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秘密花園,容淑藍立刻就發現了不同之處,整個秘密花園流淌着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那種感覺很奇怪,卻令人感覺非常舒服,彷彿春回大地,萬物復甦,處處透着蓬勃的生機。
生機,對!就是生機!容淑藍的雙眼陡然射出一道灼熱的光芒。她從未感受過如此濃郁的生機,整個人彷彿浸泡在靈水中一般,身上每一個毛孔都透露着舒爽。
四周掃視了一圈,容淑藍的目光就定格在小院中那株如碧玉雕刻而成,散發着一層綠瑩瑩寶光的藤蔓上。
壞心情瞬間消失不見。容淑藍幾乎是撲了過去,抱住宛如綠瑪瑙的藤身,嘿嘿笑道:“葡萄啊葡萄,不枉我天天打水給你喝,終於看見你涅磐重生了,哈哈哈!”
“我不叫葡萄!”一個稚嫩的童聲在容淑藍耳邊響起,“我叫小東!”
容淑藍立刻傻眼了。很快又回過神來,盯着熒光流轉的藤身,興奮道:“天哪!葡萄,你還會說話?我第一次看見會說話的葡萄藤!”
話音剛落,容淑藍彷彿聽見了磨牙的聲音,那個稚氣的聲音恨恨地說道:“死女人,說了我不叫葡萄!我叫小東,小東,小東!”
“小東”在兩個字如雷鳴般在容淑藍的腦海中轟隆隆響起,震得她耳膜發痛。忍不住伸手掏掏耳朵,連忙應道:“好吧,小東就小東,你別這麼大聲,姐姐耳朵都聾了!”
小東咯咯一笑,囂張道:“小丫頭,你才幾歲你就跟在小東大人面前自稱‘姐姐’?唉,你比起我前任主人差得太遠了!記住,我是這秘密花園的器靈,這裡是我的地盤,日後你得聽我的!”
容淑藍翻了個白眼,她才懶得跟一個奶娃娃爭。於是笑嘻嘻道:“你說你是器靈,那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還有你的前主人,他有多了不起?給姐姐說說!”
小東哼哼道:“小爺我的能耐多的很,不知道你想看哪一方面?”卻閉口不提前主人的事情。
容淑藍眼珠子一轉,指着桃源一角的花田道:“那你能幫我把花田的鮮花采摘下來,再烘烤成乾花嗎?”
小東嗤笑一聲,不屑道:“就這事?小爺我都不需要出面,揮揮手就辦完了!”
隨着小東的話音落下,容淑藍看見一條碧綠的藤條沖天而起,朝花田的方向遙遙一點。
花田那邊,無數的花朵從枝頭脫落,飛向虛空。霎那間,粉的、白的、紅的、黃的,無數的花朵如虛幻的靈花在空中綻放,飛舞旋轉,宛如花仙子在翩翩起舞,美的像夢境中一樣。
在容淑藍的目瞪口呆下,碧綠的藤條再度一點,大桃樹旁邊幾棵小桃樹上的枝條紛紛脫離了樹幹,凌空交織在一起,眨眼間變成一個超大的簡易籮筐。
籮筐一成,那漫天飛舞的花朵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如銀河倒掛般,從天而降,落入筐中。
容淑藍立刻屁顛顛地小跑過去,拿起一朵紅玫瑰,看了一眼就張大了嘴巴。這是一朵完整而漂亮的乾花。花瓣的水分烘乾了,花瓣卻依然飽滿挺立,且一片都沒有少,保持得非常完整。只是顏色略略變深了一些,香味卻比剛採摘的鮮花還要濃郁。
小東只露了這一手,就把容淑藍震住了。她由衷地讚美道:“小東,你真厲害!”
小東哼哼道:“雕蟲小技罷了!”
容淑藍的鼻尖貼在花瓣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鼻翼間立刻充斥着濃郁的玫瑰花香,她滿足地呼出口中濁氣,忽然想起一事,擡頭看向葡萄藤。
“小東,今天下午我被那人的幻術迷住了,是不是你喚醒了我?”
小東鄙夷的聲音再度傳來:“若不是小爺及時甦醒,我們的老巢都要被你賣給別人了!你這個笨女人!”
容淑藍摸了摸鼻子,訕訕然笑了。
片刻的靜默之後,小東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了,我剛甦醒,體力有限,不跟你說多了,我要睡覺啦!記住,每天記得給我打點井水喝喝。”
容淑藍連忙點頭:“睡吧睡吧,好好睡。明天開始,我早晚都給你喝半桶靈水,一定讓你喝得飽飽的!”
小東滿意地哼了哼,就沒了聲息。
過了許久,容淑藍興奮的心情才略有平復。先取了木桶打了半桶靈水澆灌葡萄藤,才從懷裡摸出明道給的荷包,在葡萄藤下坐下,打開荷包。
荷包裡只有一枚嬰兒拇指粗細、通體呈現淡紫色的橢圓形種子。容淑藍把種子捏在指尖,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卻分辨不出這是什麼靈植的種子。不過,從明道手裡拿出來的東西,總不會是俗物吧?抱着這個想法,容淑藍對待這枚種子就有點慎重。仔細想了想,重新打了點靈水上來,把種子丟進水桶中,用靈水浸泡着。
處理完種子的事情,容淑藍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接下來的幾天,她宅在家裡沒有出門,幾乎是不分晝夜地修煉着《武神訣》。
期間,明道沒有出現過。那棵種子容淑藍用靈水浸泡了三天,種在了葡萄藤的旁邊。過了這幾日,卻不見發芽。漸漸地,容淑藍對種子的關注淡下來,只是每次給葡萄藤澆靈水時,都會順手勺了一勺靈水澆上去。
半月後,容淑藍一舉突破瓶頸,進入《武神訣》第二境界。
晉級了,容淑藍才結束半閉關的生活。這段時間,容淑藍一改常態宅了起來,劉嬤嬤等人反倒不適應了。這會看見她換了男裝準備出門,劉嬤嬤一個勁兒地笑道:“今兒天氣真好,風輕雲淡,最適合出去走走看看!”
夏荷則眼巴巴地看着容淑藍,討好道:“小姐,您能不能也帶上我呀?戲文裡少爺小姐上街,身邊不都帶着貼身的丫環好使喚麼?”
穀雨也是滿臉的期待,卻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口。
劉嬤嬤一根手指頭戳在了夏荷的腦門上,嗔笑道:“你想出去玩兒就直說,戲文那是什麼玩意?戲文裡演的能拿出來說事?”話雖如此,但是劉嬤嬤覺得夏荷說的對,帶個貼身丫頭在身邊好使喚,於是對容淑藍建議道:“小姐,不如就帶上她們倆?”
在穀雨和夏荷期盼的眼神中,容淑藍說不出拒絕的話,點頭道:“好吧,你們倆去換一身衣裳,我們出門。”
穀雨和夏荷歡呼起來,手拉手往房間跑去。走了一半,穀雨頓住腳步,轉身問道:“小姐,我倆都沒有男裝,要如何裝扮?”
“你們就換一身出門的衣裳即可,不用特意扮成男子。”
容淑藍壓根沒想過讓這倆丫頭換上男裝。這時代的女子,被道德禮教約束着,加上從小養成的習慣,換上男裝也不像男子,只會更惹人注意。
帶着兩個小丫頭,容淑藍也沒有牽小毛驢,三人步行出了院門,往東四街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