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鬢花顏金步搖,
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
張俊平理解了君王的感受,他也不想起來,就想摟着邱文燕柔軟的身子睡他個天荒地老。
張母也很理解他們,每天早上走的時候,把做好的飯放在鍋裡,等着他們起來吃。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轉眼間假期結束了。
不是邱文燕的假期結束了,是張俊平的假期結束了。
出國考察學習的報告批下來了,市裡同意了張俊平的申請。
另外,刀疤臉在他結婚前一天就敢回來了,看樣子有好消息要向他彙報。
只是,張俊平忙着結婚的事,沒功夫答理他。
現在要處理出國考察的事情,正好順便把刀疤臉的事也處理了。
早上以莫大勇氣,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看着邱文燕露出來的潔白肌膚,張俊平差點又想鑽進被窩。
昨天晚上太過瘋狂,折騰的有點晚,張俊平起身的動作,並沒有吵醒邱文燕
輕輕吻了一下邱文燕,張俊平在梳妝檯上留了個字條。
吃完早餐後,騎車來到南新倉。
等到自行車快到南新倉的時候,一個恍惚之間,車筐裡出現了一大包包裝精美的進口糖果還有十幾條牡丹牌的煙。
“師父!恭喜啊!”*2
張俊平一進辦公室,李文娟和夏國祥就上前道喜。
“你們兩個小傢伙,今天晚上和你們家裡說一下,明天搬過去!”張俊平笑着說道。
“知道了,師父!”*2
李文娟和夏國祥大喜,終於可以搬到師父家裡去了。
能不能就近接受師父的教誨是一方面,關鍵是師父家的牀太舒服了。
“你們把這些糖和煙拿去給大傢伙分一分。”張俊平把拿進來的糖果交給李文娟。
“好的,師父!”李文娟歡快的答應一聲,提溜着糖果和夏國祥一塊去發糖發煙。
張俊平結婚,藝術品公司的人都去了,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吃飯,就離開了。
李文娟離開後,張俊平端着茶杯來到吳新平的辦公室。
“師父!”
“平子來了,正好,我一會要出去拜訪個老朋友!”看到張俊平進來,吳新平一哆嗦,習慣性的說道。
有個天賦秉異的徒弟絕對是好事,沒有那個師父不想收這麼一個徒弟。
當徒弟的水平超過自己,也會很高興。
可要是超過太多,這當師父的就會很沒面子,連和徒弟交流都不敢,插不上話啊。
你說一句,人家有十句百句等着你,引經據典,講的天花亂墜。
所以,吳新平心裡苦啊!
此時吳新平心裡對江豐恨得要死,以前有多麼感激,現在就有多麼的憎惡。
不是你多事,我們平輩論交,該有多麼美妙?
其實,說白了還是吳新平自己面子上過不去。
“師父,稍微耽誤您一會功夫。”張俊平笑着說道。
“什麼事?”吳新平順勢坐了下來。
“咱們出國考察學習的申請批下來了,估計今天局裡就會通知咱們。
我這不是和您商量一下,這第一批都是誰去。
畢竟,咱們家裡也不能一個管理層也不留。”
“嗯!一個管理層不留,那還不亂套了?”吳新平點點頭。
“所以,我想着乾脆咱們分批去,第一批我帶隊,第二批您帶隊!”張俊平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去不去的無所謂,歐洲也不是沒有去過。”吳新平笑道。
“師父,您還沒帶師孃一塊去過吧?這次您帶着師孃一塊去好好的逛逛。我也帶着媳婦出去度個蜜月。”張俊平笑道。
“這個··········”吳新平琢磨着怎麼開口比較委婉一些。
“師父,您放心,咱們不佔公家的光,師孃還有我媳婦出去的費用全部我自己出。
如果誰有意見,也可以,只要自己承擔費用,也可以帶家屬同去。”張俊平知道吳新平的想法,趕緊補充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一聽張俊平自己出錢,吳新平很果斷的答應道。
自己這個徒弟不差錢,這個他自然清楚。
就看看家裡那擺設,門窗傢俱一水的海南黃花梨,還有燈具,廁所的抽水馬桶全都是進口貨。
比三里屯那些洋鬼子弄得還全活。
經過一番商量,最終決定,由張俊平帶着公司業務科室第一批去法國考察學習,然後吳新平帶着其他的後勤輔助科室第二批去。
第一批纔是主要的,第二批基本上就是去逛一逛,開開眼界,見識見識資本主義國家的繁華。
果然,和吳新平商量完沒多久,魯國忠就過來彙報,說新聞出版局的領導來電話,通知他過去拿審批報告。
“老魯,這是第一批去法國的名單,你去通知一下,讓他們明天把戶籍資料,你配合新聞出版局的領導把護照辦下來。
通知的時候,你順便說一句,如果想帶家屬的可以帶家屬,公司提高在國外的吃住費用,但是來回的飛機票,需要自己承擔。”張俊平笑着對魯國忠交代道。
去法國,吃住該花幾個錢,機票纔是大頭。
“好的經理,我這就去辦。”魯國忠接過名單,轉身離開。
張俊平喝了一杯茶,寫了一幅字,刀疤臉一身西裝革履的來到他的辦公室。
“張爺!”
