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袁泉怎麼會像只鬥雞似的針對穆清風,原因當然也是出在洛千蝶身上。
先不說袁大學士和逍遙王各自的陣營相悖,單說這京城之中功利心稍強一點的誰家不想娶個高門大戶的妻子進門來幫襯着步步高昇啊!不說別的,這八雅中的四位美人就是帶出門那也臉上有光啊。
袁熙這小胖子自然也不例外,不然也不會同意袁泉的建議拐着玉瑾然出去溜達一圈了。要是洛千蝶定下個高門大戶也就罷了,偏偏她定給了名不見經傳,就連科考也只是堪堪吊個二甲末尾的穆清風;在如袁泉這樣的世家公子看來,穆清風不過就是皮相看起來還不錯,別的可就一文不名。
至於穆清風露風頭的那些膾炙人口的詩句,在男人看來不過是附庸風雅之作又不能當飯吃,可架不住整日吟風弄月的“才女”喜歡,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異軍突起,摘走了八雅當中長相最豔,家世最好的那一朵。
今日也是穆清風背運,你看到半池荷花另外吟一首什麼詩吧,偏偏拿了二十多天前瓊林宴上念過的那首詩來充數;事情就是這麼巧合,袁大學士在科考結果出來之後將進士裡面比較有前途的人都派人調查了個遍,其中祖籍陰州的楊家四人可說是重點關照。
這祖籍陰州和《採蓮曲》有什麼聯繫?當然有聯繫,聯繫還是大大的!楊家祖宅在陰州濟遠縣的一個小鄉鎮,那鎮子就叫“若耶鎮”,取名的由來便是一條橫貫整個小鎮的“若耶溪”,若耶溪的源頭好死不死的正是一座繁茂的荷塘,楊宅便坐落在荷塘不遠的地面上。
更巧的是袁大學士在前朝只是個小官之時曾經奉了當時皇帝的聖旨去濟遠縣請楊老太爺銷假歸朝,而且當時他去的時候楊老太爺便在荷塘邊上看人採蓮。
查到楊思睿四人祖籍陰州,還是楊老太爺嫡系親孫子之時。袁大學士不禁提溜着兩個兒子教訓了一頓,瞧瞧人家的子孫,再瞧瞧自家的兩個兒子,還真是不能比;得知了事情始末的袁泉在惱怒楊家四兄弟的天份之餘也對這“若耶溪”似曾相識。
今日聽着穆清風又念出此詩之時便旁敲側擊的問了出來,聽得穆清風語焉不詳的解釋之後,袁泉不禁抽了摺扇搖了搖,似笑非笑的嘀咕道:“穆兄這首詩不算是新詩吧?”
“袁大哥,你嘀嘀咕咕說着什麼呢?要是覺着此情此景吟一首前些日子作出的詩句不合時宜,你倒是現作一首啊!”洛千蝶放眼望去,今日來的這些青年俊彥中。穆清風的長相氣度可是一等一的好;當然,這都是出自她本人的審美觀來說的。
“彩蝶郡主此話甚合我意,京中難得一見如長公主府這彷彿幽谷覽勝的景緻。不如咱們就選一處景色各抒胸懷罷!穆兄可不能再拿陳年舊作充數了。”袁泉挑釁的望了一眼穆清風,眼中調侃的意味不言而明。
穆玉娘本就站在路旁等着穆清風一行人到來,袁泉這番針對性的挑釁被她聽在耳裡很是惱怒,也不管認不認識、惹不惹得起,當下便啓脣相譏道:“總是說我哥哥用陳年舊作。你倒是也用舊作看能不能博一個‘詩仙’之名啊!”
自打穆清風傳出“詩仙”名頭之後,穆玉娘在穆府被下人也是捧得頗高,不說別的,她那出身伯爵府的未婚夫楚懷南也是喜歡詩書清雅之人,聽得穆清風的名聲之後很是仰慕,一改以往清高之態。不斷的進出穆府拜訪穆清風;一來二去的,對這個“詩仙”之妹,未來的妻子也是笑意盈盈。時不時送上一件小禮物,逗得穆玉娘春/心萌動,得意不已。此時聽到有人詬病自家二哥哪裡還忍得下去?若是她沒看錯的話,楚家一行人好像也進了前往此處的抄手迴廊。
“這位是穆家小姐吧!”袁泉回頭便看見一領着丫鬟等在路邊的穆玉娘,雖然長得還算漂亮。不過一身奢華的衣着和繁重的金首飾讓人看着就覺着俗氣,這人是把家裡能拿出手的貴重首飾都給堆在了身上嗎?
穆玉娘見被人矚目不禁高高的昂起了頭。母親說過,別人注目,那是自己耀眼!
“玉妹妹,你何時到的?”洛千蝶見着穆玉孃的裝束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但想到穆家送到王府下定的那些華麗物件也是釋然,那些東西可是讓本來不怎麼滿意穆清風的逍遙王夫婦也放下了成見。
洛舞蝶的眉頭則要皺得更緊一些,穆家這是在幹什麼?炫富嗎?
