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軍正式組建後,蘇卿把九百九十號人重新編排,分成了十個小隊,每個小隊九十九人。
除了高強度的訓練之外,蘇卿頒佈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入城在容記當護院。
每五天換一班,必須確保容記的安全。
有上百私兵護衛着,容記不說固若金湯,起碼等閒的蟊賊是望而卻步了。
水生帶上人,扛着一箱金子去了林府。
容淑藍下樓,讓管琴打了一小壇一斤裝的神仙釀,再包了兩斤玫瑰花糖,放在一個竹籃裡提上,獨自往孫府緩步走去。
她有數日沒有見到孫大海夫婦,有點掛心孫大少奶奶,想過去看一看。
兩家交情很好,容淑藍沒有事先遞帖子就上門拜訪,也不算得失禮。
孫府距離容記不算遠,只隔了兩條街,在柳樹衚衕。
容淑藍沒有登過孫家的門,不過聽說那巷口有一棵千年柳樹,很好辨認。
走了半盞茶功夫,容淑藍看見前方巷口有一棵巨大的柳樹,即便在寒冷的冬日,那柳條依然碧綠靈動。
容淑藍微微一笑,拐了進去。往前行了十餘步,果然看見一戶門口立着兩個石獅的人家,上頭門楣的牌匾上就寫着沉穩端正的“孫府”二字。
容淑藍上前叩門,一個眼生的小廝過來開門,看了她一眼,就興奮道:“容公子,原來是您!”
說着,打開側門,迎了容淑藍進府。
容淑藍笑道:“你認得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廝笑着答道:“小人叫長福。烏山哪有不認識您的人呀?容記的容公子,玉樹臨風,如神人也!”
“噗!”這馬屁拍得容淑藍都不好意思了,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少貧嘴,快喊你們家大少出來。”
“哎!您先坐着喝杯茶,我們大少爺馬上就過來!”長福雙手接過竹籃,引着容淑藍走進前院大廳,命丫鬟上了香茗,才退了下去。
容淑藍才抿了兩口茶水,孫大海滿面春光走了進來。
一見容淑藍,他就哈哈笑道:“容兄弟,那猴兒果酒,比神仙釀也不差啊!你嫂子沾着筷子嚐了一點,差點忍不住抱着罈子當水喝!”
容淑藍起身,咯咯笑起來,“嫂子真乃女中豪傑!等嫂子生了侄兒,我一定請嫂子喝個痛快!”
二人說着,一起落座。
孫大海在容淑藍對面落座,苦笑道:“可惜我走不開身,沒能見識一下那樹洞美酒的神奇!你嫂子臨近分娩,有點緊張,我不敢出門,日夜留在家裡陪着她。”
容淑藍眼裡就露出了暖暖的笑容,“嫂子能嫁給大哥,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
被容淑藍這麼正兒八經的誇獎,孫大海竟然不好意思起來,哈哈一笑,桃花眼眨巴眨巴,“容兄弟,曦兒那丫頭小時候雖然生過幾年病,不過這會都大好了。過兩年,一準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想起林若曦,容淑藍脣邊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來找孫大海除了探望孫大少奶奶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能請孫大海幫忙,給林老委婉地遞一句話,表明自己的態度。
孫大海看了看容淑藍僵硬的臉色,桃花眼眨巴得更快了,“容兄弟,你對曦兒那丫頭不滿意?林家在淮州也是上千年的望族了。林家稱第二,我們孫家也不敢厚着臉皮稱第一!”
且,林老已經把你看成了準女婿!被他老人家盯上的人,目前還沒發現能跑得掉的。
這句話,孫大海沒有說出口,只默默在心裡樂呵呵地想着。
容淑藍苦笑道:“孫大哥,我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的。曦兒雖好,我卻沒有這個福分。這件事,孫大哥一定要幫小弟這個忙,替我向林老解釋解釋!”
孫大海一雙桃花眼睜得大大的,像探照燈似得落在容淑藍身上,正想調侃她兩句,門外一個丫鬟撞撞跌跌跑進來。
“大少爺!大少,大少奶奶,快,快生了!”
孫大海騰地站起身,“什麼?剛纔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發作了?距離方叔推算的日期不是還有半個月嗎?”
丫鬟緩了一口氣,飛快道:“您剛走,大少奶奶就說腹痛,穩婆一看,就說要生了。這會,已經進產房了。穩婆說了,早半個月也是常有的事。大少爺,大奶奶心慌,正找您呢!”
穩婆早早就請來了,已經在府裡住了快半個月了。
孫大海聞言,再也呆不住了。
容淑藍立即起身道:“孫大哥,我們改日再敘,你先去陪着嫂子。等侄兒洗三那天,我一定到!”
孫大海也不同她客氣,飛快說了句:“容兄弟,我就不送你了,等我閨女洗三那天,我們哥倆再喝個痛快!”
說完,果然不等容淑藍出門,就火燒眉毛往後院衝去。
那丫鬟朝容淑藍行了個禮,追着孫大海去了。
長福走過來,不好意思道:“容公子,我們家大少爺就是這樣,碰上我們大少奶奶的事情,方寸就亂了。您別介意。”
容淑藍笑着搖搖頭,與長福一道走出了孫府大門,回頭看了一眼,道:“長福,你回去吧。跟孫大哥說,如果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就去鋪子裡找我。”
長福本是孫大海的心腹小廝,之前回了趟淮州老家,剛回來,又被孫大海派去廣西拉糖霜,雖然沒跟容淑藍正式打過照面,但是兩家的事情,他是門兒親的。
長福露出感激之色,恭敬道:“容公子,小人記住了。小人替我們家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謝謝您!”
容淑藍揮揮手,轉身離去。
孫大少奶奶從懷孕開始,就把她秘密花園裡的水果、紫核桃、玫瑰花糖當零嘴吃個不停,容淑藍堅信她一定會順利生產,完全不擔心。
等到鋪子打烊的時候,孫家有喜報送來。
孫大少奶奶在酉正時分,生下一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容淑藍一聽就樂了,心心念唸的閨女飛了,孫大海這會一準是痛並快樂着!
容淑藍不知該給產婦備什麼禮,劉嬤嬤又走了,回到容家莊,找了馮嬸子一問,馮嫂子一拍大腿道:“吃雞蛋最好!我養了二十多隻老母雞都下蛋了,這會家裡還攢着上百個雞蛋呢!東家,您等等,我把雞蛋給您拿過來!”
馮嬸子風風火火地跑了。
廚房裡幾個婆子難得見到容淑藍,紛紛湊上來,一個一句說開了。
“東家,這產婦下奶,最好燉鯽魚湯喝!”
另一個說:“豬蹄湯也下奶!”
再一個說:“木瓜也下奶!”
容淑藍笑着謝過,問道:“我們莊上有木瓜樹嗎?”
一個婆子笑着答道:“有的。您沒注意,在莊口就有幾棵木瓜樹。不過,這會卻沒木瓜了。”
容淑藍出了廚房,來到莊口,仔細辨認了一下,依據那婆子的描述,找到木瓜樹,折了一段枝椏回到房間,插在了秘密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