“做吧!這次去蘇州挺順利?”張俊平起身坐到刀疤臉的對面,笑着問道。
“還算順利,多虧我去的早,不然還真麻煩了。”
“怎麼了?”
“小本子也在和蘇州那邊談合作。”
“嗯!”張俊平點點頭,他自然清楚,小本子對中國的緙絲技術眼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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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清朝末年,小本子就開始打緙絲製品的主意。
民國,抗日戰爭時期,小本子從國內掠走不少織娘,成功盜取了緙絲工藝。
可,全世界都知道,絲綢是中國的,瓷器也是中國的。
哪怕如今小本子在緙絲工藝上,超過了國內的水平,可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於是,小本子就想了這麼一個陰損主意。
在中國境內投資建廠,生產緙絲工藝品,先運回國內,再出口到歐美。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着中國刺繡的名號,去賺錢。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
在出售中國刺繡的同時,也會把他們的刺繡拿出來一塊出售。
潛移默化的告訴顧客,小本子也是絲綢生產國,工藝一點不比中國差,但是價格比中國絲綢便宜很多。
等到顧客慢慢接受了小本子絲綢,小本子直接從源頭一下斷開,不管你是中國生產的,還是小本子自己生產的,一律都是小本子生產的。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實施成功,不出百年,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中國絲綢的說法,而是小本子絲綢。
小本子就是這麼陰損狡詐。
但是有一點很讓人佩服,小本子很能隱忍,幹一件事情很有耐心。
他們能夠通過幾十年的佈局,去謀劃一件事情。
比如當年入侵中國,比如佔領東北。
就是用了幾十年的潛移默化的移民,培植本土勢力,最終一口吞下。
比起小本子的陰損狡詐隱忍,棒子那就是單純的壞和不要臉。
棒子也是學你的技術,學會之後,直接公開宣稱,絲綢是棒子的,中藥也是棒子的。
孔子很牛逼?
沒關係,他是棒子國的老祖宗。
屈原很有名?
不怕,那是我們棒子的老祖宗。
所以,棒子就佔了一個壞和不要臉。
相比起來,還是小本子更加可怕。
“我已經和蘇州政府那邊初步達成了協議。
就按照您說的那個對賭協議,達不成目標,我的投資全部算作無償捐獻。
多虧您給了這麼一個辦法,不然還真沒辦法和小本子競爭。”刀疤臉笑着說道。
“初步達成協議可不算數,小本子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詭計。
這一次你只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人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關於蠶業養殖基地的事,你和蘇州那邊談了嗎?”張俊平笑着說道。
“談了!蘇州那邊的領導很感興趣,對此表示歡迎。”刀疤臉笑道。
“這樣,你一會去找市府招商引資辦公室的許主任。
就是你之前見過的許局長。
他現在是招商引資辦公室的主任。
你通過他聯繫一下中國農業科學院蠶業研究所。
向他們捐款一百萬美元,然後邀請他們對蘇州蠶業養殖基地進行技術指導。
等和蘇州前往正式合同之後,沿着長江以南,杭州,揚州,南京等所有自古以來有養蠶傳統的地區,都搞這麼一個蠶業養殖基地。”張俊平一隻手輕輕敲打着桌子,對刀疤臉交代道。
“捐這麼多?”刀疤臉驚叫道。
同時很不理解的看着張俊平。
捐款一百萬美元,只爲了投資興建蠶業養殖基地。
值得嗎?
有這一百萬美元,做什麼生意不比養蠶賺得多?
“大山,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只看錢多少。
如果單論錢的話,我現在就退休,每天喝喝茶,釣釣魚,因爲我的錢,已經幾輩子都花不了了。
可是,人這一生,總要幹出一番事業來,才能對得起自己這一生!
老了才能坦然的對子女說一句,你們老子這輩子沒白活。
我現在讓你乾的就是一份事業,而不單純是爲了賺多少錢。
投資蠶業養殖基地,扶持蠶農。
通過發展緙絲、雲錦等絲綢工藝進而帶動蠶業養殖的發展,最終達到雙向發展,共同富裕的目標。
這個目標達成了,就會發現,賺錢原來是這麼簡單。
絲綢市場是一個萬億級的龐大市場,我們只要在其中分一杯羹,哪怕只佔到百分之一,那是多少錢?”張俊平很耐心的向刀疤臉講述着其中的利害關係,剖析發展蠶業養殖的重要性。
“張爺,我明白了,您放心,我回頭就去找許主任。
只是········”刀疤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呵呵!”張俊平笑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刀疤臉糾結什麼,他這個香江老闆看似風光無限,讓他拿一百萬RMB,他想想辦法還能湊出來。
可是一百萬美元,把他賣了也不值這些錢。
張俊平笑罷,從公文包裡掏出支票簿,寫了兩張支票交給刀疤臉。
“這張一百萬的支票你拿去給農科院的蠶業研究所捐款。
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是你去蘇州投資的錢。
到了蘇州,直接把錢存進中國銀行,這樣他們才能放心的和你籤合同。”張俊平笑着交代道。
“知道了張爺!”刀疤臉使勁點點頭。
他感受到了濃濃的信任。
一千一百萬美元,這麼一大筆錢就這麼交給自己。
這是多麼大的信任?
