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的?”我有些驚奇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想起,那幾個帶走琳琳的人似乎也是穿着一身黑衣。難道盜墓的都是這一身打扮麼?而且他們要去哪裡盜墓?難道是首陽山?
“唉,”他嘆了口氣,繼續對我說道,“其實我這一次來,倒也不是爲了盜墓。實際上我手裡有一張墓地的地圖,雖然裡面藏着大批的金銀財寶,但由於藏寶之地實在太過兇險,我一直都敢動它。不過就在前幾個星期,我一個師弟跑過來向我打聽這片墓地的事情,我當時就知道不對,直接告訴他不知道,然後回屋裡去找那張地圖,果然不見了。之後我再去找我那個師弟,結果他居然不見了蹤影。還好我有備份,這才靠着這張地圖追到這裡來。”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打開,然後遞了給我。
我接了過來,向地圖上看了幾眼,只見圖上畫一位仙人,袒胸露懷,寬衣大肚,步履蹣跚,憨態可掬,看上去倒像是一幅潑墨山水圖,哪裡有什麼地圖了?我好奇地看着黑老三,感覺到有些困惑。
黑老三看到我臉上的疑惑,呵呵一笑,對我說道:“你別看這好像是張潑墨畫的樣子,其實這張圖是一個3D圖,你要通過特殊的柔焦法才能看到裡面隱藏的秘密。”
我大感困惑不解,問他道:“3D圖?這明顯不是啊,這不就是普通的二維圖麼?還有,柔焦法是什麼?”
黑老三耐心地向我解釋道:“所謂的3D圖,不是說他原本的圖是幾維,而是指你用柔焦法觀察之後,圖上會呈現出一個立體的圖形。至於柔焦法,這個解釋起來可能有些複雜。你聽說過柔焦嗎?”
我點了點頭,道:“之前我在學生會呆過,在那裡負責攝影方面的工作,所以對柔焦我倒也是有點耳聞。所謂柔焦,應該是一種控制和改變影像清晰度的技術,一般是用來製造一種光暈的效果,以增加影像的柔和感和朦朧感,用於風光和人像攝影中,能取得獨特的藝術效果,經常被用來創造Lang漫的氣氛。”
黑老三對我說道:“那你對某個對象柔焦的時候,除了它之外的景物會變成什麼樣?”
“當然是一片模糊了。”我想也沒想,脫口答道。
黑老三笑了笑,對我說道:“其實柔焦法跟這個柔焦原理是相同的。我們需要將自己的眼睛當作攝像機,而柔焦的對象就是畫中隱藏着的那副畫,而想要讀取隱藏着的那幅畫,你就必須要先將表面的這幅畫變得模糊起來。”
“模糊?該怎麼做?”他說了這麼多,結果我還是不懂應該怎麼柔焦。
“呵呵,”黑老三笑了笑,道,“這張圖是古代遺留下來的,跟現代的3D圖還有很大的不同,在細節的把握上很有難度,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之前我沒有料到會遇到你,所以一直沒把裡面的那張地圖畫出來。這樣吧,你先等一會兒,我用柔焦法把裡面的圖描出來給你。”說着,他將我手中的那張圖收了回去,眼睛用力地瞪着那張圖,一副全身戒備的樣子,似乎瞬間就達到了旁若無人的境界。
“你幹嘛要給我看那張地圖?”我沒管他無我的狀態,搖了搖他的身子,大聲對他說道。
“因爲我們要一起去闖一闖那個墓地。”黑老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張地圖看,嘴裡居然還有工夫回答我,看來他也並不是真的進入了無我之境。
“我幹嘛要你一起去?”我問他道。
“因爲我要去阻止我師弟,而你則需要從我師弟手中搶回你的小女朋友。”黑老三淡淡地對我說道。
“這本來就是你師弟的不對,你做師兄的自然要幫他收拾這個爛攤子。幹嘛要我幫你?”我不服氣地問道。
“因爲單憑我自己解決不了他們四個,呵呵”黑老三呵呵一笑,說道,“之前我領教過你的身手,感覺還不錯。要是我們兩個聯手的話,說不定真的能阻止他們,而你的小女友也就不用死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不過到時候結果怎樣我可就說不準了。沒準我自己都會在那裡喪命,又怎麼幫你把那女孩就回來?”
我聽到他話說得嚴重,不由得奇道:“那是什麼地方,真的有那麼兇險?”
黑老三這時已經不在單純地盯着圖看了,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和筆,一筆一筆地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對我說道:“你知道那個墓的主人是誰嗎?”
