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妃送來的絲綢錦緞自然都非凡品,但一看就知道是從府中庫房裡隨便拿的,五顏六色的,說是給蕭雲擎的,倒不如多半是給女子用的,拿來送給喬晚做賀禮倒是十分妥當。
齊姑姑本就十分嫌棄這些,扔了不是用也不是,這會有了用處,就十分大方的給鳳恆包了好幾匹,且都是精心挑的花紋好看的。
鳳恆接過的時候,都有些哭笑不得:“姑姑你這是恨不得讓我搬了這一箱子過去吧?”
“我倒是想,”齊姑姑合上箱子,拍着手道,“不過喬姑娘應是不敢收,送了怕是也會退回來。”
“也對,”鳳恆聞言亦是點頭道,“沒想到姑姑你也挺了解她的,這點她收了,應該也是會想方設法的送回禮,也不知又會送些什麼新鮮吃食。”
齊姑姑好笑看他一眼:“出息……不過喬姑娘手藝確實不錯,要不然世子也不會日日往鄉下莊子跑了。”
“世子對她,倒是特別得很,”鳳恆跟着她往外走,“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這般親近。”
聽到這話,齊姑姑面色稍變,頓下腳步道:“不會吧……”
“不會什麼?”鳳恆往前走了幾步才察覺的停下,回頭看她。
齊姑姑交握着的雙手緊了緊,臉上神情猶豫不定:“世子他……不會是對喬姑娘另有心思吧?”
“……”鳳恆默了默,“姑姑你多想了。”
見他如此說,齊姑姑雖然還有些猶疑,但也覺得匪夷所思,只好搖搖頭道:“是我多心了,你別跟世子提起。”
“那是當然。”鳳恆面上是乾脆應了,腦子裡卻是在打着轉。
其實他也不太明白,蕭雲擎這般接近喬晚,又對她好的這麼明顯,是不是僅僅是爲了試試看能不能除了餘毒。
又或者是說,在知道喬晚是那個喬家後,另有籌謀?
不過說起來,喬晚的身世也算是和世子門當戶對,當然,前提是,她的父親能成爲喬家下任家主。
想起喬晚那個父親,鳳恆就不由暗暗搖頭,這件事也暫時按下不提,畢竟蕭雲擎的事哪裡是他和齊姑姑兩個下人能管的。
拎着布匹去到對面時,喬晚剛好回來,鳳恆看着安安靜靜的店鋪,有些納悶的繞到半開的大門處,象徵性的敲了敲門後就徑自進去。
看到他來,喬晚也不訝異,停下手頭的事迎了上去:“有事找我嗎?”
鳳恆將手中的大盒子丟給了一邊的劉山,道:“這不新店開張麼,我來送賀禮……怎麼冷冷清清的?”
聞言,喬晚不由笑道:“掛上牌匾打開門就算開張了,還要多熱鬧?”
隨後道了聲謝,便將人往屋裡帶,秋芬已然很有眼力見的去沏茶端點心。
知道喬晚和鳳恆的交情,崔氏便只是出來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進了裡屋讓他們兩人聊。
鳳恆進來就是爲了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花樣,見還是老茶老點心,便有些興致缺缺,開了口道:“你這剛開張,不鬧點響動出來的話誰知道?不知道還怎麼做生意。”
“怎會?”喬晚不慌不忙的道,“店鋪位置那麼好,往來的人隨便一眼都能看到,看到了總會有人好奇,然後東西好價格公道,就總會有人買,生意還不是照做?”
她這一席話,倒是也是十分在理,鳳恆聽得啞口無言:“好吧,也的確如此。”
看他這般,喬晚只是笑笑:“雖然是初次開店,但一些基本事宜已跟王公子請教過了,所以大可放心。”
鳳恆心說他自己也是做了幾年的生意人,還從沒見過這般靜悄悄開店,並且絲毫不擔心往後生意如何的。
心裡想是一回事,面上說就是另一回事,到底是剛開張,他自是隻能點了頭道:“那便好,如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找我,我若是不在找蕭公子就好。”
喬晚笑着看他一眼:“你這大忙人,只怕我只能找到子瑜了。”
聽着她這般自然的叫着蕭雲擎子瑜,鳳恆有些微妙感,方纔跟齊姑姑的一番對話又是浮現出來,只是再看看喬晚這樣一幅還未長齊的小丫頭樣,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喬晚並未覺有什麼不對勁,也沒想起要追究爲何鳳恆只叫蕭公子,從不曾叫過本名或者是她在叫的字,喝了口茶後,便想起的道:“既然來了,不若去店裡看看,喜歡什麼便收了。”
“嗯?不是都是些女兒家的物件?”雖是這樣說着,但鳳恆還是起了身,欣然的跟着她去了店鋪裡。
而店裡不僅是沒人的冷清,就連物件都是少的可憐,就只是店門口兩個櫃檯上擺着些荷包香囊手帕,再是店裡的貨架上只象徵的放了幾匹布,就沒別的了。
鳳恆看着就不由扶額:“你這是想讓我喜歡什麼?”
“咳……”喬晚也知道是略寒酸了些,連忙從一邊的貨架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一疊紙,翻了翻後就拿出其中一張遞給了他,“你看看這個可還喜歡?”
“?”鳳恆一挑眉的接過,“這又是什麼?”
“香囊圖樣,”喬晚是特地讓崔氏畫的,比起直接做成樣品擺着,倒不如這樣,“你若是喜歡,可特別爲你定做一個,只此一個,沒有第二個。”
鳳恆聽了不由好笑:“等你做好了,我再找人比對着做一個,不就有第二個了?”
“……”喬晚看他一眼,“你這是不信我了,說只有一個便是隻有一個。”
看她這般堅持,鳳恆便無奈道:“好好好,信你,唔,給我做一個,再給蕭公子來一個唄,方纔那賀禮可是他送的……”
說完,他就不由捂住了嘴,人沒問,他自己怎麼就招了呢!
喬晚見狀就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不過她也想過要有蕭雲擎的份,當下翻了翻沒找着滿意的,便道:“那我看着辦吧,等到做好了就給你們送去。”
鳳恆這才滿意了,推託了她留飯的邀請,自顧回去給蕭雲擎報信了。
不爲別的,只因他將喬晚的只此一個理解成了是她親手做,自是值得高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