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擎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回府,路上險些還驚了人,虧得有林大人在後頭替他收尾。
只是不等他直接衝到後面院子,就被人給攔在了院外:“世子,裡面這會不便,還請在正堂稍候。”
淡淡掃了一眼惜夏和葉青藍兩人,蕭雲擎沒有廢話:“讓開。”
雖然已經脫離了下人身份,但是在他面前,惜夏還是沒什麼膽量,和同樣怕了他的葉青藍對視一眼後,就只好無奈的讓開。
她們兩個都不敢攔,裡頭的下人婆子更是不敢,只好去裡面叫了墨荷出來。
“世子妃正在生產,不宜受陽氣衝撞,還請世子三思。”墨荷也不敢硬攔,只有拿喬晚當擋箭牌。
聽到這個,蕭雲擎才略猶豫的停頓下來,聽着裡面的動靜,皺眉問道:“發作多久了?可還順利?”
“回世子,有大半個時辰了,目前還沒什麼動靜,依姑姑說,兩三個時辰都是正常的,世子不必擔心。”
兩三個時辰?
蕭雲擎眉頭緊皺,隨後還是暫時按捺住了進去查看的心思,點了頭道:“那好,你們照顧好世子妃,一有消息立即來書房回稟。”
“奴婢知道。”墨荷福了身,待他去了不遠處的書房,才重新開了門進去。
見狀,跟在後面的惜夏和葉青藍亦是鬆了一口氣,先到隔壁廂房等着。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房裡的動靜也越發的大,喬晚的叫聲一聲大過一聲,其中痛苦和無力也越發明顯。
蕭雲擎本來還想借由畫畫靜一靜心,但奈何心思一直在喬晚那邊,聽得也是十分確切清晰,在好不容易熬了兩個時辰後,就將筆一丟,再忍耐不住的出了書房,直奔廂房那邊。
這回他速度太快,壓根就沒人來得及去攔,讓他直接開了廂房門闖了進去。
“晚兒,你怎麼樣!?”
手輕輕一揮,將幾個要攔的丫環推開,蕭雲擎徑自饒進了內室,看着滿頭大汗,哀叫不斷,完全已經有些脫力的喬晚,面色就一沉,大步上去握住她的手。
“世子,”宮裡來的秋姑姑見狀不由大驚,“您怎麼進來了!?這不合規矩啊!”
“別管我,”蕭雲擎冷冷的掃一眼過去,“你只管替世子妃接生,要還生不下來,我唯你是問!”
“這——”秋姑姑猶豫了片刻,還是道,“之前老奴便覺着世子妃這一胎有點大了,只怕沒幾個時辰生不下來。”
剛說完,就被那殺意凜然的眼神給嚇得噤了聲,再不敢勸也不敢多說的連連點頭:“老奴一定盡力!”
隨後看了看他,一咬牙,還是又到了牀尾處,抓着喬晚的腳腕往裙底看了眼:“世子妃再用力啊!”
喬晚一邊陣陣發痛,一邊哭笑不得:“我都快沒力氣了……”
隨後又無力的瞥了眼蕭雲擎:“你來做什麼,能幫我生麼?”
“我陪着你。”蕭雲擎接過一邊墨荷遞來的熱毛巾,替她擦乾額上的汗,並撩開黏在額邊的碎髮,眼底滿是心疼,但除了握緊她的手運功替她恢復點力氣,別的什麼也幫不上。
“……”喬晚暗歎了聲,隨即咬咬牙再度用力,卻依舊是徒勞,只引得一陣疼痛感。
之前手上還不知該抓什麼好,這會有了依託,她便下意識的用力一掐,新長的指甲直刺進了蕭雲擎的手背,不一會便紅了一片。
在身後看着的墨荷有些不忍,但看蕭雲擎自己仍舊面色平靜,********都放在了喬晚身上,便也沒有說什麼。
就這般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後,秋姑姑終於驚喜道:“看見頭了,世子妃再加把勁!”
有了盼頭,喬晚黯然的眼眸總算有了點光,抓着蕭雲擎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叫了出來,都有點聲嘶力竭的感覺。
“用力,再用力!出來了,要出來了!!”秋姑姑異常激動,將喬晚的雙腿大幅度的扒開,小心翼翼將那小人兒一點點託了出來。
只聽得“哇”得一聲哭嚎,整個廂房都是喜氣洋洋一片:“恭喜世子妃!”
“是個女孩!”秋姑姑手腳利索的將小人兒在溫水裡過了一下,然後就迅速擦乾,用暖和的襁褓包裹起來。
蕭雲擎鬆了一口氣,握着喬晚的手道:“晚兒,好了,生下來了,可好些了?”
“額,”喬晚扯了扯嘴角,“不,一點都不好……姑姑,怎麼還是痛,啊——”
“誒?”秋姑姑一驚,看着她並未怎麼癟下去的肚子懵了懵,隨即又掀了她的裙底,“這,這,裡頭還有一個!?”
“什麼!?”
喬晚和蕭雲擎皆是一愣,前者是欲哭無淚,後者是又不由自主的陰沉了臉:“怎地這麼麻煩,不一起出來!?”
“……”秋姑姑欲哭無淚,這種事,能一起出來麼?
她看了看裡頭的情形,又看了看喬晚的狀態,只得連忙讓墨荷下去吩咐人端了蔘湯過來。
“加把勁,再用力,好,看見頭了,世子妃用力啊,啊,卡住了,再使勁啊!”在蕭雲擎的極度低氣壓下,秋姑姑不由急得滿頭大汗,都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喬晚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叫卡住了?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死了,怎麼還沒生完!?
“讓讓,讓讓,”墨荷衝了進來,“姑姑,蔘湯來了。”
她剛要上前喂,就被冷麪蕭雲擎給攔截了:“我來。”
“世子,這——”
蕭雲擎並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端着蔘湯轉身過去,他的手還被喬晚抓得緊緊的,而且她這副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好好喝湯的,一皺眉後,就乾脆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覆上她的脣,愣是這般餵了進去。
“唔唔唔……”喬晚驚了一跳,不自覺喝了下去,還險些嗆到。
這……他!?
因着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便不由自主被餵了好幾口,痛感也撫平了許多,當感覺再度來臨,就下意識的抓着蕭雲擎,近乎要坐起身來的低吼了一聲。
“嗚哇——”
一聲更爲清脆的嚎哭徹底打破有些沉寂糾結的氣氛,秋姑姑迫不及待看了眼後,便高聲報喜:“恭喜世子,世子妃喜得麟兒!啊不對,是喜得龍鳳胎,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