“誰?”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攻擊過你的那個女人!”黑老三一邊畫一邊對我說,“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爲什麼出現在你們那裡?”
他說這句話到時候表情十分嚴肅,不知道是畫圖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原因,還是提起了那個女人,從他臉上我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冷氣包圍了我。我打了個冷顫。
“你那天是早有準備了?”我瞥眼看了他一眼,道。
“嗯,”黑老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張地圖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其實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曾經拉了幾個同行去那個墓地闖過,結果,呵呵,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回來了。在墓地裡遭遇的那些事情是我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沒跟師弟說,現在卻沒想到他又要重蹈我的覆轍,唉。”說着,他臉上表現出十分悲痛的樣子。
“你在墓地裡看到什麼了?”這事關係到琳琳的安危,我也顧不得他內心是不是傷痛,焦急地問他道。
“嗯……”黑老三猶豫了一會兒,纔跟我說道,“當時我們去了四個人,工具很齊全,再加上那也不是什麼大墓,所以沒過幾天就打通了一條盜洞,直通到了主墓室。在那裡,我們發現了一具十分奇怪的棺槨。”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事情。
“哪裡奇怪?你別TJ啊,快點說。”我聽他頓住不說,不由得有些焦急,催他道。
“嗯……我們在清棺槨的過程中,在靠近頭部的位置發現幾面銅鏡,還有一些銀簪、銀叉等的裝飾物,當時我們還沒打開棺槨檢查,不過墓主人是女性的可能性非常大。外面的陪葬品非常少,根本就沒有地圖中所講的那樣遍地是寶藏,我們幾個都有些失落。但想到棺槨還沒打開,我們又都燃起了鬥志,齊心協力地開始撬棺槨。但是,當我們準備好工具準備開館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那個已經被鉚釘釘死的棺材蓋居然自己滑開了!”
說到這裡,黑老三又頓了一下。
他最後這句話聽得我渾身發涼,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繼續聽他向下講。
“TM我們當時也盜了不少墓了,怪事也見了不少,不過想這麼邪門的事還真是頭一回見,當時我們四個都傻了,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我們的眼睛齊齊地向棺材口看了過去。豈料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們四個全害死了。”
說到這裡,黑老三似乎終於畫完了,收起了筆,長長吁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似乎柔焦法是個特別消耗體力的東西,這才幾分鐘功夫,本來體力不錯的黑老三居然也冒出了汗。不過我在意的不是這些。
“到底怎麼回事?你別吊我胃口,快說啊!”我看他又在精彩處頓住了不說,愈加焦急地催他道。
黑老三擦了把汗,深深呼吸了幾下,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回憶了一會兒,繼續對我說道:“從棺材蓋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而那個洞口就像是有魔力一樣,只要看了一眼,就會忍不住地向那個洞口走去。當初是我帶的頭,我站在他們最前面,所以我首當其衝,當然是第一個看到棺材的。當時是什麼感覺我已經不記得了,好像是有誰拉了我一把,然後緊接着是一連串極其淒厲的慘叫,我就被這聲慘叫驚醒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跟我同來的那三個人全部都死了,從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後背還探出了一個女人被剝了皮後沾滿鮮血的手,不停地蠕動着。不過我運氣很好,他們三個的屍體把那個洞口牢牢地堵了個結實,所以我沒有再中幻術,丟下東西撒丫子就往墓地外逃。可能到了墓外,陽氣充盈了,那個女屍不敢衝出來,所以我有驚無險地逃出了那裡。”
“確實驚險。”我點了點頭,心裡想象着他的遭遇,發現跟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經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從那裡回家之後,我就生了一場大病。”黑老三似乎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的表情,說道,“之後我再也沒敢到那個墓地去過。後來在我爺爺了臨死之前,我跟他講了這件事,但是他卻跟我說,那個墓地裡絕對是藏着價值連城的寶藏,而我們探過的地方其實根本就不是主墓室,而是一個類似疑冢的假墓室而已。只不過裡面極其兇險,估計只有國家級的探險隊才能把整個墓探完。而且就算是有國家級的探險隊員和頂級裝備,如果時機掌握得不恰當,別說探不了墓地,只怕整個探險隊都沒幾個能活着回來。”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只能在他們進墓之前攔住?”我有些害怕了,問他道,“要是他們進了盜洞,我們追進去攔住他們再立即出來,能行嗎?”
“如果只是在通道內還好說,”黑老三頓了頓,然後換了一個極其嚴肅的語氣對我說道,“但如果到了裡面的小墓室裡,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假墓室……”
“怎樣?”我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打了個激靈,問道。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張口說了四個字:
“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