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青春活潑並非玉瑾然所愛,甚至他還極是厭惡穆玉娘那熱切的神色;要不是穆玉娘就守在回府的必經之路上,他早就繞道遠走了。
穆玉娘可沒有楊若兮的玲瓏心腸,壓根就沒看出玉瑾然滿臉的不耐和厭惡,反倒是因着楊若兮在她心目中一直便是個不怎麼樣的女人,從此固執的認定了玉瑾然娶楊若兮簡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段氏和穆玉娘不愧是母女倆,兩人的主觀臆斷永遠都佔據着滿腹的心思,從此聽不進去旁人所說,也不會去反省自身是否真的就那麼優秀。
見玉瑾然遲遲不答話,她乾脆上前一步,試圖拉了楊若兮的袖子,嘴上親熱的喚道:“楊姐姐,你說是吧?”
楊若兮一縮身子,重新退回到了車廂內,對穆玉娘這樣的嬌嬌小姐她是沒好感的,不想被她這麼給巴上。可她也低估了穆玉娘“勇於追求愛情”的心思。
“楊姐姐,都到了嘉義侯府你怎的還不下車?”穆玉娘跺了跺腳,要不是想着楊若兮是順和帝聖旨賜婚的嘉義侯夫人,她才懶得應付呢?等她進了門後,一定要讓這女人重新過回株洲刺史府竹園的日子。
這纔是穆玉孃的真正目的,她自認爲見識了吳採蓮之前是怎麼對付楊若兮的,如今只要她能夠成爲玉瑾然的姨娘,收拾一個楊若兮還不是手到擒來。
“夫人,奴婢扶着你下車。”顧媽媽被趕車的顧小和扶着下了車,見玉瑾然一副吃了大虧的臭臉也是無奈。要不是楊若兮在這裡,他說不定早就拂袖翻牆或是轉身離開乾脆不回府了。
在玉府,顧媽媽的稱呼便是“少爺”和“少夫人”,到了嘉義侯府。兩人單獨爲一家,稱呼便成了“侯爺”、“夫人”。
有人擋道總不能在馬車上待一天吧,就算穆玉娘有心想要耗着,楊若兮也不敢和她耗,誰叫她昨晚只顧着和玉瑾然滾牀單去了,在空間裡熬好了一大碗湯藥卻是一口沒喝;還是今早出門前被突然想起這碗湯藥的玉瑾然強迫着灌了下去。如今小腹熱熱脹脹的,膀胱開始拉起了警報。
“喂,那個瘸子。讓開道,否則別怪爺動鞭子。”玉瑾然見楊若兮在顧媽媽的攙扶下竟然丟下他往府門揚長而去,不禁急了。
瘸子?這是穆家上下極力避免的詞彙,可想而知穆玉娘有多忌諱。她雖然也不稀罕楚皓,但卻因着腿傷被楚家找理由退了親事,爲此大太太和姑太太鬧得很不愉快,對這個詞彙,以及和這個同音的詞彙都能極大的刺激她的情緒。
“侯爺。你說誰?”穆玉娘因爲玉瑾然這毫無顧忌的揭瘡疤氣得身體都微微顫抖。
玉瑾然略略一偏頭,先是低聲自言自語:“真是奇怪,難道爺說的話就這麼難懂麼?”接着痞痞的望着穆玉娘,“你擋着爺回府的道了,爺當然是說你!而且,你不是都應了麼?”
“侯爺。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說玉娘。”穆玉娘微微搖頭,頭上的金步搖晃出美麗的弧度,面上梨花帶雨的表情和吳採蓮博穆清風同情時一模一樣。
爲此,玉瑾然卻是一陣的犯惡心,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生氣穆玉娘竟然耽擱了他和楊若兮一道進府的時辰,而且若不是穆玉孃的打擾,此時楊若兮就該搭着他的臂彎進府;不屑的衝着穆玉娘啐了一口,“有什麼不能?要不是念着今日搬府吉日不想鬧得不好,爺早就讓你抽你一頓了。竟敢擋着爺的道!”
轉頭看了看身邊自家的院牆,乾脆腳下一發力,直接藉着鞭子的幫助躍上了牆頭,正巧看見楊若兮和顧媽媽進門的身影,沿着牆頭就是一陣急追:“楊若兮。你要等着我,禮部那些人不是說要咱們一同進府麼。”
楊若兮站住了腳步,示意顧媽媽喚了顧小和守着門口,“小和,這兩日搬府事務繁忙,府上謝絕一切客人來訪。等這幾日安頓下來,侯府定然會擺宴下帖宴請左鄰右舍、親戚朋友。”
不死心追上來的穆玉娘恰好聽到她如此吩咐,頓時便將玉瑾然不待見她的緣由全都歸結到了楊若兮身上。大婦嫉妒心強,處處爲難小的,不都是這樣?
