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一聲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小丫鬟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行了個禮道:“道爺您醒啦?”
“啊,醒了。”魏徵摸了摸臉站了起來,道:“這是什麼地方?”
“是丞相府。”
“丞相府?”魏徵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到這來了?想必是昨天酒喝多了被丞相帶回來了。”
小丫鬟不去理他,回身向着外面道:“快去把洗臉端進來。”
隨着話音,門外走進來另一個稍大點的丫鬟,端了一盆水放在屋裡的架子上,伸手將那毛巾沾了水,在水中擺了擺擠乾淨了就要來幫魏徵擦臉。魏徵連忙伸手擋住,道:“啊,不敢有勞,貧道我自己來,自己來。”搶過了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將毛巾小心的放到盆沿上搭好,回身向着那小丫鬟道:“請問姑娘,丞相現在可還在府中?”
小丫鬟道:“我家大人正在府裡,道爺要想是想見的話,那就由奴婢給你引路。”
魏徵連忙稽首道:“那有勞了。”
小丫鬟帶着魏徵來到陳鐵房外,道:“這就是我家大人的房間了,還請道爺在此少待片刻,等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多謝了。”
片刻,小丫鬟出來道:“道爺快請進,我家大人有請。”
魏徵連忙又向小丫鬟一稽首,整了下衣服,走了進房,低頭高聲道:“魏徵拜見丞相。”
“魏兄快快免禮,隨我到榻上相談。”
“多謝丞相。”感覺陳鐵將自己扶起,魏徵這才擡頭,卻驚奇的發現陳鐵旁邊的房玄齡,不由驚道:“房兄,你怎麼也在這裡?”
房玄齡與陳鐵相視哈哈一笑,這纔看着魏徵道:“老道啊,你來晚啦!我可是和丞相在此暢談了整整一夜啊。哈哈哈。”
魏徵一楞,看着陳鐵奇道:“這是?”
“哈哈哈,魏兄你來,聽我和玄齡慢慢道來。”陳鐵也是哈哈大笑,拉着魏徵與房玄齡坐回牀榻上,笑道:“昨天酒樓大家不是都喝醉了嗎?我因爲在席上和你們四人聊的最是投機,所以酒醉之後竟然稀裡糊塗的把你們四個都帶回了我這裡。魏兄啊,你不會怪我吧?”
“不敢,不敢。”魏徵道:“只是這四人是……?”
“還有如晦和叔達。”房玄齡在一旁道:“至於我和丞相一直聊到現在呢,不過是因爲我比你們早醒一些,昨天晚上和丞相交流了一些看法,結果是不謀而合,越聊越投機,這才一直聊到現在。”
“哦,”魏徵點了點頭道,坐在牀榻上再不言語。
陳鐵眉頭不由一皺,昨夜和房玄齡談話時自己是憑着對歷史的瞭解纔將房玄齡唬了一夜,可是說到智慧見地自己畢竟還是差了這‘房謀杜斷’中‘房謀’房玄齡一籌,說出的話有些難免泄了一點底子,雖然最後還是用話兜了回來,但難道就因如此他房玄齡便有了反悔之意?否則自己昨天看了李靖的薦書中分明將房玄齡與魏徵、杜如晦並列,怎麼他現在已經認了自己爲主公,卻還不向魏徵說明?陳鐵側臉看着房玄齡輕聲道:“玄齡,那李靖的書信中似乎也有魏兄的名字,不知魏兄是……”
魏徵聞言身軀一震,轉頭疑惑的看着房玄齡欲言又止。
房玄齡卻不知陳鐵的心思,還以爲是陳鐵求賢若渴,笑道:“主公不必着急。”看着魏徵輕聲喝道:“老道,還不快來拜見主公。”
魏徵向房玄齡看了一眼,從他眼中得肯定之後,連忙從牀榻下來,跪倒在地道:“魏徵叩見主公!”
“哈哈哈,魏兄快快請起。”陳鐵大喜,連忙下來扶起魏徵,高興道:“我得魏兄,如得一鏡。哈哈哈。”
魏徵聞言一楞,從來只聽過得賢臣比喻成張良,姜尚,可雖然自己不能和他們相比,但怎麼也不能拿個死物來相比自己啊!雖然不悅,卻還是道:“主公謬讚。”
房玄齡與陳鐵長談一夜,知道這位主公絕不會無的放矢,見魏徵聞言似有不悅,連忙上前看着陳鐵笑道:“主公以鏡相比,不知可有什麼典故?”
陳鐵一驚,猛然想起以鏡相比魏徵還是在魏徵死後李世民所發感嘆,現在哪裡有什麼典故?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也要有所應對。站起身從旁邊桌上拿起一面銅鏡,道:“一個人用銅作鏡子,可以照見衣帽是不是穿戴得端正;用歷史作鏡子,可以看到國家興亡的原因;用人作鏡子,可以發現自己做得對不對。魏兄,今日是你初次拜我,我便以此物相贈,日後你若發現我行事有錯,還望你能直言敢諫!”
魏徵心神俱震,連忙伸出雙手鄭重接過銅鏡,重又跪倒道:“主公有如此胸懷,魏徵敢不以死相報!”
房玄齡也是迅速站到魏徵一旁,撩起衣襬跪下道:“天下英主,未有如主公者,房玄齡今日能追隨主公,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陳鐵連忙扶起二人,一同暢談天下。隨後杜如晦,陳叔達二人相繼到來,在房玄齡與魏徵的前例之下盡都歸順,陳鐵自又是一番籠絡……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柳述正陰沉地着臉站在朝班之中,滿臉黑氣。
楊廣掃過文武百官,沉聲道:“如今漢王叛亂雖然平了,可是幽州叛亂羅藝卻越加猖狂。衆卿家,可有什麼剿敵良策?”
衆官交頭接耳,半晌,牛弘站了出來,道:“皇上,賊兵雖然猖狂,但好在區域不廣,而朝廷近時連損大將,滿朝皆哀,不如先靜守數月。”
楊廣哼聲道:“守?守多長時間?難道我大隋除了兩位已經仙去的王叔之外,便別無良將了嗎!宇文卿家,你看這滿朝文武,誰能領兵出征?”
宇文化及連忙站出了出來,道:“以臣之見,丞相陳鐵足當此任。”
“廢話!”宇文化及話剛說完,楊廣已是氣道:“丞相自回來時便病倒,一直到今天還未上朝,難道要朕逼他躺在牀上去帶兵?你再說一人!”
“這……連越王爺這般本事都不能敵他,換了別人只怕……”宇文化及猶豫道:“想那羅藝在南陳時便是天下無雙的良將,我大隋滅陳之後,他帶兵打到幽州,就是先帝也拿他無法,最後只能命他自領燕雲……”
“朕是問你誰能領兵,不是要你長他羅藝的威風!退下!”楊廣怒道:“還有哪位愛卿能幫朕分憂?”
有了兩人前車之鑑,百官更是噤若寒蟬,惱的楊廣恨不得將這般‘酒囊飯袋’一個個貶了還鄉,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做卻不能這麼做。楊廣一個人獨自發了半天火,終於無力道:“既然今日沒有結果,那各位愛卿下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朕答覆,好了,退……”
猛然間,朝班中一個聲音打斷楊廣:“皇上,臣保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