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衝進屋就看到母親捂着腰一臉痛苦,忙過去扶她。
“哎呀!不行,動不了了。”
他這邊剛一扶,陳母就慘叫連連,臉都痛的變了顏色。
陸劍鋒從看到陳致遠進屋開始就慫了,老實的縮在炕角,見老丈母孃捂着腰起不來,嚇得他驚恐的看着陳致遠。
“你這個狗雜種。”
陳致遠一個箭步跳上炕,揪着陸劍鋒的脖領子,把他扔到地上,碩大的拳頭不管是頭還是腳,憤怒的朝他招呼。
打紅霞他可以不管,那是兩口子的事情,可打他,媽,這事就沒完。
“哎呀!媽呀!救命啊!打死人了,我管你叫爸,叫爺爺,別打了,我要死了......”
陸劍鋒一開始還想忍着不喊,可捱了兩拳之後,就再也忍不住了,連哭帶嚎,連滾帶爬,被陳致遠打的像條死狗。
跪在陳致遠面前喊爹,求他饒了自己,可陳致遠面色如鐵,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展開如蒲扇般大的大手,狂扇他耳光。
陳紅霞捂着鼻子,血流了她滿衣襟,渾身上下哪都疼,大哭大嚎的坐在炕上,也沒去管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娘。
最初看陳致遠打陸劍鋒的時候,她是高興的,有人替她出氣了。
可見陳致遠目光凌厲,下手又那麼重,一會兒的功夫,陸劍鋒就被打的臉腫的像豬頭,就有些怕了。
可二哥如瘋了一般,她哪裡敢過去拉架,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母親,此時她才發現媽捂着腰起不來。
陳致明在另一個屋裡也呆不下去了,母親痛苦的慘叫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進屋就看到母親坐在地上,滿臉痛苦,慘叫聲聲。
“媽,你怎麼了?”
他沒空去管廝打在一起的陳致遠和陸劍鋒,往炕上抱母親,可不想他剛伸手,陳母的哀嚎聲就響起來。
“二哥,別打了,看看媽。”
陳紅霞總算找到藉口了,忙招呼陳致遠住手。
“你這條癩皮狗,趕緊收拾東西滾出陳家,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陳致遠聽到母親的哀嚎,一腳將陸劍鋒踢到牆角,指着他的鼻子扔下狠話。
“紅霞拿褥子,大哥套車。”
陳致遠見母親一碰就痛呼,想來是傷到骨頭了,顧不得再揍陸劍鋒,指揮陳紅霞和陳致明,大家一起手忙腳亂的把陳母用褥子擡上毛驢車。
“去拿被子,我告訴你陳紅霞,今兒這事不算完,若是媽有什麼三長兩短,別說我扒了你們的皮。”
看着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陳紅霞,陳致遠滿眼的厭煩,凌厲的目光,不帶一絲情感的瞪着她,若不是她一次次惹事,能連累媽受這麼大的罪嗎?
“行了,老二,紅霞被那個陸劍鋒打了,本來就夠委屈了,你怎麼還說她?”
陳母捂着腰喘粗氣,看着閨女被打的鼻口出血,她心疼的要命。
“嗚嗚,都怪你,回來就吵個沒完,還說大哥,陸劍鋒才說風涼話的,是你害了媽,還怨我?”
“滾蛋,帶着你的男人滾出陳家。”
陳致遠見都這樣了,這個妹妹還能叼自己一口,頓時火冒三丈,一把將她推到一邊。
“老二呀!你就別作了,這家都快讓你作散了。”
陳母躺在毛驢車上瞪着陳致遠,她也覺得事情都是因爲老二引起來的,陳紅霞的話她聽明白了,這是姑爺因爲老大的事,笑話她家了。
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老二怎麼還磕磣他大哥呢?
“算了,先去醫院。”
陳致遠見媽這麼說,也懶得再解釋了,說多了也沒用,還是上醫院檢查一下的好。
“大哥你趕毛驢,我騎車。”
陳致遠轉身去推自行車,陳致明沒吭聲,看陳致遠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拉起毛驢往門外走,陳紅霞在後面想跟着,被陳致遠趕回去。
“你還不嫌棄丟人?滾回去。”
陳母看着女兒衣服前大襟上都是血,覺得這麼出去會被人笑話,強撐着哄紅霞。
“回去吧!媽有你大哥二哥呢!你這樣出去會被鄰居笑話的。”
她現在連舉手都不敢,只能用眼神示意紅霞。
“媽,我害怕。”
想到屋裡的陸劍鋒,他被二哥打成豬頭,二哥走了,他不得變本加厲的打她?
