩斑斕光柱,從深淵中刺破蒼穹,徑直刺入天際。
“轟……”一陣巨響迴盪虛空。
光柱四下飛舞,眨眼消散一空,頓時,虛空中靈氣被攪動,變得異常混亂。
幾數豪光沖天而起,如臨大敵,道道傳音符急速擲出,朝着深淵各處飛去。片刻後,數百道異光涌出,神情凝重。
一道黑色豪光悠悠遁出,一道紫着跟隨而來。
黑裙女子白皙玉手一拂,數道黑氣疾飛散去。幾個呼吸後,黑氣飄蕩返回,黑裙女子黛眉微動了下,晶眸閃過一絲狐疑,淡道:“都回去吧,沒有外敵,天地微震元氣動盪一二罷了。”
那數百名修士一聽,凝重神色才悄然消散,朝着黑裙女子恭敬一禮,恭敬道:“是,淵主。”接着,這數百人化作遁光,紛紛離去。
紫裙女子俏臉上微有疑惑,瞥了眼黑裙女子,細聲道:“師傅,天地元氣爲何微震?”
“興許是原天靈寶出世天兆,也有可能是誰進境引起,
那光柱消失得太快,尋不到根源,很難猜測。”黑裙女子悠悠道,晶眸卻變得越來越深邃。
聞言,紫裙女子輕點了下頭,
二人說話間,靈氣依舊混亂,但混亂中悄然變得稀薄了很多。深淵下方某處,一道黑幕掩蔽着某處洞府,那裡靈氣被抽空,眨眼間又被四周靈氣填滿,如此反覆不斷,同樣極爲混亂。
洞府最深處那房間,一團各色異光似顆心臟一般,起伏不停,瘋狂吸收着四周混亂靈氣。
青滄殘樓內,靈氣逐漸變得濃郁起來,萬物一陣喜悅歡鳴。虛空中十八道異彩交織成各種鳥獸珍禽,向着這方小天地各處涌去,眨眼間,異彩遍佈整個青滄殘樓。
人魚湖中那十幾條几寸長小魚,躍出湖面竄入異彩裡,逐漸長至尺餘長,一身翠綠如墨一般,血口微張利齒現出,猙獰模樣初顯。
湖中小師妹被異彩纏繞,身體發生詭秘脫變,從小姑娘逐漸變成少女,身上綠衣“呲”的一聲撐破。美得有些虛幻的嬌軀呈現,她晶眸閃爍不定,帶着激動與驚恐微望了眼自己,“啊”驚叫一聲,小尾巴搖擺幾下,沉入湖水中,波浪伴隨涌起。
神情驚恐的漁寒光,大喊着:“彩光別跑,衝漁某來!”
身形猛然拔高,肌肉驟然凸起,身上青鱗逐漸變黑,背上皮肉裂開,長出一排利劍般的魚鰭,頭顱變得猙獰可恐,嘴邊幾條長鬚瘋長至幾尺。
轉眼間,魚頭怪人竟成了丈餘高兇物,肌肉線條凹凸起伏,模樣猙獰蠻橫,渾身散發着狂野氣息。
他猛然朝身上打量,魚眼中閃着激動與狂喜,仰天驚吼一聲:“老子終於進階成蠻魚體魄!這感覺太他媽好了!”