“郡主姐姐!”穆玉娘激動得臉都紅了,上次洛千蝶到穆府之時兩人見過一次,那時洛千蝶可是高傲無比,讓她有心親近也無法開口,這次自己幫二哥說了一句話就讓郡主這麼親熱!
“咳咳,穆小姐可知那《採蓮曲》是令兄何時所作?”袁泉可不滿如此一個絕佳“打假”機會被錯失,正好藉着穆玉孃的口宣之於衆,這樣才能讓洛千蝶知道擇人不清,雖不能就讓已經定親的二人分開,但留下點齷齪也算是幫爹爹給逍遙王一個小報復了吧。
“當然知道!”穆玉娘沒看見穆清風叫停的眼色,驕傲的大聲說道:“這是我家哥哥在瓊林宴當日見着滿池荷花而作。”目光窺向越來越近的楚家衆人,不意外的看着楚懷南對她斯文一笑,整顆心都快跳了出來。
“哦?!”袁泉看了一眼洛千蝶,意得志滿的說道:“對不住了,我還以爲是令兄當年去陰州求娶楊家嫡女時所作的舊作呢!”
“怎麼會?我二哥當年娶那楊氏根本就沒去過陰州!那楊氏在十來歲的時候便沒待在陰州了。”這些事情就是靠聽的穆玉娘也能知道得八九不離十。
“咳咳……”這次輪到穆清風猛咳嗽,在洛千蝶面前提起他娶親之事,不是給郡主娘娘找不痛快嗎?自家這小妹就是看不清形勢,被人三言兩語一激就忘了身份;只得露出悔不當初的模樣嘆道:“玉娘,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一朝失足千古恨,回頭已是百年身!”這兩句也是他在書房拾到楊若兮的那手抄本上的詩句,這些日子他算是靠着這上面的詩句掙足了過去二十年都沒有的榮光。
當他撿到楊若兮落在他書房的薄薄手抄本翻看了一番之後不禁拍案叫絕,經過幾日幾夜不眠不休翻閱不少古籍後他能肯定當中的詩詞絕對從未現世,就連曾經試探楊思睿幾人也是不得迴應,可見都是楊若兮一個女子所作。楊若兮這人膽小懦弱,這次雖然靠着楊思睿求了一封聖旨和離,但卻沒那個膽量揭穿他。剛開始都還有所收斂,時間一長,沒見楊若兮跳出來指證,不由就連他自己都認爲他便是當仁不讓的“詩仙”了。當然,即使是楊若兮跳出來,他抵死不認,楊若兮又能有什麼辦法不成?
穆清風如此篤定不會事發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手抄本上很多首關於情啊愛啊的詩句一看就知道是楊若兮愛慕他所作。看完了那些詩句後他都有些飄飄然,想必楊若兮被逼着拿出聖旨的時候心在滴血吧?罷了罷了,等和郡主成親後還是找楊思睿討個楊若兮的去處,要是她不願意見着府裡妻妾,就在外面置辦個宅子安頓她以解她一人相思清苦。
穆清風這廂腦海裡閃現出楊若兮那身瓷白的肌膚,還有她涕淚吟詩的悽悽之相,面上一片寂寥!
在旁人看來,這感嘆世事無常的模樣帶着一種獨屬於詩人的憂鬱氣質!當然,“憂鬱氣質”這個詞語洛千蝶肯定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穆清風又唸了一句好詩“一朝失足千古恨,回頭已是百年身”,穆郎心裡究竟是有多苦,那模樣是有多滄桑?
隨侍在洛千蝶身邊的紫燕此時也是雙眼冒着紅色桃心,只差沒雙手合十的緊緊盯着揹着雙手喟然遠走的穆清風,拉了拉猶在發呆品味好詩句的洛千蝶小聲說道:“二爺肯定是恨遇上郡主的時機太晚,不能給郡主一個了無遺憾的婚禮。”
也幸好紫燕這句話就洛千蝶一人能聽見,否則一干男人還不知用什麼眼神看這兩女人!
就是沒聽見紫燕發花癡的這句話,盧芳菲都受不了這兩女人對穆清風露出的那表情,人穆子墨和雲崖兩個可是公認的才高八斗,連皇帝都是承認的一甲之才,也沒見得瑟到哪去啊?想到穆子墨,盧芳菲的眼神閃過悲憤和堅定,越發不待見只想着攀龍附鳳留在京中的穆清風,今天這一出她算是看出來袁泉針對穆清風的心思了,可沒個人搭手,袁泉這轎子似乎擡不起來啊!心思一轉,咯咯笑道:
“穆二公子真是說笑,你纔多大年紀,就‘百年身’,小心榕/樹下的那些老祖宗們聽到了心裡不舒服。袁大哥,你老是提那首採蓮曲作甚?爲什麼會說是二公子去陰州的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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