這一刻,刀疤臉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士爲知己者死!
張俊平又起身走到另外一邊的工作間,拿起自己這段時間創作的字畫。
“這些字畫你拿到蘇州去,讓緙絲製品廠選擇手藝最精湛的工人,以這些字畫爲模板,一比一織造出來。”張俊平把字畫交給刀疤臉,交代道。
緙絲畫,緙絲書法制品,這個不是張俊平的獨創,早在宋代就有了緙絲畫。
蘇州緙絲畫與杭州絲織畫、永春紙織畫、四川竹簾畫並稱爲中國的“四大家織“。
都是中國古老的工藝傳承,是老祖宗留給後人的瑰寶。
任何一樣,只要發展起來,養活一地之人不是問題,甚至更進一步的帶動一地的經濟發展也不是難事。
緙絲畫,比紙質字畫顏色更加豔麗,更富有立體感,也更加便於保存。
緙絲能自由變換色彩,因而特別適宜製作書畫作品。早在宋代,皇室就曾經用緙絲工藝來織造名人字畫,以達到永久保存的目的。
只是用緙絲工藝織造字畫,要求很高,織工必須要有很深的藝術造詣,不知道蘇州、南京能夠做到的還有幾人。
張俊平這也是一個試探,如果能夠完美還原他的字畫,那麼下一步他會繼續加大投資力度,去全力扶持緙絲工藝的發展。
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第二步,就是用藝術品公司和緙絲工藝品廠簽訂合同,包銷緙絲工藝品廠的緙絲製品。
這也是張俊平敢讓刀疤臉和SZ市政府簽訂對賭協議的底氣所在。
第三步,則是做字畫的衍生項目。
藝術品公司現在手裡握着多少名人字畫?
不提那些青年藝術家的字畫,但是吳新平這一個級別的,藝術品公司就有好幾千副字畫作品。
吳新平這個級別的藝術家,雖然還活着,可是年齡都已經五十多,奔六十歲的人了,精力有限,可以說賣一幅就少一幅了。
更不要說,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黃賓虹、吳昌碩等等已故藝術家,他們的作品更是賣一幅都心疼。
還有再往上數,鄭板橋、再再往上的唐寅,他們的畫作都被當作一級文物,每一件都是國寶。
如果,換一個思路,用緙絲工藝來織造他們的字畫呢?
如此以來,緙絲製品就變成了藝術品公司,字畫作品的衍生產品存在。
不僅有效保護了名人字畫的外流,還利用名人字畫創造更高的價值,帶動地方經濟發展,如此纔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雖然張俊平嘴上說着不要太注重金錢得失。
可是,也不能不承認,每一個傳統工藝的興衰發展都和金錢直接掛鉤。
當一樣手工藝能夠換來大量利益,也就是金錢的時候,這樣手工藝必然能夠得到空前的發展。
技術不斷革新,研究出各種更先進的生產工藝。
各個時代驕子,手藝達人更是層出不窮,競相爭豔。
而那些不能帶來利益,不能讓手藝人賺到錢的傳統工藝,即便是再怎麼哭喊着,你們再不學就失傳了。
任媒體如何呼喊,又一樣傳統工藝失傳,國家應該出臺政策保護云云。
國家也確實出臺了許多的保護政策,可它依然是發展不起來,註定了要失傳。
這就是現實。
能帶來利益的傳統工藝,花再多錢,也有人去學。
無法帶來利益的,免費傳授,也沒人願意去學。
所以,保護傳統工藝,不是靠呼籲,靠吶喊,而是要想辦法找到傳統工藝隱藏的利益。
很俗,也很現實。
送走刀疤臉之後,張俊平對李文娟和夏國祥兩個人說道:“我剛纔和周大山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好好思考一下,我這麼做的目的。
寫一篇我和周大山談話的感悟給我。”
張俊平教徒弟,從來不會告訴他們該怎麼做。
只是把基礎的東西教給他們之後,剩下的就是引導。
讓他們自己去悟。
讓李文娟和夏國祥當自己的助理,他談公事的時候,搞創作的時候,從來不避着他們,這就是最大的教導。
能不能悟出來,全看個人的天賦。
悟不出來,即便是手把手的教,也一樣成不了名家。
“師父,又寫感悟啊?”李文娟哭着臉道。
張俊平時不時的就會給他們佈置這樣的作業。
這種作業,是最好做的,也是最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