湖邊洞府那中怯生生的小白兔,被彩光纏繞,逐漸吸收彩光,軀體從小貓般大小長成小牛犢般大小。它疑惑望了幾眼自己身體,驚恐地竄入洞府之中。
參天巨樹依舊是參天巨樹,只是又長了百丈餘,已刺入雲霄之中。
樹邊百餘枚靈草相映成趣,本不應再有長勢,被異彩籠罩,逐漸成熟,每株都散着異樣芳香,閃着不同彩光,各異種子紛紛散落。
大地上,被異彩籠罩,小草枯榮數次,變得更爲繁密,綠樹以肉眼可見速度瘋長,百丈大樹悄然呈現,散落四處。
就連燭龍淵那紅衣老人,氣息也平穩了許多,臉色從蒼白變成微白,隱有紅光。他臉上微有笑意,喃喃道:“草木繁多,虛空似少了些生機,就讓那些小傢伙此時出來吧。”
他朝深淵中某處揮了揮,十數道紅光激射出,淡道:“燭某雖斬了不少蠻荒遺物,但也留下了你們,此處是仙境,你們這羣沒爹孃的小兔崽子,可別四處亂踏壞了靈物,不然再關你們幾百年,送你們回蠻荒。”
一陣小獸雛鳥啼鳴聲響起,紅衣老人笑了笑,輕點了下頭道:“去吧。”
下一刻,一對獨角小馬疑惑踏在紅光上,隨紅光朝深淵外飄去,兩隻青色小鳥戰兢飛舞,兩隻碧眼金睛小獸哀鳴幾聲,也踏上紅光。
前後十八對雛鳥小獸離開深淵,散向四處,紅衣老人望了幾眼,輕笑了下,淡道:“仙門沒踏入……反倒先到了仙境,有意思。”
一語過後,他化作紅光鑽入骸骨頭顱中,久久未有
聲響,看這模樣想必是沉睡過去了。
異彩持續整整一個時辰,才緩緩消散。青蒼殘樓大地一片安詳寧靜,虛空微有生機,隱能聽到幾聲歡愉禽鳴、獸吼。
而那鬼氣森森的洞府,此時擠着三十餘隻異禽珍獸,獨角馬、碧眼金睛獸、鸞鳥等等,那名神情驚詫的少年,只認出了幾樣。
這羣小獸雛鳥安靜擠在一起,它們身前是一隻牛犢般大小的兔子,這隻兔子前盤着一條兩頭怪蛇,怪蛇前自然是那名神情驚詫的少年。
少年白澤此時氣息不穩,臉色蒼白如紙,僅能堪堪盤坐着,身形還微有搖晃,似隨時都會倒下。
十八異彩沖天而起,沒有痛楚,也沒莫名異力壓迫。只是他感覺到這方天地需要他饋澤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似乎欠了很久很久,於是他雙眼一閉,鬆開神魂感覺這方小天地。
神魂一鬆,精血飄舞而出,玄元轉眼化霧,渾天輪欣喜轉動,渾天之沙瘋狂消散,就連身側石池中千年靈液,也隨之化霧。
直到每樣都只留下一少許,諸物才停了下來,自然修爲也消散一空,白澤此時幾如凡人。待神魂平靜安詳,他睜開雙眼,便看到了一羣異禽珍獸。
一道意念傳來,白澤神情微動了下,望了眼九嬰,輕點了下頭,目光移向那羣異禽珍獸,淡道:“這方小天地,任你們馳騁,但注意別踏壞了靈物,去吧。”
悅耳鳥鳴,歡愉獸吼迴盪洞府之中,三十餘隻異禽珍獸紛紛朝白澤做着各種怪異動作,恭敬而莊嚴。
白澤微有疑惑,想了想,眸子閃過微微亮光,輕點了下頭。
異禽珍獸緩緩退出洞府,朝青滄殘樓大地散去。
那隻牛犢般大的兔子,卻不機靈,紅眼閃着疑惑,蹭了蹭九嬰,白澤眉梢微皺,微有不明望向九嬰。
一道意念又傳了過來,白澤才釋然,白了一眼那隻兔子,沒好氣道:“好狡詐,裝傻騙白某,想呆在這,你也得拿出點誠意來,你看白某就快死了。”
白兔子怯生生望着九嬰,見其猙獰咧嘴怪笑,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匆忙伸出一隻爪子,腦袋扭向一側,另一爪子慌忙捂住眼睛。
“呲”的一聲,黑氣化刀削在那隻爪子上,九嬰竄出捲起一隻玉瓶,接下幾滴精血,送至白澤身前。
“多謝小參。”白澤欣喜笑道,將玉瓶接過,只精血吞入口中,閉目恢復傷勢。
心知此時身體有恙,白澤不得已才尋還根靈參精血快速恢復傷勢,以便查看自身狀況。
一個時辰後。
臉色恢復一些,玄元微增,白澤睜開眼睛,神識散開,觀察起身體來。
修爲盡失早已知道,如今似剛踏入門修士,他沒黯淡神情,極爲坦然,連他也說不明白爲何。
渾天輪轉動速度快了極多,比未受損時還要快上幾分,顯然那損傷莫名恢復了。渾天之沙一粒也沒剩下,血核依舊存在,沒因修爲盡失而破損。
觀察片刻後,白澤神識收回,望向側身的石池。
千年靈液只剩下四分之一,其中一些在異彩出現時,已化霧散於這方小天地。
細看幾眼,他微笑了下,取出玉瓶將起千年靈液,繼續修練之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