這穆玉娘,還沒進門就將自己歸結在了姨娘的份上她還引以爲榮了?這奇葩思維方式真不愧是穆大太太親傳。
“姓楊的掃帚星,你害了我二哥一個還不夠,現在又要來害嘉義侯,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思?叫你一聲‘楊姐姐’別以爲我就是怕了你,要不是看在侯爺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男人跟了一個又一個,你也好意思佔着嘉義侯夫人這個位置,侯爺你可要防着點,小心她今後也一腳……”
“踢了你”還未出口,那廂剛剛跳下圍牆的玉瑾然隨手用鞭子抽了花臺裡還沾着些許積雪的新泥照着她的口脣就甩了過去。
穆玉娘措不及防,泥土和着積雪澆了她滿頭滿臉。玉瑾然出手可從來不知道“憐香惜玉”怎麼寫!
“哇……”穆玉娘這下繃不住了,跳着往後躍了兩步,腳下又不怎麼穩當,一跤就跌坐到了地上,不禁傷心得大哭了起來。
楊若兮也是生氣搬府頭一天就遇上這麼個糟心事,皺眉對一旁的顧媽媽道:“勞煩媽媽走一趟穆府,堂堂五小姐如此行事就不怕墜了穆府書香門第的名頭麼?”
不知怎的,見着楊若兮虎着臉玉瑾然就覺得心裡發沉,再說了,外面那找麻煩的人好像是衝着他來的,這麼一來,他更是心虛;趁着顧媽媽轉身之際忙狗腿的送上自己的手腕,“別爲了些雜事礙了心情,來,爺帶你好好熟悉熟悉咱們府上。”
“爺?”楊若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這人又在心虛什麼?難道他以爲她會因爲穆玉孃的事遷怒於他不成。
“錯了,錯了。”玉瑾然忙亡羊補牢:“我可不是你的長輩啊。”楊若兮昨夜在情濃之處可是拿了他平日裡記不住的教訓來吊着他,簡直是印象深刻啊。
“來,夫人看這邊。”玉瑾然指着腳下的曲橋,又指了指橋下能容得一葉扁舟渡過的小湖,略帶着得意的介紹道:“我看你在滄瀾溪的莊子上種着荷花,你又喜歡戴荷花的首飾,特意讓人在正屋前弄了這座荷塘,冬天呢也就算了,到了夏天還能泛舟湖上。”
這倒是個驚喜,楊若兮一向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但粉色的荷花、碧色的蓮葉的確是個例外。在她前世想要擁有一個私家花園簡直就是做夢,又沒時間去種了荷花的公園遊逛,她的這個喜好一直被深深埋在心中;直到來了順和朝慢慢的條件轉好,她纔開始縱容自己的這個小嗜好,沒想到玉瑾然一向大大咧咧的卻是記住了這點。
玉瑾然見楊若兮鳳目彎彎的,嘴角也高高揚起,心裡跟着覺得輕鬆高興;越發的覺得發現楊若兮的喜好然後悄悄幫她實現,這樣的感覺真心不錯。
這樣開懷的楊若兮讓他心裡熱熱的、癢癢的,瞧着身後不遠處就李全和周遠遠遠的吊着,當下將手腕從楊若兮手上拿開,攬了她的肩膀低頭就吻在她的臉頰邊。
“玉瑾然!”即便楊若兮前世生活的環境再開放,她也從未在外人面前或是白日就和人露出點親熱模樣,可沒想到在禮教大防的順和會被玉瑾然當着人偷吻,不禁惱羞成怒,伸手就想掐他一把。
玉瑾然愉悅的回了聲:“嗯,叫我作甚?”人卻是靈敏的往前面一躍,順着彎彎曲曲的曲橋一溜小跑:“掐不到、掐不到。”
曲橋之後是一條“丁”字路口,左邊是下人院子,右邊是侍衛院子以及客院,最中間的一條石子小道通往一處密實高籬笆圍起來的小院,正是玉瑾然精心設計的“愛巢”。
小院子的籬笆牆上也有兩處隱蔽的垂花門,各自通往左右兩條抄手迴廊,從迴廊走過去,分別就是下人院子的空地以及侍衛院子的練武場,楊若兮設計的地暖便經由抄手迴廊鋪設在了主屋之外的另幾處院落。
抄手迴廊兩邊種着四季花草,這時節粉的、黃的梅花競相開放。
讓人最驚訝的是靠近主屋這邊的地上和屋頂上沒見着多少積雪;剛剛一靠近楊若兮便覺着有暖意撲面而來。
“奴才鄔應福、奴婢喜春恭迎侯爺、夫人回府!”
讓兩人驚訝的還在後頭,主屋前約莫六十來平方的小院空地上列着兩行人,除了總管鄔公公和喜嬤嬤,邊上還站着遊冥和兩位三四十歲、身着官服的男人。
“參見嘉義侯、參見紅石縣主。”兩位身着官服的男人對玉瑾然和楊若兮躬身施禮,看樣子官位應該不高。
“你在這幹什麼?”經歷了十幾日前在靜心殿的糟心事,玉瑾然一直都是繞着皇宮走,擺明了不想和遊冥有什麼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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