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冬日圍獵,雖然中間出了幾段小插曲,鬧了點不愉快,不過總體來說,容淑藍感覺還是開心的。
日落前,一行人回到烏山,各自拿了各自的獵物,在城門口分道揚鑣。
容淑藍騎着小黑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來,轉頭看向駕車的強子。
“強子,孫大哥呢?”
直到現在,容淑藍才發覺,到了煙霞峰後,她就再沒見過孫大海。
強子“啊”了一聲,拍了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都忘記告訴您了!您剛進山,孫府就來人,說家裡有急事,沈大人的侍衛把孫大少找回來,孫大少讓我給您說一聲他有事先走,就急匆匆回城了。”
容淑藍點點頭。
孫大海的忽然離去,會是因爲司徒倩倩受了重傷嗎?或者是因爲小寶寶的原因?
回到容記,容淑藍打發強子去孫家問問情況。
很快,強子就回來了。
“孫家沒什麼事吧?”
他臉色古怪地答道:“沒事。就是孫小少爺今天一直打嗝,孫大少奶奶心慌,就派人把孫大少給喊了回來。”
“啊?”容淑藍愣住了。
好一會,才爆笑出聲。
“你去的時候,見到孫大哥了嗎?”
“見到了。孫大少還問我們都獵到了什麼,聽說您親手烤了野味,孫大少很是遺憾沒能吃上。”
“那孫小少爺呢?”
“已經好了。請了李老大夫來看,說是喂小少爺喝了點熱水,又輕輕推了推小手,就好了。”
容淑藍頓時樂不可支,想象着孫大海又苦悶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差點笑翻了。
“哈哈哈!去,把我們帶回來的山雞野兔給孫大哥送一半去!”
強子笑着答應一聲,轉身就往外去。
“等等!”容淑藍叫住他,“拿一罐桃花蜜蜂王漿,再讓穀雨拿一點我自配的燒烤調料,一併給孫大哥送去。告訴孫大哥,這野味,就是烤着好吃!不過,你要記得提醒孫大哥,燒烤上火,餵奶的產婦是不能吃的,一口都不能吃,要切記!”
強子的後腦勺頓時掛了一排黑線,原來東家也有惡搞的時候。
強子忍笑道:“是,我都記住了!”
容淑藍笑眯眯地點頭,“去吧。你就留在孫府,給孫大哥烤肉。等孫大哥吃上烤肉,什麼遺憾都沒有了。”
強子和楚河幾人,從小上山打獵,一手烤肉的本事並不比她差。再刷上容記的桃花蜜蜂王漿,灑上她秘製的調料,相信那山雞野兔一定烤得噴香,令人垂涎欲滴!
腦海中浮現出孫大少奶奶一臉幽怨地看着烤肉流口水,卻不得不拼命忍耐的模樣,容淑藍忍不住又想笑了。
穀雨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小姐,您說蜂蜜下火,今天吃了不少燒烤,您喝點蜂蜜水降降火。”
容淑藍接過杯子,低頭抿了一口。
穀雨又笑道:“您故意叫孫大少在家烤肉,讓孫大少奶奶看着吃不到,就不怕孫大少奶奶埋怨您呀?”
容淑藍一口氣把蜂蜜水喝完,搖頭笑道:“他們夫妻感情好得很,就算生氣,也不過是耍耍花槍,增添點情趣。無妨。”
穀雨也是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羨慕,“孫大少奶奶能嫁給孫大少,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容淑藍打趣道:“小丫頭這是春心萌動,想尋個好兒郎嫁了?”
穀雨白嫩的蘋果臉像這火似的,燒了起來。
她嗔怪地瞪了容淑藍一眼,跺腳扔下一句“小姐,您真討厭”,就跑了。
容淑藍哈哈大笑。
今天折騰了一天,容淑藍沐浴更衣後,早早就歇下了。
睡到後半夜,容淑藍忽然感覺房間有異,猛然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一雙黝黑的鳳眸。
沈瀚坐在她的牀邊,低着頭眼都不眨地看着她。
容淑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踢向他的面門。
沈瀚撐在牀上的手閃電般伸出,朝容淑藍的腳踝抓去。
容淑藍腳尖一旋,踢在沈瀚的掌心裡,在他屈起五指要抓住她的腳踝時,猛然縮腳,飛快後退,背部抵着牆壁,把腳丫子藏進了棉被裡。
“死丫頭,下手那麼重,手骨都被你踢斷了!”
沈瀚一邊揉着手掌心,一邊委屈地看着容淑藍。
容淑藍恨恨道:“少給我裝模作樣!半夜三更的,你跑我房間來幹什麼?!”
沈瀚不答,踢了鞋子,揭開被子鑽進容淑藍的被窩裡。
一股帶着容淑藍體香的溫暖瞬間將沈瀚包圍住,舒服得他差點哼出了聲音。
沈瀚鑽進自己被窩,一臉的春心蕩漾,令容淑藍更氣急,忍不住一腳又踢了過去。
沈瀚有了防備,敏捷地朝一側挪了挪身子,躲開了。
不等沈瀚坐穩,容淑藍一個連環腿又掃了過來。
“阿藍,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哎呀!好險!”
“停停停!”
“阿藍,不能踢這裡呀!我們還沒有兒子養老送終呢!”
沈瀚一邊言語調戲容淑藍,一邊閃躲着。
他不敢全力出手,怕傷了容淑藍。
可是,以容淑藍的身手和經驗,沈瀚不盡全力,哪裡能逮着她?
兩人在牀上過了幾招,以沈瀚被容淑藍一腳踹下了牀暫告一段落。
容淑藍一腳踢飛沈瀚,飛快地摸了一把被窩,從秘密花園裡隨手拿了一件長袍披上,穿鞋下了牀,一臉防備地瞪着沈瀚。
看來她是太放鬆了,讓人半夜摸進了屋子都不知道!
容淑藍眼裡閃過惱怒。
更多的卻是怒自己的粗心大意。
“如果你說不出一個令我滿意的理由,我就把你扒光了掛城門口!”
沈瀚幽怨地瞟着容淑藍,揉了揉胸口被容淑藍踢痛的地方。
這丫頭,力氣真大,心真狠!嘴巴也比以前毒多了!
“扒光我掛城門口,吃虧的還不是你?”沈瀚鳳眼含嗔地斜了容淑藍一眼。
容淑藍不語,彎腰從小腿上拔出一柄黑黝黝的匕首。
沈瀚立刻閉嘴,飛快地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她。
嘴裡卻忍不住繼續犯賤:“阿藍,你的脾氣越來越壞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多傷感情啊!”
容淑藍權當沒聽見,把匕首換到左手握緊,右手伸出,接過信封,低頭看了一眼,信封上寫着一行狂草,寥寥幾字,卻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