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們到了老醫生家門口時,發現他們原本緊閉,從來不上鎖的大門,如今還安了個大鎖頭。
丁茉莉惱恨的看了一眼李梅夫妻,不用想這兩天他們一定是把老醫生騷擾怕了,所以人家才關門上鎖,拒不見客。
“噹噹噹。”
“爺爺,奶奶是我,丁茉莉。”
她敲門的聲音不大,可喊話的聲音不小,老醫生夫妻在屋裡聽到了,樂呵呵跑出來。
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李梅兩口子,老醫生夫妻冷了臉,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這兩個人簡直不知所謂,不給她看病,在門外大吵大嚷,亂講一通,竟然還罵他是庸醫,豈有此理。
可在看到丁茉莉的時候,拉着她的手就不鬆開,滿臉慈祥的笑容,把丁茉莉夫妻讓進屋,就想把張八一和李梅關在門外,被丁茉莉攔住了。
“爺爺,幫幫忙,就給看一眼吧!不然他們賴在我家不走,太煩人了。”
這話她沒有揹着張八一和李梅,就是讓他們聽下,讓他們知道她有多不歡迎他們。
張八一臉色一僵,感覺自己的臉被扔到地上無情的踩踏,可誰讓他們自己做事不檢點,觸怒了丁茉莉和陳致遠,令他們從心裡往外討厭他們。
“這樣的人,真是沒見過,進來吧!這是看在茉莉的面子上。”
老醫生本想把他們兩口子趕走,可看到丁茉莉祈求的眼神,這狠話也就沒說出口,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茉莉求他什麼,他都不忍心拒絕。
進屋後,丁茉莉把在北京給老夫妻買的烤鴨拿出來,拉着奶奶的手,撒嬌。
“奶奶,您看我是不是想着您,回北京還給您買烤鴨,全聚德的,老香了。”
陳致遠寵溺的看着茉莉,見她脣邊帶着笑,可水眸中卻浮現出一抹霧氣,知道她的心情有多迫切,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給她安慰。
“瞧瞧,這丫頭沒白疼,老頭子,你看看孫女給咱們帶什麼了?”
老太太高興的,臉上都笑成一朵花了,精神也大好,沒了第一次見到時,病怏怏的樣子。
“是呀!這丫頭有心,不像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幫了她還想害人。”
老醫生笑眯眯的看着茉莉。習慣性的去摸鬍子,可摸了個空,氣惱的瞪了一眼李梅,此女之心何其毒也。
他的話令李梅擡起來,怨恨的瞪着他,不過就是揪了鬍子,誰叫他想亂說話?
“進屋茉莉,天涯給我送了雨前龍井,一會兒讓你奶奶給咱們沏茶,致遠今天不許走,咱們大殺三個回合。”
老爺子拉着陳致遠,他好幾天憋在家裡,每天聽着李梅在門外鬼喊,怪給他憋屈出病來了。
張八一見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敘舊,老醫生更是坐在椅子上,壓根就沒有給李梅瞧病的意思。
心急也顧不得別的了,走過去陪着笑臉求老醫生。
“啊,老醫生,麻煩您先給梅梅看看。”
“忙的是什麼?沒看到我這有客人嗎?她那算什麼病,心思歹毒,才裝出來的。”
老醫生邪睥了他一眼,對這個男人他也沒有好印象。
李梅鬧,他也陪着,就天天守在他家門口,連人語都不懂。
“你才歹毒呢!給我開毒藥,害的我起了一身疹子。”
李梅連唔得嚴嚴實實的,在外面還沒什麼,畢竟天冷。
可進了屋就不行了,他家屋裡暖和,她再圍着大圍巾,就熱的不行,臉上的疙瘩更癢了,像是有一萬隻蟲子在心裡爬。
“你還是沒有受教訓,我問你,你是真瘋還是假瘋?|”
老醫生冷笑看着她,那天摸脈的時候,他本是有所懷疑,畢竟李梅的脈上雖然沒什麼,可她瘋狂的眼神,還是有瘋病的特徵。
可怪就怪她太怕自己說出來她沒病的事,上來就揪他的鬍子,那一刻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亂,確定自己心裡的想法。
於是纔給她開了那幾付藥,小懲大誡,給她點教訓。
沒想到這丫頭,心思歹毒,不承認自己的過錯,天天上他門口鬧,他偏就不給她開門,不過是七天而已,到了七天這疹子自然就下去了。
也能除除她心中的戾氣,讓她知道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像茉莉和致遠那麼善良,欺負了別人,就得受到懲罰。
“你胡說,你算什麼醫生,給病人吃毒藥。”
李梅哪肯承認自己是裝瘋賣傻,衝着醫生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也泄漏了她心底的恐慌。
隨着她大幅度的動作,頭上的圍巾掉下來,丁茉莉震驚的看着她,臉腫的都看不到眼睛了,青一塊紫一塊,這張八一昨晚下手夠重的。
斜眼看了張八一一眼,這老實人被欺負急了,真能殺人......