“家裡尿。”
陳致遠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騎上車,先在前面走了。
“大哥,快點,一會兒醫院就下班了。”
陳致明見他竟然命令自己,又見他自己輕手利腳走了,留下他一個人照顧老孃,這心裡的火騰騰的往外冒。
陰森的目光盯着陳致遠的背影,用力握緊鞭子,重重的抽在毛驢身上。
“駕。”
大喝一聲,毛驢吃痛,快速奔跑起來。
“哎呀,不行疼死了。”
這一顛簸陳母哪裡受得了?疼的慘叫出聲,周圍的鄰居都跑出來看熱鬧,他們隱隱約約聽到她家連哭帶嚎的,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大哥,你慢點,媽,的腰不能顛簸。”
陳致遠在前面騎車,聽到母親的痛呼聲,忙轉身折回來,當看到毛驢尥蹶子跑時,就知道陳致明是用力抽它了,不滿的瞪了一眼陳致明。
“你行,你來,我騎車。”
陳致明賭氣的扔下鞭子,他最討厭別人指使他。
“草,你也滾回去,我自己拉媽去看病,一個二個的爲媽做一點事就抱怨。”
陳致遠見他在這個節骨眼還在裝領導,氣的上去揪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扔到雪地裡,自行車放上毛驢車,拿起鞭子坐到趕車位置上。
“陳致遠,你太過分了。”
陳致明被弟弟扔到雪地裡,雖然離開村口了,可還有村裡的人看着呢!頓時覺得沒有面子,跳起來撲上毛驢車,指着陳致遠大罵。
“行了,還嫌咱家不丟人嗎?”
陳母見狀悲從心起,哭着招呼一句,雙手捂着臉,她感覺沒臉見人了。
“......”
陳致遠沒有再開口,深邃的眸子心疼的看了一眼母親,吵來吵去,倒黴的就是她。
默默趕着驢車,陳致明嫌棄車上地方小,搬起自行車跳下驢車,在一旁騎着車,慢慢跟着。
沉着臉,目光陰鷙的看着前方。
陳致遠,早晚有
一天我會出人頭地,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你這個弟弟,我必須收拾老實了。
陳致遠趕着車,不時看向痛哼的母親,目光焦慮卻不敢讓毛驢跑太快。
每一下顛簸,都會引來她哀嚎連連,聽在耳中,疼在心中。
等他們趕到縣城,陳致遠和陳致明換了車,他讓陳致明帶着母親先去醫院,他回家取錢。
丁茉莉不知道他們發生這些事,家裡沒什麼事情,就做了點肉皮凍,一半他們留着吃,一半送給姥姥姥爺去。
童麗雅自從回來後,就不願意一個人呆在西屋,沒事的時候就晃盪在丁茉莉身邊,看着她做皮凍,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她的小肚子已經微微凸起,孩子都三個多月了,春暖花開時,這肚子就還遮擋不住了。,
“麗雅姐,明天幫我做個小枕頭吧!我得做個假肚子,不然沒有肚子孩子就生出來,會引起懷疑的。”
丁茉莉熬完的肉皮湯,倒在盆子裡,等冷卻了,這肉皮凍就做成了。
看着麗雅的肚子,她纔想起關鍵的事情。
“行,一會兒我就去做,茉莉給你添麻煩了。”
童麗雅捂着肚子嘆口氣,若不是攤上那麼個爹,這孩子該有多幸福。
“茉莉,快點,跟我去醫院,我媽腰好像摔斷了。”
倆人正說着話,陳致遠猛推開門跑進來,滿頭是汗,氣喘吁吁的拉住丁茉莉。
“什麼?怎麼出這麼大的事?我去拿錢。”
丁茉莉聽了也很焦急,轉身回去拿了兩百元錢,拎着大衣,邊走邊穿,跟着陳致遠一起去了醫院。
路上丁茉莉才弄清楚,原來是那個陸劍鋒把婆婆推倒,摔壞了腰。
等他們趕到醫院,陳母已經被送進急診室,陳致明目光陰鷙的坐在外面等候。
“大哥,媽怎麼樣?”
陳致遠見狀急了,怎麼讓媽自己進去了?
“醫生在檢查,讓去把押金交了。”
陳致明一眼就看到陳致遠身後的丁茉莉,眼神閃動一下,就轉看陳致遠,面無表情的遞給他一張交押金通知單。
“五百元?怎麼這麼多?”
陳致遠拿過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丁茉莉接過押金單,二話沒說,拉起陳致遠就往回走。
“幹什麼去?”
陳致遠此時哪有心思離開,望着急診室簡直是心急如焚。
“你們不能一走了之啊!媽這裡怎麼辦?”
陳致明見他們要走,當即蹦起來攔在他們面前,現在可是一分錢憋到英雄漢,沒錢媽,的病怎麼辦?
“媽這裡你先看着,我們去取錢,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就帶了二百,不夠。”
丁茉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媽合着就是陳致遠一個人的,有事了就往致遠身上一推,能動能伺候他們的時候,就捆在身邊,哪有這樣的兒女?也太噁心人了。
丁茉莉帶着陳致遠到銀行取了錢,等回到醫院,正看到醫生再找陳致明要錢,他神情焦慮的看着醫院大門方向,看到他們倆時,眼珠一亮,伸手一指他們對醫生說。
“找他們要錢。”
“醫生,錢拿來了,我婆婆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