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秘書長的心冷了一半,亞納耶夫突然改變的態度讓他無所適從。前一秒還是和風細雨的好朋友,下一秒就變成了翻臉不認人的政客。
“道歉?我爲什麼要接受聯合國秘書長的道歉?就因爲這起荒謬言論的發出者是他的妻子,所以我要接受您的道歉?這樣一來就不是將公衆人物的批判上升到了政治層面的高度,對你的聲望可是不小的打擊。試想一下,一個連自己妻子的嘴巴都管不住的聯合國秘書長夫人,讓他丈夫來擔任這個要職,所有人會不會產生疑慮?”
“這……”
安南被反駁的無話可說,亞納耶夫一字一句都在指責對方,讓他在這個問題上不要隨便插手進來。
“如果最後真的鬧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你是打算以聯合國秘書長的身份向蘇聯對外部部長謝瓦爾德納澤同志道歉,還是準備遞交辭呈?亦或者是讓你的妻子親自來道歉?”
他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冷漠,半退居二線的總書記同志現在長時間的待在莫斯科郊外別墅,相比起之前整夜無眠的夜晚,現在總算擁有片刻寧靜的時光。
當然他的頭腦依舊沒有停頓下來,處理某些國際上的問題,弗拉基米爾的經驗永遠沒有自己豐富,他懂得在什麼應該強硬,什麼時候採取妥協的態度。怎樣才能取得最大的政治利益。
比如面前試圖私底下解決這起衝突的安南,他希望能夠保住聯合國和他妻子的顏面,這樣一來的話,蘇聯就得忍下這起挑釁的結果。他可以接受對自己的羞辱,但是對整個國家的顏面,他是堅決不妥協。
亞納耶夫的問題沒有回絕的餘地,“如果你想讓你的妻子來道歉的話,那請讓她表現出應有的誠意。我可能不接受公衆人物私底下的道歉。”
亞納耶夫見對方還在猶豫不決,又繼續補充了一句,“安南秘書長,我不希望這件事如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最終變成以聯合國秘書長遞交辭呈爲終結。”
亞納耶夫沒有給安南任何解釋的機會,立刻掛斷了電話。
忙音還在耳邊回傳,安南手足無措的舉着話筒,最終還是放下了話筒,嘆了一口氣。
的確,亞納耶夫的強硬的態度註定只有聯合國倒黴的份,他不希望將這件事鬧大到蘇聯藉機發難,斷了聯合國常任理事國的資金支持,到時候西方國家只會躲在一邊看笑話。
真因爲他們會同情拉格爾格倫爲了正義和真理的呼籲與發言?那幫混蛋只會躲在一邊暗自幸災樂禍。而最蠢的是,自己的妻子被人當槍使,還渾然不覺。
在另外一邊,亞納耶夫放下安南的電話之後,剛剛往高腳杯裡倒滿了伏特加。然後一整杯灌進嘴裡,抿緊了嘴脣,深吸一口氣。
其實拉格爾格倫對於蘇聯政變的責備顯得風輕雲淡,根本不值一提,他想借機發難的原因是想借助這件事,堵住西方某些媒體的嘴,起碼要讓他們知道蘇聯在某些問題上不允許其他人多少一句。
亞納耶夫說一不二的態度,足以讓其他的媒體無言以對,這的確是蘇維埃總書記最強硬的回覆,誰敢在胡說八道,就等着向外交部長謝瓦爾德納澤道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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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對那個屠夫,劊子手,暴君道歉?不,我絕不道歉。”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拉格爾格倫幾乎是咆哮着對自己的丈夫大吼大叫,他是聯合國難民署部門的領導,絕對不會向一個反人權的傢伙道歉。
“聽我說,安靜點。”
安南幾乎是咆哮着吼出聲,“我知道這對你很難接受,但是你要明白,亞納耶夫總書記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會妥協,你是一位公衆人物,難道你不曉得那些問題應該開口,哪些問題應該閉口不談嗎?人權問題?那隻不過是一羣政治家說出口忽悠你們這羣左翼人士的藉口,你們身先士卒,去以卵擊石,他們卻躲在身後冷眼看着一切,到最後誰纔是最終的受益者?難民的數量不會減少,因爲幕後主使就是我們的那些盟友。我現在這麼說,你懂了嗎?”
拉格爾格倫臉色蒼白。
“你以爲非洲那些獨裁政府,控制住石油和鑽石礦產的軍閥,背後的政治勢力是誰?是美國高層,是那些金融巨鱷,是西歐那些表面上關注着人權,背離地卻將屠刀瞄準了無辜兒童的跨國集團高層們,拉格爾格倫女士,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真相。當你接過石油企業的援助支票時,請記住,它的背後是非洲難民的鮮血,還有一些骯髒的秘密。”
“這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真相。”
“民主?獨裁?自由?那些都不過政治家拿來欺騙民衆的口號,你說蘇聯是邪惡的帝國,一個由鐵絲網,機關槍和坦克的炮火拼組起來的國家。但是你也應該看清楚,你口中的邪惡暴君,養活了這個國家土地上的絕大多數人,他讓那些貧苦的兒童擁有了接受免費教育和接受免費醫療的機會,他讓這個國家的人民擺脫了灰色牲口的局面,讓每一個人都擁有工作和薪水,至於西方國家呢?那些在底層乞討的人,那些流浪街頭的人,你們看到過了嗎?”
“至於非洲那些打着民主旗號的腐敗無能政府,他們侵吞的掉的聯合國救濟款遠遠比你想象中要誇張。知道那些錢最終變成什麼了嗎?他們變成了子彈,炮彈甚至是毒品。即便聯合國的糧食分發給了難民,也會很快的被軍隊收走,作爲軍用物資,這就是他們的悲慘命運。”
拉格爾格倫張了張口,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放棄了繼續反駁的慾望。
“你應該道歉,拉格爾格倫女士。這不是作爲一個丈夫的勸告,而是作爲一個有良知的人的苦口婆心。”
安南緩緩說道,“亞納耶夫,是他改變了這個世界。”