背後升起一陣寒意,想到前世自己就是這樣隔兩天就被打一頓,渾身都沒好地方。
“呵呵,那你的瘋病怎麼好了?”
老醫生板着臉冷笑一聲,對她被打腫的臉,沒有露出驚奇,既然你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那就好好承受懲罰吧!
“那是.......”
李梅膽怯的看了一眼張八一,見他正盯着自己,眼中帶着懷疑,嚇得她不敢往下說。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是爲了見陳致遠,才裝瘋賣傻的,他不還得再次動手?
昨晚她疼了一夜,渾身的骨頭都像要斷了似得,現在她看到張八一就哆嗦。
“那是什麼?”
老醫生含笑看着她,樣子說不出的慈祥,像是在對不懂事的孩子,循循教導一般。
丁茉莉眉角抽動一下,這老頑童還挺腹黑,不過也該讓李梅接受點教訓了,省的她老想着害人,昨晚的事太噁心了,尤其是想到她喊着致遠的名字和張八一做那事,她就像是吞了個蒼蠅,對她再也同情不起來。
不怪有句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至理名言,一點不假。
“回去吧!三天後疹子自然下去,這也是爲了你好,出出你心頭的邪火,省的犯花癡。”
老醫生笑了笑,扭臉不再看她,受了這次教訓,看她還敢不敢裝瘋?還敢不敢想茉莉的男人。
丁茉莉看着老醫生,心裡暖暖的,鼻子一酸,眼淚在眼圈打轉,她現在恨不得張八一和李梅趕緊走,別耽誤他
們敘舊。
“茉莉,喝茶,這茶葉可是你爺爺給你們留的,他自己都沒捨得喝一口。”
老太太沏了一壺茶,端到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茉莉,那可真是看在眼裡愛在心裡,怎麼看都順眼。
眼神裡的慈祥,令丁茉莉忍不住抱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懷裡,悶悶的喊了一聲:“姥姥。”
“孩子,一壺茶至於嗎?不用感動成這樣吧?相比你的冰糖雪梨,奶奶這算什麼啊?”
老太太慈愛的撫摸她的頭髮,一下一下,那光滑的髮絲,令她想起早亡的女兒,若是她還活着該有多好,還真可能會給她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外孫女。
“姥姥,喜歡吃我天天給你做。”
抱着老太太的腰,丁茉莉擡起頭,眼中含淚脣邊帶笑,撒嬌的和她說。
“算了吧!老太太我倒是想吃,可捨不得我的茉莉挨累。”
“沒事,給您做什麼我都高興。”
丁茉莉調皮的眨眨眼,想象着自己一會兒的話,老人家會怎麼樣?
開心?激動?還是哭泣........
“茉莉,你求求老醫生,別讓梅梅再受三天折磨了,八一哥保證以後我看好她,不讓她再來打擾你們。”
張八一就算是反應慢,也覺察出一點,人家這就是給她一個懲罰,看向茉莉,他心裡認爲這就是丁茉莉惱恨李梅纏着陳致遠,才找老醫生懲治李梅的。
於是他不再求老醫生,而是看向丁茉莉祈求,希望她看在同村一場的面子上,也看在她和梅梅都是從北京來的知青的面子上,別在折磨她了。
“爺爺,給她點藥,我想她這次是長了記性了。”
丁茉莉着急讓李梅他們走,就轉臉去求老醫生,這兩人走了,他們纔好說話,那可是大事。
“算了,就看在茉莉的面子上,我給你抓兩幅湯藥,回去熬了給她洗洗就好了。”
老醫生無奈搖頭,只得答應茉莉的請求。
抓了兩幅藥回來扔在炕上,看都不再看他們,直接趕人。
“看在茉莉的面子上,這兩幅藥我不要你們錢了,趕緊滾蛋,別影響我和致遠下棋。”
“謝謝,梅梅咱們走吧!”
張八一瘸着腿過去,小心的把藥拿在手裡,就去牽李梅的手,想帶着她快點離開,人家就差拿棍子趕了,他們沒臉再呆在這裡討人嫌。
“梅梅?”
可他看到李梅看着陳致遠,那眼神依然癡迷,厲聲喊了一句,他的眼中浮現狠戾。
李梅嚇得一哆嗦,怯生生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再接觸到他眼中的兇狠時,嚇得低下頭,再也不敢看陳致遠。
陳致遠皺皺眉,對李梅癡迷的目光很反感,扭過來不願意再看到這個噁心的女人,她的心是黑的,是臭的,看了她得洗眼睛。
送走了瘟神,老醫生開心的拉着陳致遠陪他下棋,可被陳致遠拒絕了。
“姥爺,不忙,茉莉有話對你說。”
陳致遠點漆般的黑眸,鼓勵的看向妻子,等着她開口。
老醫生詫異的看向茉莉,不明白,她想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