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氣瞬間竄上了我的後背。
剛剛是誰從我背後跑過去了?普通人的速度怎麼可能快到連我的眼睛都捕捉不到?難道在這之下,存在着什麼比我還要強大的力量?而且這個慘叫聲,難道剛纔下去的那個人遭遇了什麼更加恐怖的東西?
察覺到自己“上帝”的位置被動搖,我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了起來。
MD,誰在下面?到底是誰?
我在心裡憤怒地吶喊着,但是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現在的我全身都在顫抖着。
慘叫聲再次從下面傳了上來。只不過這一次的聲音要比上一次虛弱了許多,看起來下面的那個人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順着樓梯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想要一探究竟。但是,發生在我眼前的一幕卻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樓下——居然是一個臥室模樣的房間,有桌,有牀,有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滿地的繩子。
那個女人靠着牆壁側躺着,雙手背在身後,手腕似乎被綁了起來。她整個身子都被那個男人擋住了,我只看到她的兩隻腳似乎在不停的撲騰着,但撲騰地很無力。
那個男人手裡拿着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掄起胳膊,用力往那個女人身體上扎。
剛剛的尖叫聲就是從這個女人嘴裡發出來的。
但是現在,她似乎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能看到她在不停地流淚,她的嘴角也因爲疼痛而在不停地抽搐,可是現在,就連具有敏銳聽力的我卻也完全聽不到她的哭喊聲。
那個男人背對着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他的背影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此刻,他正陰沉沉地坐在女人胸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使出全力猛扎着那個女人。到後來,他每扎一下,女人的嘴裡都會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最後,男人似乎對她失去了興趣,從她身上站了起來,摸起地上散落的繩子,將繩子的一頭系在了女人背後被綁在一起的手腕處,然後他站到桌子上,把另一頭穿過樓層頂上的一個掛鉤,用力地往下拉拽。
女人那滿是鮮血的身體瞬間被吊了起來。她的雙手腕被綁在身後,這麼吊肯定很難受吧。不過看她的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應該不會在乎這點痛苦。
這個男人的動作十分熟練,乾淨利落,聯想到樓上那一具具被吊着的腐爛女屍,他應該做過同樣的事情,而且還不止一次。
他到底是誰?還有,這突然多出來的地下樓層又是怎麼回事?
我悄無聲息地站在原地,像往常偷窺時候一樣,靜靜地凝視着那個男人。
他做完這一切後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將桌椅拉到女人身體下方坐了下來,彷彿在欣賞着自己的作品。在他轉頭的瞬間,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這個男人居然是老王!!
難道剛纔從我身後閃過的那個人,是他?可是,普通人怎麼可能擁有那麼敏捷的速度?靠,看他現在這變態到了極點的行爲,哪裡像是正常人了?
想到這裡,我後背的內衣瞬間就被冷汗浸透了。
可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只是專注於自己的這件藝術品。而且他目前所展現的能力幾乎與常人無異,甚至,我還能感覺到他在做完這一系列工作之後,有些粗重的喘息聲。
難道說,這個地方還有第三個人?
想到這裡,我頓時屏住了呼吸。
我有種感覺,這棟公寓絕對比我想象得要危險的多。
現在敵人躲在暗處,而我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形勢對我非常不利。所以,我選擇了繼續向下走。
“喂?老王?你在嗎?”我有些做作的大喊聲在這最後一個樓層裡不停地迴盪着。
老王被我的聲音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他有些顫抖地扶着桌子,用極度驚懼的表情看着我。
但是我跟他之間的距離並不像他跟那個女人那麼近,所以就算他習慣了黑暗的環境,也還是看不到我。
“誰?”老王驚疑不定的聲音傳了過來,樓底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老王,你在地下造了這麼寬敞的一間房子,也不請兄弟來坐坐,真沒意思啊。”我嘲笑着對滿臉恐懼表情的老王說道。
燈光乍亮,雖然我沒受到什麼影響,但習慣了黑暗環境的老王似乎有點不適應,雙手在眼睛上遮了好一會兒纔敢放下,打量着眼前的我。
“是你?”老王看清楚我的身份後,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下來,平復了一下心情,冷冷地問我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笑道,“你還真不歡迎我啊?”
老王陰沉着臉,只是點了點頭,對我說了一句:“坐。”然後,他忽然轉身向房間深處走去,打開了冰箱,似乎在倒什麼飲料。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大大咧咧地霸佔了他的那張椅子,一邊警惕地看了看房間四周。
但是屋裡除了我們兩個,哦,不,我們三個,再也感覺不到第四個人的氣息。
“老王,剛纔下樓的時候看了你那麼多藝術品,不過還是眼前這個最新鮮啊。”我看着眼前被吊起來的可憐女人,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光着身子,身上居然連一件衣服都沒穿。
透過她身體上那些被刺穿的洞,我可以在淋漓的鮮血中隱隱約約看到她體內的各種臟器。
我站起來捏了捏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她的反應極其微弱,只是“嗯嗯”的小聲呻吟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什麼動作了。
“藝術品,說得好!”老王似乎有些激動,從冰箱裡拿出兩杯橙汁一樣的飲料放到桌子上,將其中的一杯遞給我,繼續說道,“其實,謀殺正是這個世界上最崇高的藝術形式。試問,世上還有什麼藝術品能比得上以生命爲賭注做出來的藝術品呢?”
“說得不錯。”我坐了下來,嘴裡一邊敷衍他,心裡卻在想,這個老王原來是個瘋子。
“你不嚐嚐嗎?很新鮮的橙汁。”老王見我搶了他的位置,索性一屁股蹲在了牀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怎麼,想下毒?我端起眼前這杯黃色的橙汁,打量了幾眼。
就在我想着怎麼敷衍老王的時候,杯中忽然飄出了一股誘人的香味。那個香味不知道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我欲罷不能。我幾乎沒有猶豫,仰起脖子就將橙汁灌進了肚子裡。
“味道怎麼樣?”老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詭異笑容,問我道。
“嗯……”我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道,“很不錯……”
但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這個橙汁的味道有點怪異。仔細品味了一下之後,我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杯子裡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飲料,而是我已經渴望了太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