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嘈雜的酒吧中,孟昔年周圍的氣氛然劍拔弩張,很多好事的視線聚了過來,但卻並沒有人逞英雄,出手摻和進來。但就在孟昔年擡起酒瓶,真的打算硬灌自己酒時,一聲清冷的嗓音,卻將將好入場——
“不能喝還硬逞強,這一瓶酒喝下去,你的小命都有危險~”
“我……”
孟昔年轉過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的阿卡麗,緊繃的心神驟然一鬆。
孟昔年也不知道從何來的信心,但是當她看到阿卡麗的時候,她就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雜亂閃爍的燈光下,沒人知道這個身姿姣好的少女,是何時脫離了圍堵的人羣,她如一陣幽涼的風般出現,步履輕淺地踏入場中。
“我討厭喝酒,尤其……討厭別人灌酒。”
“……”
孟昔年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阿卡麗,不安地抿了抿嘴脣,並沒有叫出她的名字。
視線交錯中,孟昔年從阿卡麗的眼神中讀出來——她在示意她,裝作不認識她。
“這位小姐,你既然討厭喝酒,也不喜歡別人灌酒,那麼你覺得,眼下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
寧南秋一直穩坐在沙發上,逗樂子般看着眼前的小衝突,他本來不打算說話,可是這個銀灰髮色的少女忽然入場,倒是讓他提起了興趣。
“你覺得呢?”
紀洛並沒有理會寧南秋的話,她擡起頭,看着事情源頭的李斷刀,臉上毫無表情。
“任由寧少爺做主。”
李斷刀自然不會中這麼簡單的離間計,他以寧南秋爲馬首是瞻,那便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寧南秋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
寧南秋看着李斷刀忠誠貼心的態度,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對於眼前這個完全無視他態度的少女,寧南秋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心情。
所以——他要懲戒她!
“她既然答應喝了,那就必須要要喝,否則,這事情怎麼結束?”
“是嗎~”
紀洛的目光在李斷刀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後轉頭和寧南秋對視了一眼,已然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笑得異常開心。
——眼下,他化身成真實傷害·阿卡麗,跑來這裡,不就是爲了搞寧南秋的嗎~
打寧南秋一頓是肯定的,但是她動手打他的由頭,卻必須小心、合適。
他必須要隱藏好自己的本體,哪怕是報復,他也要以和‘自己’完全無關的身份,完全無關的理由來搞。
阿卡麗這個形象,自然是不會有人認識的,可要是直接對寧南秋動手,也容易讓人想到,這可能是‘紀洛’的報復。
爲此,有着阿卡麗外表的紀洛,就必須讓寧南秋惹到她頭上,然後……動手。
事實上,紀洛剛剛之所以大出風頭的唱歌,就是爲了吸引寧南秋的注意力,然後以結仇爲目的進行接觸。
而眼下——一切比他計劃的更爲順利。
“別人代她喝,可以嗎?”
“也行~”
寧南秋掃了一眼全場,笑容中的惡意毫無掩飾。此時此刻,孟昔年同行的男生現在全躺在地上,那個叫斐筱的女孩哭得稀里嘩啦,這些人自然都不可能代孟昔年喝酒。
最後轉了一圈,代喝這種事情,肯定要落到這個少女身上。
如此,自然甚好。
“這還不錯~”
紀洛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極爲燦爛,剛剛把酒遞給孟昔年的混混,此時正站在紀洛的左手側,看着她笑黛如花的模樣,整個人被迷得已然呆傻。
“那就……多有得罪了~”
這一刻,紀洛伸手拿過孟昔年手中的酒瓶,輕輕晃了一下瓶身,讓茶色的酒液緩慢盪開。
燈影中,紀洛忽然擡腳一踢,正中左側混混的小腿骨,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呆傻的混混慘叫了一聲,噗通一下向着她栽倒。
毫釐間,紀洛左手一抓,剛好抓住混混的頭髮,隨後紀洛向下一扯,讓混混不得不仰起頭,右手的酒液直接衝着他嘴灌了進去!
“嗚嗚嗚~咕咚…噗!嗚嗚……”
混混的身體半跪在地上,茶色的烈酒從他嘴裡灌入,他一邊喝,一邊吐,嘴裡、鼻子裡,全都是烈酒的味道,他掙扎着想反要抗,但少女白嫩的手掌卻猶如鐵鉗般拽着他的頭髮,他的頭連動都動不了,只能悽慘地被灌進酒水。
“啊嗚~!噗——!”
一瓶酒很快被灌光,紀洛鬆開了手,混混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猶如溺水般,從口鼻間涌出酒液,他捂着自己已經打了折彎的小腿,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刻,舞臺上的音樂已經停了,剛剛圍着紀洛的人,此時也發現少女的身影換位了位置,再加上看向這裡的好事者,幾乎酒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裡——
銀灰色馬尾的少女,站在雜亂的燈綵中,臉上淡漠的令人心悸,一米八出頭,身體健壯的男人躺倒在她腳下,口鼻間烈酒流淌,一條腿肉眼可見的廢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平靜的彷彿踩了只螞蟻,她攤開手,言語間只是陳述。
“他替她代喝完了,這事情,可以過去了吧。”
“過分了吧……!”
李斷刀眼見自己的兄弟被整成這樣,終於無法再沉默,他沒等寧南秋的命令,右手豎指成刀,瞬息間向着紀洛劈去!
——他叫李斷刀,而他的手刀,真的可以斷刀劈骨!
“真是……遺憾啊~”
阿卡麗狀態的紀洛,已然是Ⅲ藍鋼階巔峰的境武者,而且還是以敏捷爲主屬性的境武者,此時的李斷刀,雖然爆發出了Ⅰ青銅階境武者最強的武力,可是他在紀洛眼中,實在是……太慢了。
“太慢了。”
紀洛古樸不驚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李斷刀的手腕,微微向後一退,藉着他前衝劈砍的力量,紀洛手掌一擰,李斷刀的整個手臂如擰轉麻花般,衣袖片片碎裂,肌肉和血管絲絲崩毀,鮮血如榨汁的甘蔗般流出!
嘭!
悶沉的聲響中,李斷刀毫無借力地摔在地上,瓷實的地板如蛛網般碎裂,他人直接暈了過去,整條右臂皮膚綻裂,筋肉絲扯,看起來恐怖至極。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